案子結束以后我向導師請了一周的假。
前段日子雖然說都呆在家里,但是由于巨大的工作量,我和洛澤交流的時間都很少,而洛澤還是保持著半夜出行凌晨回來的作息。
我問過洛澤他這段時間去哪,他只是草草敷衍我說和朋友出去玩。我有些著急,雖然我上高中的時候也是半吊子狀態,時不時翻個墻上個網之類的。但小崽子天天半夜往外頭溜就很有問題。
晚上他正準備開門走了的時候,我叫住了他。
“我挺空,帶我一起吧。”
洛澤系鞋帶的動作頓了頓,然后點了點頭。我舒了口氣,我怕洛澤不愿意讓我接觸了解他的生活。
巨大的城市染著夜色,街燈點綴孤寞的夜景。
洛澤帶饒進了城市里一條小巷,巷墻有些殘破,污跡和裂痕在墻上斑駁,乘著月光竟帶了一種莫名的安寧。
小巷盡頭有一座普通干凈的居民樓,洛澤帶我走了上去,對著一扇漆黑的大門敲了敲。
大門頃刻被打開,沈參出現在門口,接下來便是我們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老沈,誰來了?”房間里傳出賀蕭那極有辨識度的聲音,還有一陣淡淡的雞湯味。
“余佳棲,還有一哥們我不認識。”沈參往里頭喊了句。
賀蕭猶豫了兩秒。
“應該是洛澤吧,叫他們一起進來吧。”
洛澤熟練地往鞋柜里拿出了鞋套,遞給了我一只,然后又拿出一雙純白色的拖鞋給自己套上。
走進去才發現沙發上還攤著人,我一眼就認出了這是那天自帶逼格的服務員。當然后來才知道他是老板的男朋友。
賀蕭穿著米白色的圍裙走了出來,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濕漉漉的手。
“老沈,這就是我和你說的一直在幫忙的挺厲害的小伙,許渡他侄子,洛澤。“
我看到沈參的眼皮猛地跳了跳。從他一幅便秘了的表情我可以理解為他的內心os與我當時看到洛澤出現在我的公寓里時的差不多:“天下竟有如此之巧之事??”
賀蕭拍了拍洛澤的肩:“沈參是我很多年的好朋友,大學讀的計算機系,技術不錯,以后會加入我們。”
洛澤沉默地點了點頭。
“不是我說,賀蕭你這雞湯我從下午等到現在,好了沒。”沙發上攤著的人突然發話。
“再等五分鐘收個汁,桌上有威化餅干,你先拿著墊墊肚子。”賀蕭語氣里帶著些寵溺。
沈參在旁邊咋嘴。
“哦對了,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許渡。”賀蕭看著沙發上懶散地躺著的那人笑了笑。
“你們....是什么神秘組織?”我拉了拉沈參的衣袖,一臉疑惑。
“黑暗組織。”沈參抬了抬眼皮,沒好氣地回答我。
“游戲設計,業余愛好。”洛澤為我解答。
這就觸及到我的知識盲區了,我裝模做樣地點了點頭。
“你們是天黑了才有靈感??”我較委婉地提出了我對工作時間點的不解。
“我們白天都有各自的工作,設計游戲也就是我們的業余愛好,只能靠壓縮睡覺時間了。”賀蕭捧了一大盆雞湯走了過來。沙發上的人立馬飄了過來,向瓷白的小碗里乘了碗雞湯。
賀蕭給我們每人拿了一個碗,招呼我們坐下吃。
洛澤往我這邊靠了靠,拿起我的碗幫我乘了一碗雞湯。
“嚯,這親熱勁,和親姐姐似的。”沈參略微不爽地看了一眼洛澤。
“和親姐姐差不多吧,畢竟我從小看著他長大的。“我端起雞湯極沒形象地大口喝了起來。
喝完還情不自禁地感嘆了一下:“真好喝啊。”
賀蕭輕笑了聲。
許渡此時喝完了整整兩碗雞湯和若干塊雞肉。抬起頭來突然問我:“那你能盡下親姐姐的義務,幫他辦個入學手續嗎?“
我愣了愣,沒反應過來。
“洛澤在原來的學校辦了退學,如果在這個城市重新入學的話需要戶口本,這倔脾氣一直不肯回去。我們也沒辦法。”賀蕭向我解釋道。
“我不想去上學。“洛澤在旁邊突然說了一句。
賀蕭和許渡對視了一下,然后低頭開始沉默地喝雞湯。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么。畢竟上不上學主要還是看洛澤自己想不想去如果沒有心思去讀書,那還不如早早地學一份能安身的技能。
“那你告訴我你買去那么多教輔是拿去干嘛的?捐給希望中學嗎?”許渡抬起眼和洛澤對視。
“做著玩玩。”洛澤平靜地對許渡說。
許渡扶了扶額頭,:“我知道你還是想走讀書這條路的,你天賦本來就不差,這些年在外面自學也天天不落下。但自學總歸沒有在學校里學習保守。”
賀蕭捏了捏許渡的手心:“而且焦慮癥的治療需要良好的人際關系。你一直悶在家里,就和我們這些老頭一起混,這樣不行。“
說完許渡就瞪了他一眼:“姓賀的你說誰老頭呢。“
“去上學吧,入學手續我幫你辦。高三這一年我陪你。”我在嬉鬧聲中說。
一桌的人安靜了下來,看向我。
洛澤利落的臉部輪廓在賀蕭家暖黃色的燈光下邊的柔和,我堅定地看向他。
許久,洛澤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