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赭石泉留下的指示，蘇汐朝那個方向走去，不曾想與迎面的帥哥正面碰個正著。

黑發搖曳，薄唇微抿，銀色的面具下是流暢的下顎線，瞳孔幽深，看不清底下的暗潮洶涌。

黑色的西裝勾勒出流暢的肩線，瘦削的身影，但卻沒有贏弱之感，垂落的手攥緊，露出明顯的青筋。

【主人，這是……艾霖吧？他這狀態跟你們初見時有點像啊。】整個人都處于戒備的狀態。

【嗯。】這是怎么回事？

壓下心中的好奇，蘇汐牽了牽艾霖的手，笑道：“找你好久了。”

艾霖渾身一僵，目光隱晦地看了眼赭石泉離去的方向，最后還是跟蘇汐走了。

手，也握緊了那一手的柔軟。

花叢蝴蝶飛舞，湖泊波光粼粼，月光流下一地銀光。

這是……

紅衣少女巧笑嫣然，銀色的面具有流光閃過，恰似山林里的精怪，化作人形游戲人間，“艾霖，對不起啊，之后，我不會再忽視你的感受了。”

艾霖的眼里徒留下眼前的少女，披著月光而來，恰如初遇，拉他脫離無邊地獄，泥濘沼澤，卻不知是不是陷入另一致命漩渦。

黑色的西裝外套被搭在一側，艾霖的襯衫上解了一顆扣子，肌膚沾染上月色，眉目間都是雪色，一片清冷之景。

……

蝴蝶縈繞二人起舞，又向遠處飛去。

“你聽水辛說了嗎？”

“什么？”

“啊，你不知道啊。”

……

蘇汐將人格分裂的事“如實”告訴了艾霖。

……

“這樣啊……”艾霖的黑發遮了眉目，看不清神色，再加上面具的遮擋，更是讓人難以逐摸。

其實他有預感事情的不對勁，只是那一瞬間事出突然，精神也處于緊繃狀態，難以思考其氣質的變化。

可是……

蘇汐喝了口桌邊擺放的飲品。

【……】瑤童根本來不及阻止。

“所以，你別生氣啦。”蘇汐拉了拉艾霖的衣袖，面上泛紅，銀色的面具孤零零地被她放置在桌邊，泛著冷冷的幽光，“我不是故意要傷你心的。”

唇色瀲滟，惹人憐愛。

精怪喝了酒，變成妖精了。

【……完了，主人醉了。】

香味又在蔓延，摻著花香，無孔不入。

艾霖拂過她的臉，手指恰似無意地停在她的唇邊，“你總是這樣。哪怕是另一個人格，我也是無法原諒你的。”那樣厭惡的神色，對他人的喜愛，像一根銀針，深深扎入了他的內心深處。

碰一下，就像要死掉了一樣。

那就跟她當時面對洛梓一樣，對他排斥，躲避。哪怕知道人不對，可是……

“你不能這樣，那不是我干的。”蘇汐歪了歪頭，瞳孔中帶著不清明的水光。

艾霖喉結滾動，默不作聲。

蘇汐爬上了他的腿，輕嗅著他的頸側，呢喃了一句：“好……好香。”

艾霖放下手，在即將碰上蘇汐背的那一刻卻又停住了：“可你忘了嗎？你之前對洛梓就是這么殷勤的，對我卻是別樣的冷漠呢。”語氣里帶著輕嘲。

蛋糕是送給別人的。

管家是讓洛梓當的。

他什么都沒有。

一直追隨，卻遙遙沒有期限。

連目光都未曾停留。

艾霖用手指勾過蘇汐的臉，耳朵和指甲逐漸變尖變長，藍色的幽光在眼中慢慢浮現，與蘇汐赤紅的瞳孔對視。

“所以，到底是為什么呢？”低啞的聲線震得讓人耳腔發癢，帶著誘惑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