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昊閉上一只眼睛,連接天上的視野觀察場內的狀況。
察覺到現在,有個問題:視野時而模糊,時而清晰,難以控制。
從高空的布局來看,沙塵暴已經吞噬了大部分的場地。如今,已經覆蓋了五隊、一隊、十隊、八隊,二隊、七隊和九隊的部分區域。在與四隊交界的區域,沙暴被某種無法用肉眼觀測的力量抵擋;而在與九隊交界的地帶,十來個人釋放的水流勉強阻擋了沙暴的侵蝕。
面對沙暴的肆虐,多數的參賽選手都已經轉移到了南方還未被影響的安全地帶。
那些人中,胡昊卻沒有看到自己隊友的身影。打開通訊器,沒有任何聲音傳來。并非通訊器損壞,而是確實沒有人說話。
講真的,若非胡昊自身的體質特殊,無法完全將這個世界的藥物轉化為藥力吸收。要不然就那兩枚高品質的丹藥,至少要昏迷幾個周。
接下來該怎么辦?是在這原地等待還是去尋找自己的隊友?
原地等待不是辦法,可是要去尋找不知道方向,經過權衡利弊,還是到處轉一轉,看看有什么新的發現?
開啟屏障邁開腳步,就在這沙暴中毫無方向感的走了好長時間,始終有種在原地打轉的感覺。明明不久前才剛將這個陣法解析,可是現在,記憶模糊不清,回想不起具體的細節。不知是受到那藥物的影響還是存在著其他的原因。
目前的狀態,就是處于知道有這件事情,但對于詳細內容記不起來。
就在這亂逛之時,胡昊不小心觸發了幾個陷阱。只是這些陷阱的威力對于他來說太小,連他的防護屏障都無法穿透。
走了大約半個多小時,就算是有些虛弱的胡昊都能夠察覺到,有股帶有目的性的情緒正在朝著自己靠近。佯裝著繼續向前行走,就在對方急速靠近的時候,回身一腳踹出。
直接給對方踹飛回去,而且還飛了相當一段的距離。
看清來人是廖凝雁:完了,誤傷隊友。
急忙上前查看,想要開口道歉,仍然是沒有回想起來該如何組織語言!
見到剛才那一幕,清廉云露立刻趕了過來查看兩人的狀況。剛才大家伙都在一起護送貨物,廖凝雁作為偵查員負責在前方探查,最先注意到前方有個人影,好像是自己的隊友,胡昊,通知隊友后便趕過來確認。
結果,就這樣平白無故的挨了一腳。
面對自己造成的錯誤,胡昊想要開口解釋,回想著該如何組織語言。就他剛張口的時候,清廉立刻捂住他的嘴,拿出寫字板在上面寫了出來:
別開口,容易進沙子,用這個交流
拿過寫字板的胡昊,略微思考了一下,慶幸自己還記得字怎么寫,就是那字跡有些歪歪扭扭:
現在是什么情況
為了節省時間,接下來眾人便邊護送著貨物,邊用寫字板交流著。在這風暴中,整隊人走一走,停一停,等待著穿行的時間。
從交流中得知,簡單來說就是:
從下午1點多開始,巴拉卡沙的風暴大陣就以越來越快的速度擴張,到2點多的時候就已經是目前的范圍。為了應對新的挑戰,各方再次聯合起來。目前除了第四隊保持中立,第七隊處于觀望階段以外,其余的7支隊伍都已經聯合起來,只是本次的目標轉換成第一隊。
因為胡昊之前對陣法的解析,眾人對這內部是有著相當多的了解,只要尋找到陣法切換形成的空隙進行移動,暫時是沒有大的問題。
就在這交談過程中,清廉云露在寫字板上問了一個問題:你去哪了?有一次送完貨回來大概是2:40多的時候,你整個人都不見了。
意思是說:為了抵抗風沙,原本眾人給胡昊搭建了一個臨時安置地的,就是送貨20分鐘左右的時間,回來的時候就發現他竟然不在了。
面對這樣的詢問,胡昊同樣感到疑惑,自己醒來的時候是3點多,那么中間這個時間,自己去哪了呀?
聳了聳肩表示自己也很納悶,頓時有種不安的感覺涌上心頭,說不出是為什么。
清廉云露看了看胡昊,沒再追問,轉過頭去繼續注意著眼前掩蓋在風沙與廢墟下的道路。要說她對于胡昊的反應是相信還是不相信?她更傾向于后者。
眼前這位隊員太神秘,太強大,有著自己的算計與謀劃。只能說,對方籌備的實在是太遠,自己不好干預!
不知不覺中,胡昊給身邊人留下了太多可以遐想的線索,只能說與他本人想要低調生活的目的產生了完全的相悖。就說現在,對于自己會在昏迷中突然消失的事情,沒有什么線索,想的是:
算了,現在想再多都沒用,只能是等結束之后看回放。
接下來。眾人便繼續在這沙暴之中來回運送貨物,雖說效率不高,但起碼有分。
第七隊是整個賽場唯三積分還在往上增加的,其他兩個分別是第四隊和第一隊。
風沙肆虐的賽場上,當時間來到4點37的時候,運送著貨物的七隊再次來到交貨點。只是,這一次,他們看到一個穿著防風斗篷、戴著防沙面具的人正靜靜地站在那里。
清廉云露立刻攔住了隊員們,警惕地盯著那個神秘的身影,直覺告訴她,對方來者不善。
看不見對方的真容,風沙掩蓋了那人的氣息,無法辨認出她的身份,直到她開口說話,才聽出是偶佳悅的聲音。
“真賣力啊!這種天氣還能繼續干哈,你們是怎么做到的?”她的語氣仍然與往常一樣,可是那語態中總感覺有些試探以及質問的意思。
達成同盟七支隊伍的參賽選手面對這種惡劣的環境,已經停止或者說無法繼續進行運輸任務,正在全力尋找著陣法的破解之法。甚至達成了共識,全員忙于此事,沒有人再繼續運輸。
可是注意到此時此刻,仍然還有三支隊伍的積分在上升:
第四隊的瑤依詩以一己之力,利用音波屏障扛住了擴展,這沒問題,憑借她的實力來說很正常。
第一隊作為這風暴的主使者,更沒問題。
唯一有問題的就是這第七隊,都搞不懂:這支隊伍究竟用了何種方式,竟然還能在這沙暴當中穿行,是賽前就已經有聯系與謀劃?還是有著自己的方法?
面對這樣暗藏危機的詢問,清廉云露在寫字板上迅速寫下自己的答復:
借勢而已,我們已經分析出這法陣的運行規律。
“這樣啊!”偶佳悅沒有繼續追問的意思,甚至都沒有想要知曉這法陣運行的規律,她并不喜歡這種直接摘果實的滋味。想要知道,就自己去探索。
她之所以出現在這里并非順道,是有明確的目的。她直接問道:“那能否向你們借一個人?”
清廉云露立刻猜到了對方的意思,在寫字板上寫下了一個名字,因為不能完全確定,還加上了一個問號:
胡昊?
“對,我們很需要他的幫助。”偶佳悅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期待,心中已經在謀劃,若對方不答應自己該如何勸說。
清廉云露的答復很簡潔:合作愉快。
看著隊長寫字板上的這四個字,胡昊陷入了沉默與沉思:“什么玩意?這么容易就把自己給交易了出去。”他立刻在寫字板上寫下了自己的意見:
這,不對吧
偶佳悅看到胡昊的反應,防沙面具下傳來一種楚楚可憐且又調皮的聲音:“有什么不對的嗎?聽你朋友說,你是很樂于助人的性格,難道不愿意幫助我們嗎?””
朋友?霍懷葉嗎?
胡昊先是覺得自己在朋友眼中評價不錯而感到開心。只是,并非自己不愿幫忙!是現在的狀態實在無法幫忙。
在寫字板上寫下:愛莫能助
偶佳悅追問:“怎么說?遇到困難了嗎?”
胡昊繼續寫道:狀態還沒恢復,幫不上什么
偶佳悅能夠判斷出對方說的是真話,依舊是毫不在意,表示:“沒關系,你能來就行。”
被這話說的有些搞不懂,什么叫做我能來就行?胡昊在寫字板上寫字的時候,整個人的思緒突然產生斷片,停滯了好幾秒才繼續落筆:
什么意思
偶佳悅從現實人心的角度告訴他:“首先,因為現在積分榜上只有三個隊伍的積分還在上升,不能排除有人對你們產生妒忌的情緒,所以,你可以作為第7隊的代表,加入我們,站在共同利益這個圈里。”
“還有,你的實力有目共睹!作為可靠的盟友沒有會有意義。就算你現在狀態不佳,可是你只要站在這里,就是一個很好的保障。”
面對如此直接的夸獎,胡昊感到很不好意思在寫字板上寫下:你這話說的,太過了。
多數的人面對夸獎的話時會流露出輕松愉快的心情。只是眼前這位,確實不對勁,確確實實是在回避,像是不愿意談及這樣的話題。
偶佳悅選擇再試探試探,不行的話就嘗試換一種思路:
“不過,不過,你的表現有目共睹。”
這些夸耀奉承的話,讓胡昊背后感到有些發涼。想著自己平淡美好的生活即將結束,要成為人們目光聚集的焦點,成為人們談論的對象,光想想就已經感到有些心累。
理性告訴自己:到此為止,不要再吸引注意。
還有種想法是:無所謂了,比自己有名的人那么多,人家都能夠心安理得的接受,自己難道就不做不到嗎?
正在胡昊猶豫之時,偶佳悅已經不想再等待。她直接跟清廉云露說了一聲:“這人我帶走了。”然后,她就拉著胡昊的手離開,兩人的身影迅速被風沙淹沒。
面對這般情景,胡昊沒有要拒絕的意思,奈何連話都說不出來,甚至連口頭都無法表示幾句。只能任由偶佳悅拉著自己,朝著風沙大陣的邊緣跑去。
風沙大陣的運行中,最內側及最外側的風力和危險性最高。胡昊實力強大,倒是完全不受影響,但偶佳悅卻顯得有些吃力。即便開著屏障,還有裝備的保護,奈何她的體修行偏弱,腳一離地就有被吹起來的風險。
因此,她緊緊地拉住胡昊的手。
胡昊感受到她手心的溫度,心中不知不覺中產生了一種保護欲望,還產生了一種將她當做妹妹看待的情緒。
只能說,現在的情感很是復雜,情緒有些略微的不穩定。
不忍看她繼續這樣受罪,胡昊想著盡快離開這個地方。
就在這個想法剛產生的時候,本人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傳送技能已經悄然釋放。兩人的腳下直接產生一個水面,瞬間將兩人掉落在安全區域,各隊組合起來的盟友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