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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薊城

燕地,與趙地多有相似,卻又有不同。燕地比趙地更為遼闊,茫茫千里,人煙稀少。然燕地之民風也比趙地更為彪悍。

薊城,故燕國之都,人口逾五十萬,乃燕地之第一大城。許是因為土地貧瘠之緣故,燕地之世家大族與趙地之世家大族相比,無論是數量還是規模都大大不足。即使薊城,世家之影響力與城守對薊城的掌控力相比,也是大大不足。

經過大半個月的長途跋涉,代嘉一行終于抵達薊城。到了薊城之后,牧惜雪便與代嘉辭別,投奔其舅父家去了。代嘉也樂得輕松,終于不用與這鬼靈精怪的女子同行了,不過亦有絲絲遺憾,如此直接不做作的女子好似十幾年來從未見過,不似貴族女子驕橫跋扈,亦非大家閨秀那般將心事、情感藏于心中,這女子似乎天生就讓人不自然的想與其親近。

薊城內,也不似邯鄲城那般繁華,大街之上商稀民寡,沿街店鋪約有半數多有殘破,城內道路坑凹洼陷之處亦不少。就是街上之人,皆是形色匆匆,駐足停留者甚少。代嘉在城閑逛觀察兩天,只看到了這些,若有所思。

第三天,代嘉居然在城內又碰到了牧惜雪,其出行打扮已經如同一富家小姐。牧惜雪看到代嘉之后,非要請代嘉去酒樓吃酒,表達謝意。代嘉推辭不掉,只得答應。待到酒樓之后,牧惜雪斥退從人,單獨與代嘉吃酒交談。

等人皆退去后,牧惜雪擼起衣袖,似男子一般吃肉喝酒,還招呼代嘉一同就坐。代嘉看到她這樣,也見怪不怪了。不這樣,他還會覺得不正常了。

“你這少年,趕緊吃呀,之前的事,多謝啦!”不知因為何故,牧惜雪還是沒有稱呼代嘉的姓名,邊吃邊輕描淡寫的向代嘉表達了致謝之意。

捎帶牧惜雪只是順手而為之事,代嘉并未放在心上,自然也不會計較。他吃了幾口酒菜之后,便忍不住問道:“姑娘,你既是富家之女,為何會流落在天柱郊外?為何來薊城還騙我說是來游玩?”

“額,為何我會出現在天柱郊外……這沒什么好說的。至于說是來薊城游玩,那是我怕你是個歹人,萬一對我劫財劫色怎么辦。”

“噗——”代嘉直接轉頭噴出了口中佳肴,咳嗽了好一陣子,才繼續忍著笑意,說道:“沒想到你這姑娘還有害怕的。”

“好啦好啦,不準再笑了。至于為何出現在天柱郊外,我也不知道從何說起。”牧惜雪又狼吞虎咽了好幾口,繼續道:“其實,我因父母早喪之緣故,打小便一直住在我舅舅家。不過隨著我成年之后,外祖母和舅舅們都要求我學習女工和禮儀之類的,而我從小就喜歡練武,那些事情根本學不來!后來他們逼我更加厲害,我就索性離家出走了。后來就是盤纏不足遇到你了唄!”

“原來如此,姑娘還真是率真性情!”代嘉說完,暗道:“那這樣她就和牧輕塵沒什么關系了。”

“對了,你接下來準備去哪里?”牧惜雪問道。

“姑娘問這個不知為何?”代嘉突然有了一陣不好的預感。

“嘿嘿,如果你去的地方和我去的地方一樣,我們就結伴而行可好?有個天真爛漫的美少女陪著你,你這一路肯定心情愉悅。”牧惜雪毫不謙虛的說道。

“額,姑娘不可。我是準備在燕境各地游歷,你我萍水相逢,結伴而行恐怕不妥吧?”代嘉趕緊說道。

“有什么不好的!你這小哥不會是那種朽木疙瘩,覺得男女授受不清之類的吧?那你完全不必擔憂,本姑娘都不在意,你又何須介懷!”牧惜雪說罷,心里卻道:“叫小哥還蠻順口的。就你這小哥,既不高大也不俊美,看著還比我小,我可看不上你。”

“姑娘剛才可是說過你家里人對你另有安排的。”代嘉笑道。

“那個你可不用擔心,我外祖母已經同意我不學那些了,至于我的舅舅們,我要是和他們提起外出離開,他們恐怕高些還來不及呢!”牧惜雪道。

代嘉還再想說什么,牧惜雪便又裝作楚楚可憐道:“小哥哥你就答應我嘛!似我這般甜美少女,還能為你保駕護航,實在你十輩子修來的福氣。好了,我就當你答應了哈!”說完便飛似的準備逃離。

代嘉趕緊追去攔住她,牧惜雪站住后突然神采全無,眼淚于眼眶中打轉,代嘉見了,心里一軟,道:“我是想問你,出發時如何聯系你。”

牧惜雪破涕為笑,也不知道剛才神情是真的還是演的,只是說道:“你差人去城北樂府找我即可。代小哥哥,謝謝你!”這次是真的像風一樣跑了。

代嘉感受道了牧惜雪真誠的謝意,只是和這樣以為女子一起結伴而行,真是不知是福是禍。

和牧惜雪分別后,代嘉照例是在薊城內游覽兩日,感受這昔日燕都的不同。薊城大歸大矣,只是殘破的厲害。想來也很正常,以前的薊城是一國之都,王族貴胄,世家豪族,使節商賈等定是云集于城中。現在的薊城,只是趙國一個大點的重要城池,趙國又有何理由去經營維系它過去的輝煌呢?不僅薊城,恐怕原來燕國內的幾個大城都是如此境況吧,代嘉不由想到。

除了城內,代嘉還設法去了薊城外的白馬軍大營。上次代城大戰借了白馬軍的名頭,這次既然來到薊城,白馬軍肯定是不得不看的。白馬軍,軍如其名,因軍隊清一色全是白色的戰馬而得名,全軍臨戰前均高喊‘義之所至,生死相隨’。燕國時期,白馬軍威震塞外,三胡之人聽其名便為之膽寒。這也是上次在代城,胡族大軍聽到白馬軍增援后便嚇得后撤的原因之一吧。不過,看過白馬軍之后,代嘉也沒感覺其比其他精銳之軍的厲害之處,也許只有在真正的戰場中才能展現出來吧。

在這一樁事情也辦完后,代嘉便考慮離開薊城,繼續去其他地方游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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