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除了頭發褪色之外，其他地方并沒有太多變化。

看上去真就跟沒多大事似的。只是他們心里都知道，若不在去賺功德，怕是沒幾天可活了。

風離道：“這可不能怪我，你看她，跪在我床邊哭，不就跟那什么似的嘛！”在武神不善的眼神下，風離認慫，沒有把哭喪兩個字說出口！清了清嗓子道：“你趕緊起來吧，我先說好啊，我打你是因為你當時太不懂事了，你可不能看我年紀大了就想著怎么還回來！這年頭不尊老可不行！知道嗎？”

第二茗只是低著頭，沒有說話。

風離斟酌著用詞，“你……現在能控制好了？”

第二茗道：“受了大人百年功德，魔氣已經完全運用自如。”

風離感覺整個屋子突然冷了幾度，看了看顏玉，輕咳一聲，繼續問道：“那你現在能去魔界嗎？”

第二茗抬眸道，“隱隱得到魔界感應，應該沒問題！”

“那太好了，帶上我……們一起吧。”感受到武神實質般的眼神，風離加了一個“們”字。

“您是擔心阿笠大人吧，可魔界排外，貿然前去恐怕不妥。”第二茗試探著看了看風離的表情。

風離道：“確實，這么多人一起去目標是大了點，要不我……”

顏玉又咳嗽一聲。

第二茗連忙道：“所以，我去吧。我名正言順，正應該去魔界報道。到時候尋找阿笠大人也方便。如果，如果您還信得過我……”

第二茗的眼淚就含在眼眶里，風離覺得，如果自己稍微有點反對意見，肯定能馬上掉下來。“你……行吧，那你先去吧，到時候有什么情況一定及時告訴我。”

第二茗抽泣兩聲，起身道：“好，我現在就出發！”到門口的時候頓了頓，背對著她說道：“阿離，謝謝你，還有，對不起！”

說完關門走了。

她的心魔是什么，大家都沒有挑明，又好像都明白。可風離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剩下的，還是要看她自己。

見她離開，風離沉默片刻，才笑了一聲：“這孩子，神神叨叨……不對，應該是魔魔叨叨的。”

顏玉看著她，見她不在往被子里鉆了，便偷偷用了點神力，頭發顏色慢慢變得和風離一樣。微笑道：“看，一不小心就白頭偕老了！”

風離看到他這個樣子，心頭一陣陣悸動，忽然就不自閉了，“小顏顏，你真好……”

看……

最后一個字還沒說出來，顏玉便上前吻住她。這一吻綿長而細膩。

良久才說了句，“我看你的樣子，更甚于你看我。”

風離臉色緋紅，靠在他懷里道：“這怎么算的，你怎么知道？”

顏玉沉默了一會，不打算回答她這個問題。“告訴我，你是怎么做到的？用功德抵消怨念。”

提到這個，風離立馬認真道：“參悟，那個時候突然覺得這個辦法可行……”揍人的時候竟然也能參悟也是可以了，而且這次沒有風笠介入，她自己完成的參悟。

顏玉道：“那功德是如何轉化的？”他是武神，對打架和療傷極為擅長。至于如何渡人，之前沒有了解過，成神之后又一直沒有時間去接觸，但是現在覺得非常有必要去了解了。

風離仔細回想一會，也沒想出個所以然，“當時就是有種感覺，不知道怎么說，隨心就……”

等等，他問這個干什么？風離摸了摸他的臉道：“我的上神，不要擔心了，我功德雖然剩的不多，但也能撐個一時半會兒。說實話，當時心急才會那樣，你現在讓我想，我還真想不起來了。”

天地規則玄之又玄，參悟可遇不可求，上一個瞬間抓住的靈感，下一瞬間可能就忘得一干二凈，強求不來。

功德代表壽數，顏玉知她功德所剩無幾，卻也無法把自己的轉給她，如何能不擔心。看來得盡快去問問師兄他們了。

風離想到了什么，突然不安道：“你會不會覺得我太暴力了？”

顏玉挑眉道：“暴力？”她大概忘了，他是一個武神，“你不喜歡嗎？”

風離想了想：每次看到顏玉除祟的時候，還有上次破迷陣的時候，都覺得武神大人又厲害又可愛，那么他既然說他看我勝過我看他，也就是說跟我想法差不多唄。

想到這里，不由覺得自己臉皮還是一如既往的厚，偷偷笑了笑。

顏玉突然意有所指的道，“或許我還是有所圖謀，并非良人呢？”

風離有些尷尬，撫了撫他的胸口，道：“額，呵呵，阿茗還是個孩子，別跟她計較了唄！”覺得這樣說有點不妥，又補充道：“而且她很快就會成為一個成熟的魔了，肯定是要去魔界生活的。”

那么，顏玉呢？新任武神，到時候是不是也要去神界了？

顏玉道：“那……你呢？”

“嗯？我什么？”

這些事情了結之后，你可愿意跟我去神界？顏玉想了想，終究是沒有問出口。

其實，在哪都是一樣的……

……

后來疫情慢慢好轉，人們大概也清楚了這些病患與心理有些關系，心理醫生一時間大受歡迎。那些患者的怨氣在夢境里就被第二茗吸收了大半，恢復起來也比較輕松。

人心里有了怨念，就容易把自己封閉起來。看不到家人的關心，聽不進朋友的勸慰，感受不到外界的溫暖。把自己封閉在一個黑暗的環境，就像失了五感，越想不通就越陷越深。

第二茗回來告訴他們，石墨把風笠帶回魔界確實是為了養傷。對他……很好，風笠還有了修魔的意向。

對此，風離有些懵逼，對他好就對他好，阿茗你說這個詞的時候是什么表情。怎么感覺有點奇怪？還有阿笠怎么好好的就想去修魔了呢？

兩個月的時間，瘟疫基本消除，在顏玉的幫助下，風離也慢慢恢復。

除瘟疫本就是普度眾生的行為，功德無上。加上神魔兩界曾經有過大戰，后來才有互不干涉這一規定。風離赤手空拳把新任心魔揍了一頓，神界表示此舉出其不意又大快神心！所以……

這段時間總覺得身體輕飄飄的，額頭時不時有金光閃過。

顏玉說，那是成神的征兆。

想不到，做了一百多年的祈愿沒飛升，治好了個瘟疫，竟能直接升神……

就這樣被神界接納了？

只是征兆，但如果想成神，還是需要修煉很長時間的。不過以她的悟性，加上顏玉的引導，應該也不難。

風離是靈師的身份，并未飛升，凡人是可以選擇自己的去向的。她還沒想好要不要升神，雖然只是征兆，但老弟沒找到是一回事，這個遭雷劈的神劫也很麻煩！

直到……

在一個春風正盛的下午，突然有人敲響了房門。

原諒她會驚訝，一般熟識的找她沒有一個從大門進來的，基本都是直接出現在客廳里。

風離打開門，少年揚著笑臉，身上還有些未散盡的魔氣術法，一身黑衣還是江湖騙子的打扮，站在門前，道：“姐，我回來了！”

他的身后，站著惴惴不安的石墨，上前先是訕笑一聲，問道：“嘿嘿，風姐姐，我是來問，您有沒有興趣去魔界呀？”

……

顏玉二話不說，一道神力把他打飛，把風笠拉回房間，關上了門。

對風離說道：“不許去！”

想不到，除了個瘟疫，竟然收到了神魔兩界的橄欖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