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方迅速展開行動,畢肖官疾馳至南部泉眼立即停下腳步,從遠處觀望那僅有的幾位選手,以及正在巡邏的沙兵,有些安靜得太過異常。
雖說大部分的人手都已經被調到另外兩處主戰場,可如此關鍵的泉眼不可能只有這點部署。
他當即示意同伴駐守原地,雙臂間凝聚起銳利的能量,一發高射炮般的攻擊直搗敵營,掀起劇烈的爆炸。
那爆裂開來的攻擊波尚未散去,他敏銳的后撤數步,精確躲避那襲來的反擊。隔著煙塵,他已經確認住守在這里的還有一位實力強勁的對手:加碼飛。
沒有任何的對話,只有純粹的戰意!
兩個同樣擅長遠距離消耗的百榜選手交戰在一起,雙方各帶的沙兵在周圍游走卻如同可移動的標靶,在兩人激烈的對轟下其余的參賽選手甚至都無法干預。
與此同時,東部泉眼那邊,常綻天的處境極其不樂觀。
確實只有幾人駐守在這里,可其中有兩人是哈哈舒吉和薩拉奇克。
更糟糕的是,還誤入敵方法陣陷阱,此刻他自己以及同伴們已經處于被詛咒的狀態,靈力的施展已經開始受影響,正在被逐漸侵蝕。
同時對上兩個,勝算渺茫到基本沒有。
他果斷掩護同伴突圍,歷經奮戰,當全員撤退后獨自一人面對這包圍過來的強敵!
戰勝基本上是沒有可能,拖住是絕對沒問題。
西部泉眼那邊,隨著一柄巨劍直插對方的陣型之中,戰況瞬間慘烈。
瞭江瑞陽最早投入戰斗,以一敵多,絲毫不落下風。舒康的護盾在他眼中不過是需要多砍幾次。然而,面對被血日強化過的赫章縣,那電流如同雷霆般,令他都難以招架。
他不得不騰挪閃避或以巨劍格擋。
更棘手的是,對方是電系與風系雙屬性,那狂風之中牽引的雷電之力令人躲無可躲,非近戰劈砍的攻擊根本無法穿透其防御。
更令他難受的是,躲在暗處的喬徒居三子在恰到好處的時機突襲加入戰場,精準的將他與大部隊斷開,徹底陷入三面包圍之中。
幸虧隊友給力,那些人可都是翠妙精心挑選出來的,戰力本就不俗,就算敵方有著血日加持依然能略占上風,幫他承擔巨大壓力。
目前的情況是他被對面包圍,而他的同伴則將對面包圍,一時間難解難分,形成僵持之局……
與此同時,王朝地宮深處,昌天翊已經接收到來自各方的戰報,在沙盤上進行部署,信息在他的思考下迅速整合,判斷這幾個方位都是佯攻,對方最強的兩個至今還未現身,肯定其主力必然已在王城附近。
目測各處戰場都還在掌控之中,最好的已是碾壓態勢,最次都是勢均力敵,并不著急增援。
就算以取得如此重大的優勢,他依然保持著謹慎面對,不將對手全部淘汰之前不會松懈下來。
斥候的聲音從聯絡器那邊傳來:
“報,發現翠妙的位置,就在王城門口,讓你出面迎戰。”
“知道了!”昌天翊離開時對駐守于此地的騎葵籽交代:“對方還有兩個需要注意的,宮安安試驗的那位將軍以為王氏報仇為旗號,必會來此解救公主,你無需與他戀戰,拖住即可。”
“放心,我跟他換的都行,一換一很值,只要他踏入此地就立即開啟法陣。”
“行!勞煩你了。”
“沒事,反正又不是真死。”
“還有一人目前為止都未出現,那人的空間能力你必須提防。”
“你是說,他也會來?”
“必然,這是最優解。”
“明白,一人換倆,賺了。”
昌天翊離開來到王城門口,看著眼前的來犯之敵沒有任何廢話,擺開戰斗架勢。翠妙揮舞著手中的長鞭,兩人瞬間交戰在一起,招招致命。
地宮內,駐守于此的騎葵籽將感知范圍擴大到整個洞窟,沒過多久,察覺到宮安安已經來到地洞的正上方,入口處附近。
在那駐足停留,看樣子是在判斷風險。
沒事,法陣已經做到極好的偽裝,不啟動的情況下憑他是察覺不到的。
當她正在嚴陣以待的時候,突然感覺到腰間承受的一股強烈力量,疼痛感剛反應過來,眼前立馬浮現出一道水幕,被迫穿過其中已然來到外界。
后方的水幕趁其還沒反應過來,迅速閉合。
低頭看著自己腰間的鞋印,對于剛才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水幕,她知道來人是誰!
驚嘆于對方的隱藏能力,竟然完全沒有發覺。
而且知道對方有空間系能力,已經提前布置好空間封鎖,結果是一點作用都沒有,甚至連基本的預警功能都沒產生。
那種空間技能的級別,已經是何等高級。
她立即做出反應,想要在外界開啟法陣。當剛運轉靈力,整個人的表情瞬間凝固,只因發現更為詭異的一幕:
自身與法陣的聯系竟然已被切斷。
不是說不能做到,而是說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做到!
她震驚的無話可說,對方究竟是何等怪物?
想要立刻回援,環顧四方,看著周圍茫茫的沙海,卻不知道自己的方位。拿出地圖,通過最近的居住點判斷,發現自己此刻距離王城甚遠,反而是來到翠妙的領地。
兩個戰力能夠擠進學院榜前三十的,還有一個更是深不可測,煩人的空間傳送能力,優秀的控場能力,還有高深到連自己都難以察覺到的隱藏能力。
那邊的結局已然注定
從大局觀上考慮,此刻回援非但起不到任何效果,還有可能會面對各方圍攻,被淘汰,那么這個選擇已是最下下策。
通過權衡,騎葵籽開始采取一些必要行動……
與此同時,地宮內部,宮安安按照原先制定的時間計劃,迅速突破地宮防線,可以說是一招一個的解決阻攔之人,直奔最底層要與胡昊匯合。
那地宮的大門很是特殊,需要特定的方法才能夠破解,
然而當他來到的時候,發現大門已經被暴力拆解,殘骸碎落一地。
對于如此現狀,他只是在心里覺得:這家伙真是一點耐心都沒有。
為了盡快幫好友復仇,現在的胡昊可是毫不在意些事情,暴力拆解大門,踏入祭壇內部,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地面刻畫著巨大的太陽圖騰,法陣上方,一口棺木懸吊,鮮血順著關閉緩緩滴落,在祭壇上凝聚成暗紅的血泊。
他來到棺槨前,單手掀開棺蓋,露出躺在其中的巴拉卡沙,看著這位公主殿下,面色慘白,仿若那生命力是即將被抽干,只剩下一具殘破的軀殼。
對于如此一幕,胡昊倒是絲毫不在意,絲毫不關心,因為他知道這是假的,那攝影機的鏡頭就在那偽裝的墻壁后面。
不過看著這周圍的布置,這血色祭壇是多么的滲人,而且這些血都是真的,一股子血腥味,摸上去都是溫乎的,很是新鮮。
本打算在這四下無人的環境就不再偽裝,既然在攝像機前,只能再次開始表演。
一只手做出積蓄靈力的動作,另一只手施以治療術,還是最高級別的,故作嚴肅的探查公主此刻的狀態。
可是隨著那時間以分鐘為單位的流失,對方卻沒有絲毫要醒來的意思。
胡昊沒有張嘴,只是用意識問候她一句:
“我知道你醒著,快給我起來!”
“別急別急,有劇本的。”
“那你告訴我,目前為止發生的所有都是按照劇本來的嗎?”
“那倒不是,都是你們自由發揮的。”
“那你快給我起來。還有,你們拍的視頻這么恐怖的嗎?這是血很新鮮。”
“道具,道具,雖然說是我的血,但血液再生還是很簡單的。”
終于是在這不斷勸說下,巴拉卡沙公主愿意臨時發揮,緩緩的睜開眼睛,此刻的她是那樣的虛弱無力,如同剛從死界歸來般。
胡昊以調侃的口吻問候了一句:“還沒死,生命力真頑強。”
這時宮安安剛好來到門前,看到公主竟提前醒來,而且都已坐了起來,有些詫異。
按照劇本,是要用自己帶來的珍貴藥物去喚醒的。
現在管不了這么多,繼續表演,撲通一下跪倒在地:“末將救駕來遲,還請公主降罪。”
“能來,我知足。”公主是那樣的虛弱。
宮安安立刻上前將藥給她服用下去,只見公主的面色瞬間好了起來,恢復一絲紅潤。宮安安沒有多言,將公主背上就要撤離。
那走的是如此著急,都沒注意到胡昊已經再次張開水幕,當聽到:“走啊!”才反應過來。
幾人踏入水幕,轉眼就已來到距王城千步以外的一個沙丘上,這個位置還需要通過強化視野才能夠看清昌天翊與翠妙交戰的身影。
那兩人打的難解難分,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殘影,攻擊的余波都波及甚廣,招招致命的狠辣,看上去就很疼。
周圍雖有不少敵方選手卻無人上前插手,以那些人的能力若是上前幫忙的話,說瞬間扭轉戰局都不為過。
畢竟他們雖說在這里是淪為背景板的存在,可他們在各自家鄉所在的地區,能被稱之為天才與怪物的存在。
或許是那兩人的尊嚴,一對一,尋求公平。
是為了尋求公平,可這么多人聚集在那里,肯定不會是一點用處都沒有,如若是昌天翊在這場戰斗中失敗,難道他們會看著重傷的對手,任由其就此離開嗎?
以報仇作為信念的胡昊,召喚出強弓,以蓄力已久的靈力作為箭矢,緊盯著戰場的變化,徹底鎖定了敵方那位王。
這一刻,他要為自己那些被淘汰的好友們出了這口氣。
昌天翊感知到千步外那股如怒濤般雄厚的靈力波動,以及那蓄勢待發的殺意,他毫不猶豫,反手一道靈力沖擊轟向沙丘的方向。
他的這一擊如同一個指令,為周圍同伴指引了方向,通知在那個方位有敵人,立即展開進攻。
四周的選手聞令而動,如潮水般沖向胡昊所在的位置。
宮安安將公主放下,“列隊”隨著那枚劃破長空的信號彈,沙丘驟然活了過來,數十名身披沙漠偽裝的續日王朝軍士掀開披風,瞬間與沖來的敵軍戰作一團!
兩股洪流轟然相撞,戰斗的聲音響徹天際。
硬扛下一擊狠辣的鞭擊,昌天翊此刻的面部都已經有數十道傷痕,嘲諷道:“我原以為像你這樣的強者,尋求的是公平一對一決斗,對于這種多打一行為,應該不屑一顧!”
“他要為朋友報仇,我沒有理由阻止。”聽到對手的嘲諷,翠妙不屑一顧,凌厲的攻勢絲毫不減。
通過那靈力的波動,判斷這一擊很強,昌天翊想要躲開,卻完全無法脫離戰場,只能是不斷的堆積防御性技能。
太陽的血幕下,一道藍光如流星般劃過,
那道藍光撕裂空氣,如流星貫日,直逼昌天翊心口!就算他已是瘋狂疊加防御術法,卻仍被恐怖的沖擊力轟飛,接連撞穿城墻與民房,最終嵌進王宮廢墟!甚至撞塌了一角。
這樣,應該起不來了吧!
理性的心理讓胡昊擔心對方傷的太重,特意收斂力量,畢竟只是活動,不到下死手的地步。
出于對朋友的歉意,給個教訓,讓他爬不起來就行。
結果就算是如此一擊,對方代表生命的紅石依舊沒有完全碎裂。
僅僅是過去片刻的時間,胳膊已經輕微顫抖,見昌天翊竟從廢墟中撐起身子。
就在此時,翠妙解決掉阻攔的人群,抵達他的旁邊,僅僅數秒的時間補了十八鞭,每一鞭都撕開血肉,鮮血飆濺,隨著最后一擊的落下,紅石徹底碎裂,將對方徹底淘汰。
如此的行為,直接給胡昊看傻,疑惑:至于打成這樣嗎?好像還是無法完全理解這個世界人的認知。
作為生長于一個和平國家的他,不了解修行世界的殘酷,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不能給對方任何可以翻盤的機會,沒有人能夠預料到對手還藏有怎樣致命的底牌?
昌天翊的淘汰同樣不意味著結束,就算是重新奪回王城敵方參賽人員仍存活半數,百榜以內的選手尚有數位。
騎葵籽接過指揮權,及時通知各部,立即收縮戰線,同時調集人手進行合圍。
原本的戰況處在微妙的平衡,隨著敵方支援的不斷增多,本就寡不敵眾的瞭江瑞陽,同時面對面對舒康的護盾、赫章縣的雷霆、騎葵籽的快速偷襲,以及哈哈舒吉的詛咒、薩拉奇克的騷擾和加碼飛遠程消耗。
在層層圍剿之下,終究寡不敵眾,奮戰到最后一刻,紅石碎裂被淘汰出局。
伴隨著翠妙的精銳損失大半,她的城堡很快便失守,成為了對方的補給據點,同時在西部泉眼的位置構造陣法防線。
聯軍數次沖鋒,皆被嚴密的防御陣線擊退。
不激活四處泉眼就無法解除這血日狀態,就算失去了王室血液的加持,僅僅是讓其效果減半,仍能覆蓋全場,加上敵方團體戰斗默契,技能協調之間相輔相成,聯軍久攻不下,越打損失越多。
戰斗持續至入夜,但在血日映照下,晝夜的界限早已模糊,天地間只剩一片猩紅。
恢復過狀態來的巴拉卡沙來找眾人,要將血日秘方分給在場的所有人,只要在別人的身上沾上她的血就可以。
她讓人拿過來一只碗,里邊那鮮紅的液體就是她的血。
胡昊看著這碗中的鮮血,某種不安的預感涌上心頭:“這東西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嗎?”
巴拉卡沙毫不避諱的介紹:“肯定有!這就相當于提前借了以后的力量!若是信不過,隨時擦掉就好。”
常綻天:“這樣啊!那我想你的目的,是不是就想讓我們互相消耗?好完成你的復國計劃。”
“我說過,信不過隨時擦掉就好。還有,如果你們不想互相消耗,現在就可以退出,反正這個仇我必須要報。”
宮安安:“聽公主調遣!”
全場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大多數人都選擇接受這份增強,畢竟現在還是同盟,共同的敵人還未被完全淘汰,等完成目的之后再做打算。
注視著周圍的人將鮮血抹在肌膚上,胡昊只感到一陣厭煩與惡心,無力的說道:
“我要回去休息了,你們好自為之吧!”水幕已在身后展開,他已轉過身去。
巴拉卡沙來了一句:“你是想看我們相爭最后好獲利嗎?”
“隨你怎么想吧!”胡昊已經穿過水幕,離開此地。
他沒有多少對于接下來的預謀,就是純粹對這樣的關系感到厭惡。
回到自己的城堡就下令加固防御,應對隨時可能來臨的攻擊。
聯軍雖短暫聯手,卻在血日,不,欲望的加持下逐漸走向失控。力量在燃燒,理智在潰散,原本的同盟開始互相猜忌。有人殺紅了眼,有人暗中背叛,有人則冷眼旁觀,等待最后的收割。
戰斗無休無盡,代表生命的紅石碎片滿地。
胡昊站在城堡高處,望著遠方混亂的戰場,沉默不語。
血日之下,無人能獨善其身。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直至午夜的鐘聲響起宣告了活動的結束:
無人能終結本場亂世,血日永掛于高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