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

“我干什么了？”

“你看看，你看看！”

沈老爺子甩出幾張照片。有人跟蹤并偷拍沈小川。

“又拍著什么了，我看看。”

這些照片有的拍了沈小川工作室門口的打斗，有的拍了沈小川在住宅區(qū)單元門口和幾位姑娘僵持，有一段視頻是他送欣榮回家，還有的是在畫展上與欣榮攀談。共同點是都有欣榮在場。且抓拍的都是兩人熱絡(luò)聊天的瞬間。

“不錯呀，抓得挺好。還挺清楚。”

“你還有閑心品評呢？”沈老爺子，怒不可遏。

“啊，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這個女人是楊經(jīng)理的老婆？”

“知道啊。這不是前幾天在我工作室門口遇見的。”

“那你這是干什么呢？”

“我干什么了？我工作！”

“你工作的成果就是讓人拿著這些照片訛我么？”

“誰訛?zāi)耍俊?

“誰！誰！誰！”沈老爺子拿著照片使勁拍在沈小川的腦袋上。

“啥也沒有，哎呦！就是朋友。哎呦！”沈小川也不敢躲，挨著打解釋。

“你和人家老婆交什么朋友？”

“那我找黎老板去，您看上的人。”沈小川壞笑著討好的說。

“你個傻東西，那個女人是人精，是你能擺布的？”

“我為什么要擺布她？我愛她還來不及。”

“快歇了吧你。”

“那我找欣大姐玩兒去了。”

“你……”沈老爺子，捂著心臟直喘粗氣。

“別裝了，爸，美菱是很聰明，但她又不是壞人。”

“女子無才便是德。”

“她沒上過大學(xué)，算不上有才吧？”

“她上過大學(xué)，就是人中龍鳳能看上你？”

“我怎么了我，我也不差吧？”

“你們不合適。”

“我喜歡她。”

“喜歡也沒用。”

“怎么沒用。”

沈老爺子恨鐵不成鋼的起身離開。

沈小川終于知道，原來老爺子并非因為什么門第觀念反對美菱進門，而真的是覺得自己太傻，配不上人家。在感情上沒多少城府，不會藏，也不會裝。這一點爺倆還挺像。

……

“我其實沒有立場和您說什么，不過……”

“我早該知道，您也會來。”沈小川的影展上，人頭攢動。因為和經(jīng)理妻子的花邊新聞，影展反響出奇的好。那張大照片的周圍聚滿了人，大家都知道拍的是楊經(jīng)理，但并看不出個所以然。那些所謂的緋聞?wù)掌鋵嵰矝]有什么實錘的東西，確被配文言之鑿鑿好像真有什么不可告人之隱情。“我爸說我傻，一點也不錯。”

沈小川把黃昏才前來看展的鄭濤請進臨時休息室。

“前前后后三個人在這屋審我，都趕上三堂會審了。”

“哦？都有誰？”

“我哥、楊經(jīng)理，您。”沈小川錘頭喪氣的說，“還有我爸是在家訓(xùn)的我。”沈小川掰著手指頭數(shù)著。“我當時真的誰也不認識，冒犯您了。”沈小川給鄭濤鞠了一躬。

“我只想知道，你和欣榮是……”

“好朋友。”

“是……”

“你倆是什么樣的朋友，我倆就是什么樣的朋友。”

“我們通信十年，你們認識多久？”

“可能更長呢，”沈小川拿起相機，小聲叨嘮，“這么多年，您關(guān)心她，情誼肯定多過友情，您也不問自己都上了熱搜了。跑來還就是問她是不是好，你……愛上她了？”

“我……”鄭濤露出為難的神情。

沈小川及時按下了快門。

“你看。”沈小川把相機小窗給鄭濤看。你自己的樣子會回答你。我女朋友教我的。

“請你，不要這樣又不經(jīng)人同意的拍照。”鄭濤沉下臉，不怒自威。

“哦，對不起。”沈小川有點慌。“我可以刪掉，我現(xiàn)在就刪。”

“我愛她的。”已近暮年的人，袒露感情實在難得，但沈小川卻再也沒敢舉起相機。

“但不是一定要求個結(jié)果那種情愛。我只是希望她好好的，別有什么不順，她傷心我心疼，她不順我揪心。但不需要每天在一起，不需要她放棄喜歡別人的權(quán)力和已經(jīng)習(xí)慣的生活……不需要她為了我再多一點麻煩。我們聯(lián)系十年，卻只見過一面。因為我們知道彼此安好就夠了。即使知道是完全無果的感情，也不想放棄對方的消息，也還想幫所有能幫的忙。這就是我和她的關(guān)系。你說你們也是，是么？”鄭濤緩緩道來……最后的發(fā)問輕輕帶過，對沈小川來說卻很沉重。

沈小川終于知道，當時鄭濤所言，喜歡到不想去給她找無畏的麻煩是什么意思。感覺無地自容。

“對不起，我……”

“請你出面澄清和她的關(guān)系，不要讓她承受那些無畏的流言。我沒有別的要求。”

“我會的，我……不會再和她來往了。”沈小川覺得，鄭濤簡直是欣榮父親的自我定位，雖然好像很不合理，確根本無從辯駁。

……

這件事的熱度，隨著沈小川出面澄清，漸漸退去。之后，沈家自導(dǎo)自演高調(diào)給孫子輩過生日等一系列事件，自我洗白。收效良好，沈小川豪門才子，不問友人出身，傾力提拔藝術(shù)屆新人的形象也確立起來。這似乎歪打正著幫助他和美菱的關(guān)系可以更進一步。

紀姑娘看著整件事的發(fā)展，若有所思。想要問沈小川的事也一直沒有問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