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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一根頭發都舍不得掉

  • 四寂
  • 刺客溜熊貓
  • 6418字
  • 2020-04-18 10:00:00

美玉生磐石,寶劍出龍淵。

人界,自帝王至于百官無不配刀劍。貴者用玉首,賤者用金銀玳瑁蚌珠等代替,易得且價廉,經久不易碎。亦有尚劍之人帶櫑具劍,貴族之家使犀具劍。劍之在左,青龍之象也;刀之在右,白虎之象也。左佩劍右帶刀一時為眾人追捧,蔚然成風。

三界之亂,人界禮樂崩壞,世人追逐長生,商賈翻身,士族沒落。古怪離奇的事,越來越多。王朝維持平和已屬不易,更難提達到過去同樣強有力的統治水準。修煉門派如雨后春筍紛紛冒頭,其中大家族大門派結成聯盟,號稱仙門,統管人界修煉事宜,與帝王瓜分弒神密法,共衛人界。仙門中有些暗中叛逆,尚刀不尚劍,或尚劍不尚刀,各有淵源。

這玉具劍,擱過去怎么也得是王公貴族才能用上的,如今平頭百姓只要負擔得起,也敢用。

我仔細琢磨著手里這柄玉刀筆的來歷。美玉為柄,刀刃與兩削刀相似,鋒利,體闊,像個小匕首,兼刀筆與自衛之兵。只是這玉新,不似上了年歲的玩意兒,世家貴胄書寫皆用良紙細絹,哪還有人用得刀筆削書?即便做匕首之用,取咫尺便利,補長劍長刀之不足,卻華而不實,難堪大用。

我摩挲著刀柄上被小販私刻上的銘文。

天玉山劍癡。

這人我不知在哪聽說過,好劍,好茶,好木工。他做過一柄櫑具劍,木雕,劍柄上嵌以蓓蕾形的玉飾,后來執劍人身死,這把劍流落于市,被炒到了千金難買的地步。最后還是他本人,答應為那把劍的現主人量身打制一柄新劍,從而把那櫑具劍換了回來。可見,他做的器具是有市無價,千金難求。

這小販最蠢的地方,也就在于不搞清楚這人的名聲大到什么地步,就敢隨隨便便把他的名字往上刻,誰會拿錢買這種典型的偽造品啊。

能佩這玉具刀筆的,首先就不該是個做重活的人,磕磕碰碰容易碎,再來匕首是貼身物什,既然佩刀佩劍,能用到匕首時已然山窮水盡,沒有退路,拼死一搏而已。這人就算再急,既然有玉刀筆在身,銀錢自然是不愁的,什么情況下他會用這等上品央人來助他呢?

只恐那小販說假話,這東西還不知是不是贓物,來歷說不清楚。

我將東西收好,決定白日里再問問其他人,看看有何眉目。

一夜無話。

我沒敢睡懶覺,實在是今日有大大的熱鬧可看。恰是四月十二,所謂仙器大會是也。

桐尾自早上起來就有些不對勁,我瞧她面色有些蒼白,整個人有些昏昏沉沉的樣子,許是那日試水時著涼了。一路過來她多逞強,還沒休息好又去潛那天齊淵,真真是可憐。我悄悄近了她身,捏了捏她的手,遞給她一粒丸藥。

這是之前在齊當真那里撿的,大約是些固本培元的東西,有益無害。雖不能立馬醫好她的病,多少能讓她順利參加完這三天的仙器大會。

我聽說她為此準備了大半年,好不容易爭取到代表棲木山參會的資格,若到臨了還被迫退出,那就太可惜了。

桐尾對我點了點頭表示感謝,她把藥揣進兜里,不知打算何時吃。不過這就不關我的事了,我的心意已經盡到了。

我沒再顧桐尾,慢慢退到隊伍最后,這樣方便走動些。

棲木山旁邊站著的是枇杷山的弟子們,好在站在他們隊尾的也是個活潑好動的小哥,我便那話套他,沒有問出許棠和刀筆的事情,倒有了意外收獲。

密法。

按他的說法,他們山上前年遭了賊,長老們封山找了三個月。至于偷了什么,怎么偷的,找到沒有,沒人告訴他們,只說某長老丟了件友人贈的小玩意兒。弟子們私下里也在討論,往些年只有枇杷成熟的時節有人來偷枇杷,他們這枇杷山上到底有什么好偷的呢?想來想去,恐是仙門托付的那個密法。不過這也只是他們的猜測,并無實證。

越來越有意思了,不知這段時間,仙門中又有幾家丟了東西。

慣常無人敢偷仙門物什,一來不好銷贓,仙門好些東西形制與民用的不同,一眼就能瞧出,私下里拿出來倒賣,也少有人敢買回去明目張膽的使用。二來,仙門家大業大,人多手雜,卻小氣的不得了,物件凡值百文皆用空見術記錄。空見術,術如其名,可憑空見物,無需再用紙張本冊記錄器物大小形狀,器物上也無需銘文,只需要用空見術一比對,就可知曉制造該物的時間地點,何人做造,何人所有。我曾懷疑仙門如今這么有錢,全靠一直以來堅持不懈的摳門。

現在我手上這把玉刀筆,按小販的說法,已經流落在外兩三年卻沒人來尋麻煩,難道它的先主人出了什么意外?

順著一路隊尾問過去,我終于問到了天玉山。好在站在隊尾的小豆芽年紀很輕很好騙的樣子,那日我出丑他也不在現場,一定不認識我,我便大膽跑過去和他聊天。聊了半天,他卻一問三不知,支支吾吾說不完整幾句話,大概是個剛入門沒多久的小孩。

我寬慰他,想找點能讓他自信的話題,“你看起來年紀不大,是參加了今年的仙門大試?”

“不是。”聲音從前邊傳來,很不屑的樣子。

我看過去,是站在小豆芽前面的幾個師兄,個個都是壯漢子,把小豆芽襯得愈發瘦小可憐了。

“他是走后門進來的。”有人嗤聲。

這回我明白了,這幾個說話的估計都是通過仙門大試考進來的,自然對靠后臺入門的弟子看不慣。倒也常見,還有為此打架生事的,不止說說那么簡單。

“仙門既然接受世家推薦,那自然也是堂堂正正的。能力是一種長處,家世也是一種長處,想入這仙門,各顯神通罷了,算不上誰低誰一等。”我為小豆芽仗義執言。

有人嗤笑了一聲,小豆芽把頭垂得更低了,我瞧他把拳頭攥得緊緊的,不住地在抖,便用手包住他的手,安慰他。

“他可不是沾了別人的光。”把別人二字說的很重。

“若不是他假裝靖一師兄轉生,哪能留他在天玉山這些年,還帶他來仙器大會!”

聽到這句我心里一驚。

小豆芽看著也有十三四歲,那靖一失蹤的時候他也就十歲多些。

世言轉生,說的是同魂同魄,死后魂魄未寂于天地。少數可用術法靈物保留記憶,只是肉體俗胎替換,近乎永生,但成功率極低,大部分會失去之前的記憶,宛如第一次降生這天地之間。是言轉生,或言似死而未死,是修煉者在追逐長生過程中琢磨出來的一個折中辦法,即便可能失去修煉的記憶和功法,但他們相信,再來一次,興許就能參透長生之法。

盡管,從未有人成功過。

有時轉生會出差錯,比如魂魄未寄附到人的身上,而是附到了其他靈物上,這也常見,機緣巧合下或得解脫,否則就只能怨自己時運不濟。

就算靖一死在天齊淵里了,又怎么能轉生到一個魂魄俱全的十歲孩童身上?

他們天玉山的長老連這鬼話都能信?

我皺著眉頭,開始懷疑這天玉山的長老是不是四肢過于發達而導致頭腦簡單了。

見我不言語,小豆芽許是怕了,把手從我的手心里拽回去,背在背后,不敢靠近我。

我想解釋,自己不是嫌棄他,只是在想其他要緊事情,還沒來得及開口,自隊伍前面走來一人,我抬眼去看,原來是靖一。

他好了?

“你沒事了?”

“你在這里干嘛?”

同時說了話,我曉得別人聽不見他說話,便讓他一讓,等他先回答。

“昨日只是餓得昏過去了,畢竟兩年沒好好吃上一頓熱飯了。”理所應當。

我信了,畢竟我兩天不吃肉心里就發慌,懂得那種感受,接著小聲問他:“你在這里干嘛,還參加今年的大會?”

“不是,今日我來銷名,兩年前的大會記錄上,還記著我下水失蹤呢,”靖一有些不好意思,“昨日我,更衣的時候,找到了在水下割的一截水草,也算完成了比試。”

我現是沒反應過來,看靖一有些怪異的神色才知道他說的更衣指的是什么,撲哧一聲笑出來,“那日險些把你嗆死的,不會就是那一截水草吧。”

靖一沒肯定也沒否定,轉而問我:“你在這里干什么?你,不用陪你那小情郎?”

聞言我打了他的胳膊一下,旁邊有人看著我倆笑,我知道是昨兒看過笑話的,便扯了靖一往更后邊走,左右伸頭望望,確定沒人偷聽偷看,才開口,“你們天玉山,有沒有什么厲害的寶貝?”

“何意?”靖一很警惕,一副防賊的模樣。

我輕拍了他一下,“就是問問,你就說是有還是沒有吧。”

靖一插著胳膊,委婉道:“寶貝嘛,各門各派自然都有,看你怎么說了,就是有的門派把幾百年前自家祖師爺穿過的臭靴當寶貝,你也不能說它不是,對不?”

我翻了個白眼,看在他那張好看的面皮的份上,忍下了打他的欲望,“那我再問你,你們天玉山的寶貝,最近還好嗎?”

“你什么意思?”靖一危險地瞇了瞇眼睛,“我兩年未在,怎么能知道。不過……”

“不過?”我伸頭。

“不過,大概十年前,的確有人不自量力想來天玉山偷點什么,可是沒成功,被雜役發現后打了一頓,交由山下的官府處置去了。”

“這樣啊,”我抬頭看一眼靖一,腳尖在地面畫圈,“其實,我還有一件事。”

靖一閉上眼虛扶了下額頭,“太久沒正經吃過飯,身體虧了,現在是動不動就餓的發昏。”

我是有求于他,縱然心里不快面上也要對他好些,我也伸手虛扶了他一把,笑臉相迎,“待會帶你去吃好吃的,現在大家都在這里站著,不好走動。”

的確,臺中間的老頭們已經嘰里呱啦說了半個多時辰了,大概這仙器大會都是年輕人參加,他們能做的也就是在臺子上講講講了。只是所有人都在臺下站著聽,我倆這時候溜出門去,太過顯眼。

“好說,你且說說是何事?”

我從懷里掏出那玉刀筆,靖一的眼神閃了一下,我想他也識貨,知道這是個好東西,便裝傻問他:“前幾日在鎮上買了柄刀筆,想請個行家幫我看看,這是天玉山的劍癡大師做的嗎?”

靖一從我手里接過刀筆,翻來覆去地看,我見他神色漸漸變得怪異,就問了一句,“怎么,我買了假貨?”

靖一點點頭,“沒錯。”

我裝作泄氣的樣子,“啊!我花了二兩金子買的呢,真是不走運。”我伸手去接那刀筆,靖一卻躲閃了一下,不肯還給我了。

“不過這把刀的確是天玉山的東西。”

“怎么說?”我用目光揪住靖一不肯放,他今日不說清楚可別想把東西就這么騙走了。

他不自在地抖了抖肩膀,接著回憶,“兩年前我帶這把刀下去探龍穴,遭遇意外,便吹了個氣泡將其浮出水面,向岸上的人求援,左等右等也不見人來救我,原來是被人半道劫去了,嘖。”

我被靖一略帶鄙視的眼光逼得退無可退,便伸手去奪那刀筆,怕他一幅理所應當的樣子順手收起來就不還給我了,我可是花錢買的,正當得來的,誰能說銀錢不正當啊!

他倒是反應快,手一揚將東西舉得高高的,任我怎么跳也摸不到,我一急,顧不上他什么身子弱不弱,用力跺了他一腳,他吃痛,胳膊便彎下來,我扒住他的手腕,跟他爭奪起來。

“快還我,這是我花錢買的!”我舍不得錢。

“你買的是贓物,物歸原主!”靖一小氣吧啦,也不肯松手。

我倆掐了一陣,都騰不出手來使術法折騰對方,我趁靖一不備,一腦袋磕他頭上,把他痛的直吸氣。

“你還不還給我,不還我還打你。”我得意洋洋,準備再次攻擊。

這回卻沒成功,我的腦袋仿佛撞了棉花,沒有著點,讓我失了平衡,整個人往靖一身上撲過去,他腳下一軟,也向后倒去,我怕他磕到腦袋,忙伸手墊在他后腦處,卻沒有想象中的疼痛,手背仿佛按在水泡上,軟而韌,彈而不破。

靖一先反應過來,看到我齜牙咧嘴的丑樣子,催促道:“快從我身上下去。”

“哦。”我答應著,想趁他不注意一把抽過刀筆,卻沒想他早有防備,已經把東西揣好了。

等我站好,才發現周圍的人都看著我倆發笑,我不解,有人提醒我,“喊你們好多聲了。”再向臺上望去,一個看起來不太正經的中年人對著我這邊揮手。

“哎呀哎呀,終于注意到我了。我說,小姑娘,我的講話很無聊嗎?”中年人雖然在這樣嚴肅的場合講話,卻不威嚴,很隨和的模樣,估計之前在我和靖一之間的把戲也是他做的。

我也不怕他,大聲答道:“有點兒,說的太多太長,耳朵都快起繭了!”

他倒是不生氣,“那好吧,那別的我也就不多說了,最后希望,仙器大會的參賽者們都能賽出風度,哈哈。”

他的袖子一揮,大家的目光都被臺中央起飛的紙化仙鶴吸引了。那近乎鶴形的東西,細看才能發現原是紙做的,中間鏤空還有小孔,風吹時發出陣陣鶴鳴,仙門的弟子們都仰著腦袋看。

仙器大會,正式開始了。

我推了靖一一把,“最后說一次,東西還我,不然要你好看。”

靖一不說話,只對我眨巴眨巴眼睛,我這顆沉寂十年的少女心跳得格外用力,他果然還是好看的,于是我改口,“不還給我,以后我就變著法的欺負你。”

“欺負多久?”

“一輩子。”

“那我等著。”

這個少年總能用這幅人畜無害人見人愛的面容說出氣死我的話來,而且順口調戲了我。我姑且忍他,不臉紅,不動手。

“虧得剛剛摔倒時我還護你,不謝我就算了,還搶我東西,真是好心沒好報。”我走感動路線。

“虧得剛剛摔倒時我沒捅死你,不謝我就算了,還搶我東西,真是好心沒好報。”靖一學我的話。

我有些心虛,向下瞟了一眼,靖一的手上好長一道口子,估計是剛剛倒下時怕刀傷到我,他就用自己的手掌擋了一下,結果被劃傷了。

我沒想到這點,也確實有些無理取鬧,若真是人家心愛之物,那我就是奪人所好了。不知道是他的也就罷了,如今知道了,昧著心自個偏給留在身邊也沒意思,把錢還我就好了啊。

我思量了一番,轉頭就要和靖一說條件,靖一可憐巴巴地看著我,就由著自個的手往下吧嗒吧嗒滴血,仿佛我是個謀財傷人的強盜,而他的臉色,也因為失血變得有幾分蒼白。

我閉眼嘆氣,認栽了,暫不和他提刀筆的事。

“怪我撞了你,我負責到底,”我從懷里摸出帕巾,給他包扎了一道,“大會結束后來客店尋我,我有良藥,一日便可讓傷口愈合如新。”

“那我一定得去試試了。”靖一翻來覆去看他那手掌,對我的包扎技術很是滿意。

“走了,得去為他們第一場比賽助威了,回見。”靖一用他包扎了手帕的那只手對著我晃了晃,有點可笑。

第一天的比試沒什么好看的,就是那個之前逗我們的中年人,他好像就是那個喜歡給仙門難堪的魔頭。魔界第一天都沒上場,仙門也沒拿出什么讓人驚喜的法器。

我們坐好了要吃晚飯的時候,靖一來找我,白斂要留他吃飯,他也很爽快的答應了,我看他就是來蹭飯吃的。他傷的是左手,盛湯不太方便,又不好言語,正好坐我旁邊,我順手就幫他盛了,也沒想太多,桌上卻有幾個弟子偷笑,被白斂掃了一眼,又低下頭去吃飯,不再言語了。

用完飯,我帶靖一到白斂的房里等我找藥來給他換,換藥時候他不抱怨也不嫌痛,我看傷口挺深的,他倒是能忍。

“怎么包扎得跟狗啃過似的,”我看他換過手上的帕巾了,料是之前那塊臟了,有人給他換過,“你那小師妹給你換的吧。”

靖一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把頭扭過去,不知是痛還是羞。

我思量了下,怕他那小師妹誤會,就從白斂的隨身包裹里翻出包扎傷口用的白巾,給他包上,又將他手上之前包的粉色帕子用干凈布巾包了,還給他。我叮囑他換藥后忍一日不要碰水,一日就好了,他點頭答應著,乜眼看了下坐在床上看書的白斂,語不驚人死不休,“想不到你還有人要。”

我端著銅盆要出去倒水,當即輕踢了他一腳,“去,別亂說話,他是我弟弟。”

白斂聽不見靖一的心里話,只當我在屋里頭發瘋,搖了搖頭。

“那位小情郎,也是弟弟?”靖一繼續煩人。

“算是吧,”我停下來想了下,又覺得不對,白斂是弟弟,他徒弟也是弟弟,輩分似乎就不對了,我繞不過來了,“你問這么多干嘛,也想當弟弟?”

“不敢當,不敢當。”靖一假客氣。

“藥換好了,沒什么事你就回去吧。”我下了逐客令,端著銅盆就出去了。

在客店門口正看見桐尾,似乎有心事,我招呼她一句,她沖我笑笑,臉色還不太好的樣子。

“怎么,我給你的藥沒吃嗎?”我潑了水,好奇問她。這傻姑娘,不會覺得這病三兩天就能好吧。

桐尾對我身后點了點頭,我回頭看了眼,是靖一出來了,估計也是要回去了,我沒管他,繼續跟桐尾說:“病了就要吃藥啊,不然探龍穴怎么下水?”

桐尾輕聲答應了下,跟我告別回房休息了。

我拎著盆回到白斂的房間,順手給他打了點熱水潔面,放好就準備回自己房里。白斂還在看書,頭也不抬,含糊地答應著。他從來認真,就算棲木山的長老們都夸他是個極有天分的孩子,也從不偷懶。

我要替他闔門時,他一手仍捧著書,另一只手直接伸過來擋門,還好我收的快,才沒夾傷他的手。

“讀書讀傻了?”我嘆了口氣,拉開門看著他。

他的眼不離書,塞給我一袋錢,“剛剛天玉山靖一給的,說是補你的刀筆錢。”

我掂了掂,只多不少,心里也歡喜,對他的那丁點怨氣也就散的差不多了,揣了錢欲走,卻反應過來什么不對勁,又折回來問他:“刀筆錢?他跟你,用嘴說的嗎?”

“不然呢?”白斂很不留情地把門闔好,不打算再同我多說。

我頓住不動,把自己的一根頭發小心地從門縫里拔出來。頭發長得慢,可不能隨隨便便就損失一根。我從懷里掏出錢袋來,邊走邊拋著玩兒,想著可以請白珽吃頓好的了,他今日勝了兩場,等大會結束了是該慶祝慶祝,鼓勵鼓勵。

吃什么好呢?

明日出去轉轉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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