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海吉拉(七)
- 緝兇大神
- 花不凡
- 3137字
- 2020-03-12 23:28:08
不知道睡了多久,蕭瑟感覺精神頭都足了,才伸了懶腰,睜開眼,光線刺的她的眼睛有些不適應,她頓了頓神,從沙發上坐起,認出來這里是傅起云診室。
“回去以后別碰水,下去拿藥,遵醫囑服藥就行?!?
傅起云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應該是在對病人說話,那人道謝以后,診室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傅起云開門瞧見坐在沙發上還有些呆頭呆腦的人,恢復了一貫的態度,“你醒了?”
蕭瑟不好意思地起身,抓著頭發,整理形象,“我怎么就睡著了,哈哈……”
自己都覺得尷尬,想要挖個地洞鉆進去,她還想留個好印象呢!
“跟我進來吧!”
那人轉身就進了里面的診室,開了里面的燈,蕭瑟也不知道他要干嘛,腦子里涌起了一堆不健康的想法,但她相信像傅起云這樣的人絕對不會走任何不正常的道路的,于是,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
那人已經戴好了手套,口罩,坐在凳子上,就這么望著她。
蕭瑟摸不清他的意思,將發絲卡在耳后,眼底一片迷惑。
“過來。”
“???”
蕭瑟與他對視,被他眸底的波瀾不驚感染,難得的聽話,“哦?!?
挪了步子,蕭瑟走到診床邊,那人又發話了,“坐這兒。”
蕭瑟一令一動,這才完全令傅起云滿意。
蕭瑟:“怎么了……???”
蕭瑟剛想問,傅起云腳上一用力,帶有輪子的凳子載著他就到了蕭瑟面前,蕭瑟被極速放大的人臉嚇得呼吸一滯,聲音戛然而止,診室里一瞬間安靜的落針可聞。
傅起云從容不迫地拉開了蕭瑟肩頭的衣服,那光滑白靜的皮膚暴露在空氣中,還有那規規矩矩的黑色肩帶,都袒露在他的眼前,可他卻視若無睹,慢條斯理地開始處理方才她碰到的時候疼了好一會兒的地方,肩窩上方有一個挺長的口子,沒有怎么出血,劃拉的不深,但是在明亮的燈光下,在蕭瑟的肌膚上泛著一圈血色。
蘸著酒精的棉花就在肩窩處一點一點移動,留下疼痛和冰涼的觸感。
傅起云整個人離蕭瑟很近,沉著有力的呼吸裹挾著熱意降落在她如今敏感的肌膚上,侵襲著她的大腦,讓她心猿意馬,她有些驚奇,這個人竟然將她方才的狀況記住了。
他的睫毛齊刷刷的,不算長也不算短,只是還稍微向上翹著,有股調皮勁兒。
“那個……你為什么那么晚了還在這兒???”蕭瑟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么,不然可能會心律不齊而亡。
男人在她的肌膚上吹了一口氣,瞬間涼意包裹了傷口,好受了很多,但蕭瑟卻被嚇得真的快心律不齊,感覺下一秒就要嗝屁了。
傅起云起身,又開始整理那些醫用品,“我值班而已?!?
“你們可真辛苦啊,那么晚了還在值班?!笔捝略\床,跟著傅起云出了診室。
傅起云走到辦公桌后坐下,將桌上的水杯遞給她,“喝點水吧。”
蕭瑟還以為他讓她給她接水呢,現在才發現是自己小人之心了,略帶心虛地接了過去,喝了一口,這才發現自己的喉嚨就像是一片干渴的土地,水流通過,潤暈開了所有的澀意。
“我的那個朋友呢?”蕭瑟端著水杯,熱流通過纖細的手掌穿進身體,問辦公桌前貌似還在辦公的人。
傅起云目不斜視,“他還得觀察一晚,已經在病房里休息了?!?
夜晚的大亂好似在這一刻停歇,不遠處的窗戶半掩半開,夜色被燈光阻礙,只在天邊勾勒出沉靜的黑幕,鑲了一閃一閃的鉆石。
瞅著那個聚精會神的人,蕭瑟覺得自己站在那里有點不自在,說道:“那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這時才引得那人的注意,傅起云看向立在桌旁的她,她正眸里試探性地回望,不知是出于禮貌,還是出于報備。
“我送你回去吧?!?
說著,傅起云關了電腦,欣長的身子站起,將眼鏡取掉放在桌上,脫了白袍換下衣架上那件外套,而后不由分說地套在了滿臉蒙圈,欲言又止的人身上,半挾半帶地將大腦充血的人拉出了診室。
不論如何,當蕭瑟的腦子開始重新刷新運轉的時候她已經坐在了醫院停車場的屬于傅起云的車里,還穿著這個男人的衣服。車燈亮起,車轍壓在細碎塵粒的地面,輕微的嘎吱作響,沒過多久便脫離了醫院,駛入了云城的夜間車流。
她本想去看一眼方舟,但情況總是出乎所料,再加上她腦補了一下滿屋子像是工地現場般尖耳嘶鳴的呼嚕聲,她不禁打消了自己的善意,覺得還是保護自己的耳朵比較好。
封閉的車子里,蕭瑟聞到了一股極其飄渺的消毒水味道,她悄悄地瞥著旁邊正專心致志開車的人,“你就這么走了不大好吧?醫院那邊怎么辦?”
“換班的人早就到了,只是你沒睡醒,我也就沒走。”
傅起云沒說是因為她睡著了還死拉著他不放手,原因就是真的,只是不全面。
蕭瑟聽了巴不得兩巴掌把自己打到墻上,撕都撕不下來。
有些羞赧地說:“啊……謝謝你??!”
而后便是一直無話,只有車外的云城才是躁動不安。
不一會兒,傅起云將蕭瑟送到了lyxoris,蕭瑟松了安全帶,禮節性地問道:“你要上去坐坐嗎?”
“不用了,我有點兒累了?!?
帥醫生直接拒絕了她。對一般人蕭瑟這話就是套話,而對于像是傅起云這樣要模樣有模樣,要錢有錢,要身材有身材的人來說,這就是一種誠摯的邀請,而現在他被拒了,還是那么慘烈。
蕭瑟也不勉強別人,道謝后徑直回了“lyxoris”。
車輛早已消失不見,但那人的味道和外套還在。此刻已是凌晨四點,蕭瑟卻在床上輾轉反側,她不愿向自己承認冷靜自制的她面對這個男的有種想要飛蛾撲火般的勇氣,可是二十多年來從來沒有過的悸動此時正狠狠地包圍著她。
她回憶起以前,每次去到叢林掩蓋下的法鏡寺,鳥鳴錚錚,香火飄渺,誦經聲蕩氣回腸,她就坐在低小的門檻邊,感受那里的佛性,等著主持誦經的她唯一的親人,常玉。
常玉時常對她說很多話,均為通透話,也是看破紅塵的話,撫慰她所有內心的不善,不滿,本來以為她早已被同化,即使并未入門,但也好歹有了點兒遁入的樣子,結果現在看來,仿佛偏離了她的初衷。
于是,蕭瑟就在糾結掙扎中做了她人生中的第一個春夢,對象……是帶著金絲邊眼鏡的傅醫生……
夢里春花水月,蕭瑟睡的酣甜,一直到了中午才逐漸打破了那道奇奇怪怪的夢境。
“老板,你還不起床開門嗎?”美卡站在她的床前,水靈靈的雙眼就這么睨著她。
蕭瑟迷蒙地揉了揉亂糟糟的短發,臉部擠壓在枕頭上,小聲嘟囔道:“幾點了?”
美卡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無可奈何地回道:“12點整了?!?
“艸!”蕭瑟像是下定了決心,從床上一躍而起,手忙腳亂的換了衣服褲子,打發美卡先去開店門。
洗浴間里,蕭瑟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眼睛周圍燙暈了一層淡色的黑煙,不打眼,仔細瞧卻也能瞧得出。
正舉著牙刷在自己的嘴里大掃除,外邊的手機又開始振動,蕭瑟就這么口齒不清地接了電話。
那邊是方舟,像是正在開車,還能聽見此起彼伏的鳴笛。
“你吃飯沒?”方舟問她。
蕭瑟含著牙刷,言簡意賅地回答:“沒?!?
“我剛從醫院出來,接你去云城大學和陳燁他們匯合,你要吃什么嗎?”
蕭瑟吐掉嘴里的最后一口白沫,“你車上還有泡面是嗎?”
那邊應該是開的通暢,并無阻攔,刷刷的風聲刮得呼呼作響,和著他的話傳到了她的耳邊,“有啊。但你別告訴我,你就吃那個?”
蕭瑟胡亂捧了一把涼水澆在臉上,再用毛巾擦干,算是洗了臉。
“有什么好講究的,以前咱們連泡面都沒得吃呢,再說我很久就沒吃過了,心癢難耐??!”
方舟不禁啞然失笑,以前的案子都是沒幾天就告破,就是因為蕭瑟這個瘋子在,不吃不喝也得先弄出東西來,經常一群人都是胡亂對付。
“那行吧,可也只能去你那兒找點兒熱水?”
“嘖,我這就已經可以出門了,待會兒去云城大學借點兒熱水吧,節約時間。”
蕭瑟此時已經下樓,美卡在吧臺前準備營業,門邊的風鈴響起,有人進來了。
美卡套上工作服,開始招呼顧客,蕭瑟沖著小美人兒美卡眨眼,暗送了一個秋波,就頭也不回地出了“lycoris”。
蕭瑟正巧走到馬路邊上,方舟的車就停在了身前。
車上,蕭瑟在方舟的身上巡視了一圈,很是完備的模樣,沒有缺胳膊少腿,蕭祁也挺神奇,居然沒有打他的臉,這人此刻已是精神煥發,神采奕奕。
“傅醫生醫術挺好!”蕭瑟就是情不自禁的想要夸獎一句某人。
方舟忍不住以下犯上給了蕭瑟一個暴栗子,他昨晚見證了全程,幾乎都是蕭瑟在吃別人豆腐,先是一動不動地盯著人家,睡著了還死活不松手地賴著傅醫生,現在還提,簡直是司馬昭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