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正陽宮
趙王端坐于王座之上,王宮大殿內文臣武將分列于兩側,原來正是趙國朝議之時。
“諸位卿家,可有事奏稟?”趙王環顧下面眾臣,威嚴的聲音響起。
“啟稟大王,臣有要事上奏。”聽聲音,便知道是大將軍荊離。
“大將軍有事,但說無妨。”趙王見是大將軍荊離奏報,神情舒緩。
“大王,近日我國在各國的探子傳遞來的情報較之往常,多出倍許,且依據情報來看,秦齊楚吳四國朝議頻頻,似有異動。具體情報我已整理好,望大王一覽。”荊離繼續說道,然后便讓人呈上幾捆竹簡,內侍接過,抬到趙王御前。
趙王取出竹簡,快速粗略一看后,便對荊離說道:“嗯,孤已知曉。看來平靜二十五年后,這天下又要大變了。諸位卿家,對于此事都有何看法?”
老態龍鐘的太師郭開道:“老臣有奏。自二十五年前我國伐滅無道燕氏,統一燕趙以來,我大趙之臣民,無不思安定。且我國北境胡族林立,東胡、婁煩蠢蠢欲動,不可不防;林胡余孽未滅,伺機報復。故我趙國應結好列國,萬不可輕啟戰端。”
趙王臉色不變,繼續說道:“郭老太師一心為國為民,所言不無道理。諸卿還當暢所欲言,不必拘束。”
“老臣有奏。自我國平定燕境以來,雖已逾二十五年,但燕境之民,仍未歸心我趙國,故燕國王族之余脈,亦不安穩。真若開啟戰端,燕地乃我國后方之隱患。且西部強秦覬覦我趙國之心不死,東部齊國國富民強,我國亦不可與兩強爭雄。老臣以為我國首當之要務,乃是保境安民。”丞相樂陽穩重道來。
趙王臉色微變,再次環顧了堂下眾臣問道:“丞相、太師所言,諸卿以為如何?”
“臣以為太師所言甚是。”御史大夫抬頭說道。
“臣附議。”“臣附議。”“臣附議。”不斷有大臣應和之聲。
“臣以為樂丞相乃國之柱石,所慮也是一心為國為民,臣也深以為然。”又有一官員出列說道。
“臣附議。”“臣附議。”“臣附議。”又是一片附議之聲。
趙王環顧眾臣,武將多未出聲,文臣未出言附和者卻極少,即使那未言事的幾人也都是眉頭緊鎖之狀。趙王也不準備再問這些大臣的意見了。
“諸卿所言,孤都已知曉。荊離將軍,繼續派人密切關注列國動態,另傳令邊境,加強防范,勿要尋釁滋事。諸卿且散去吧,荊離將軍留下,為孤釋疑列國探報之事。”稍微停頓了片刻,趙王再對眾大臣這般說道。
待眾臣皆散盡后,大將軍荊離看著陷入冥想的趙王,開口輕聲叫醒趙王:“大王。”
趙王從沉思中醒轉過來,對荊離道:“荊將軍,他們都散盡了?果真如孤所料,這些家伙肯定是沆瀣一氣,安于現狀,極力勸孤不要起征伐之意。”
“大王,世家豪族,定然不像王族,有著平定天下之志。也不像我等行伍之人,一心想要殲滅敵酋已期天下太平。”荊離不無感慨的說道。
“荊離,你不必如此替他們遮掩。這些世家,都已安定在一地數代乃至百年,根深蒂固,牧民農商,多為其所掌控。即使天下大戰,國家破敗,百姓流離,又與他們何干?勝則新得之地與其無關,敗則影響其切身利益,他們又怎么會愿意征戰呢?”趙王的語氣像是自問自答,又像是對那些世家大族目光短淺的嘲諷。
“大王所言甚是,只是短時間內尚無法改變此種現狀,還望大王保重身體勿要急躁,更不要過分憂慮。”荊離有點擔心趙王身體,如此勸慰趙王。
“咳~咳~咳~孤沒事。不過荊離,之前的計劃要提前點推動了,那計劃的最后一人還沒選好嗎?至于嘉兒,孤已經召他回來了。”趙王似乎是在關心某件事情。
“我正在考察幾人,相信不久就會有合適的人選。”荊離回答說。
“那就好,你先退下吧,孤有點倦了。”趙王略顯疲憊的說道。
荊離告退之后,趙王也回去休息了,正陽宮恢復了寧靜。
秦國王宮
秦昭襄王召集了左右丞相和武安君等軍中將領議事,王太子也在昭襄王身前伺候。
“諸位卿家皆是我大秦肱骨之臣,國之棟梁。今天孤召集大家來此,就是為了議下對楚國征戰之事。孤王年紀已邁,時日無多。所以此次議事主要由太子主持。好了,諸卿就各抒己見吧。”老態龍鐘的秦王對著眾臣說著。
“既然父王讓我來主持此次軍議,我定不會推辭。今我大秦國富民強,又得法門鼎力襄助,稷下學宮四宮主之一的韓申子老人家已抵達咸陽多時。況且我大秦經過二十五年的休養,如今已恢復鼎盛。此時不戰,更待何時!”威猛俊朗的秦太子朗聲說道。
“諸位皆知,楚國地大物博,江漢平原良田萬頃,適宜耕種;云夢澤邊,水產豐富,更是盛產鹽白。然歷任楚君多昏聵不堪,楚將也多出自屈、景、昭三家,亦是無特別聰達者。故自二十年前,大王就將楚國定為我大秦一統天下大業的下一個目標。所以這些年來,我們于國內正境安民,吸引人才,尤其注意楚之良材的錄用。楚國有才志士,多來投奔我大秦。故一旦兩國戰事再起,楚宮內外皆是庸才,我軍取勝,易如反掌耳。”左丞相姜不韋一頓慷慨激昂。
“左相所言,不敢茍同。我大秦將士,歷來為各國最強。區區一弱楚罷了,即使楚莊王再生,亦無法抵擋我秦軍鐵蹄,若開起對楚戰事,我軍必勝。”秦軍戰神,武安君白起說著,那眼神看上去好似睥睨天下,無人可與之爭鋒。
“武安君稍安勿躁。我秦軍戰力自然是天下至強,然征戰絕非僅僅比較軍力之強弱。糧草輜重,情報外交,亦是至關緊要。此方面事宜,一向為老臣所管。請大王、太子放心,多年來我國已于數大城池囤積大量糧草,足可支撐五十萬大軍兩年之用,只待出關中,越秦嶺,轉運至秦嶺南麓城池。至于情報外交,諜報細作,也是早有安排。”右相甘羅也是成竹在胸,娓娓道來。
“有兩年足用之軍糧,想必武安君滅楚自當再無絲毫難度。既然還須再做些準備,那就請諸位分頭行動,待完成時再議伐楚事宜。”王太子說道,然后看向秦王:“父王,可還什么吩咐,若是沒有,兒臣以為今天軍議就可到此為止了。”
秦王:“就依太子所言,諸卿退下吧!”
太子攙扶著秦王離去,眾大臣也散朝回家,回去的路上還有人在議著滅楚一事,似乎所有人都信心滿滿。
齊國王宮
齊王坐于王座之上,齊相鄒忌和儒家大佬孟鈞子分坐在下首兩側。
“鄒相,孟夫子,孤已將近日所有探得的情報交予你等閱覽,不知兩位有何看法?”齊王田地雖是詢問,卻似乎不甚在意。
“啟稟我王,秦國想要對楚國動手,此事必是千真萬確。強秦覬覦廣袤楚地久矣,此乃人盡皆知之事。楚地富饒,若非齊楚乃多年同盟,臣都想勸大王從秦國手中分一杯羹了,如此美事恐怕要落到吳國身上了。”俊美非凡、風流倜儻的齊相鄒忌笑著說。
“啟稟齊王,鄒相果真老成謀國之賢相。老朽以為,秦、吳皆對楚國暗藏禍心,然我齊國與楚國已結盟五十余載,一旦楚國求助于我國,亦恐不能不救。至于我國與吳、趙之邊境,也必須整軍備防,以防有變。”稷下學宮的儒門孟鈞子正色說道。
“孟夫子過慮也。吳、趙兩國,國困民窮,歷年國書往來,對我齊國都是推崇倍至,萬不敢冒犯我大齊也。至于楚國,真待其抵擋不住之時,我齊國自當發兵救之。不過救楚當如先祖威王救韓趙之典故,待秦、吳、楚久戰皆疲之后再救,或者派出少量士卒應付一下即可。我齊國天下至富,兵多將廣,武器精良,此次定要攻城略地,以為將來一統天下邁下堅實一步,哈哈哈哈哈!”齊王大笑,臉上現出猖狂之色。
鄒忌和孟鈞子面面相覷,內心皆是憂慮不已。如此齊王,妄自尊大,恐招致禍患。
吳王寢宮
吳王諸樊本已躺下歇息,聽到內侍稟告太子求見才又穿衣起床,在寢宮接見太子。
“拜見父王!”吳太子恭敬向吳王行禮。
“王兒免禮,你何時回來的,南境越族蠻夷可都平定了?”吳王平靜問道。
“父王放心,那些蠻夷全都平定了,而且遵照父王囑咐,已將那十萬大軍悄悄帶回,只留了兩萬軍馬繼續在蠻夷地界與他們糾纏,虛張聲勢以擾亂各國視聽。”吳太子道。
“哈哈,好。王兒,你做的不錯,先退下休息吧!”吳王接著說。
待吳太子退下許久后,吳王突然陰聲說道:“看來計劃可以正式啟動了。田地,就看你入不入局了,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