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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西山有一魔

天色灰暗,雨水仿佛也知道人們入夜了一般,只剩稀稀拉拉的雨滴偶爾從天空滑落。

酒館大堂的人們大多都返回了自己的房間,慕宇楓二人還在吃著桌上的最后幾粒花生米,整個大堂中,除了他倆,就只剩下了最開始進門調侃過慕宇楓的那一桌。

徐特吃下一粒花生米,抬頭看了看慕宇楓,當他看到慕宇楓微微地點了點頭時,一絲詭異的笑容出現在徐特臉上。

“試探一下就好,自己小心點。”

徐特緩緩的站起身,徑直地朝著那四人走去。

“雖說我這酒館坐落在梅花村,卻也從沒有人敢在“四季酒館”中惹事,二位還是休息去比較好。”

說話的正是先前一直在拿著算盤算賬的掌柜的,而他的話也吸引了那四名仍在大喝特喝的壯漢,其中領頭的先是看了眼掌柜的,然后又看了看站起身的徐特,爽朗地笑了笑:

“哈哈哈!小子!既然想比劃比劃,咱就到外面去,也別壞了“四季酒館”的規矩!”

徐特回頭看了看慕宇楓,慕宇楓開口道:

“都是趕路之人,先前你的話,說的可是不招人聽了些。”

壯漢握起兩個拳頭,在胸前撞了撞:

“有意思!有意思!”

說完,也不看二人,徑直地走出了酒館。慕宇楓起身,也朝著酒館外走去,徐特緊緊跟隨著。剛出了酒館,就看到那名壯漢已經擺開了架勢,手中也多了把大刀,雖然看上去并不鋒利,但只有壯漢自己知道,這把刀下,可沒少死人。

徐特剛準備上前,慕宇楓抬手攔住了他,從胸前的衣服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匕首即使在月光的照射下,也看不出任何的光彩,徐特眉頭稍皺,

“宇楓,我來吧。”

慕宇楓搖了搖頭,徑直走到壯漢的對面,壯漢也是個爽朗之人,開口:

“我叫胡一刀,小子,放心,叔叔從不殺老幼婦孺,定會留你一條性命。”

慕宇楓沒有看他,只是低頭用手擦了擦匕首上的雨水道:

“話可真多。”

一瞬間,慕宇楓動了起來,身影仿佛鬼魅一般,幾步就到了胡一刀面前,胡一刀雙手握刀,徑直從上到下直劈下來,慕宇楓一個側身,大刀落下,緊緊貼著耳朵,大刀在空中的軌跡聲,即使站在遠處的徐特也能聽到。

“好小子!身手夠麻利的!”

慕宇楓沒有搭話,握著匕首的右手一松,匕首自由落體,右手化拳,直轟胡一刀胸口,胡一刀反應也快,雙手握刀變為單手握刀,右拳與慕宇楓的拳頭重重地撞在一起,一股風從雙拳的接觸處散出,胡一刀扔站在原地,而慕宇楓則退了幾步,勉強站住了身體。

慕宇楓稍作調整,剛準備再次沖出,胡一刀將大刀插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雙手抬起搖晃著,

“不打了!不打了!”

慕宇楓愣了一下,緊接著重新將匕首放回衣服里,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胡一刀,直接轉身朝著酒館走回,就在徐特推開酒館門的時候,胡一刀那依舊爽朗的聲音從背后響起:

“小子,你叫什么?”

慕宇楓停住了腳步,但沒回頭,開口回道:

“慕宇楓。”

“好小子!年紀輕輕,實力不俗,有機會再切磋切磋!”

慕宇楓沒有說話,腳步再次朝著酒館走去,剛走一步,背后又一次傳來胡一刀的聲音:

“慕老弟!”

兩次被別人打斷自己的動作,慕宇楓顯得有些不快,慢慢轉身,露出了一副極不高興的臉,但也僅僅維持了一瞬,慕宇楓的臉就由不快變成了驚訝。他看到了胡一刀正在朝著自己微躬施禮,愣了幾秒,胡一刀的身子也已經重新站直:

“我為我先前的話給你們二人道歉。”

看著胡一刀那一本正經的樣子,慕宇楓竟是忍不住的笑了笑,然后開口:

“不打不相識,有機會再切磋一番。”

說罷,慕宇楓二人轉身回到酒館中。酒館外的三名壯漢走到胡一刀的面前,有些疑惑地問道:“胡哥,你也沒動真格的啊,干嘛就不打了?”

胡一刀拿起自己的大刀,遞到一名壯漢的手中,左手抹了抹額頭上的雨水,

“如此年紀,就是二階武者,定是哪個宗門的核心弟子,出門前大哥說過,在外不要惹麻煩。”

說完幾人也回到酒館,并沒有繼續喝酒,而是先沖著慕宇楓笑了笑,徑直地走上木梯,看樣子是回房間了。

宣宜山,大梁帝國境內排名第三的大山,位于宣宜城北,這里人煙稀少,雖然宣宜城很適合人們居住,但受到客觀條件的影響,沒有人愿意在這里居住:這里是邊城,兩國的交界處,常年大軍駐扎,小規模戰爭也是家常便飯。

今天的宣宜山并沒有戰爭,但卻發生了一件比戰爭恐怖百倍的事情。

宣宜城城主府內,一位手持書本的青年人端坐在主位,身著錦衣繡袍,實在讓人聯想不到,這樣一位容貌俊俏、溫文爾雅的人,能與軍隊有什么關聯。

議事大廳內擺放著很多座椅,此時除了主位的青年人,整個大廳內空無一人。外面傳來奔跑聲,青年人仿佛沒聽到一般,依然自顧自的看著書,顯得有些入神。

大廳的門被推開,一位身著鎧甲的士兵進入正堂,單膝跪地道:

“大將軍!宣宜山軍報!”

坐在主位的青年人沒有放下手中的書本,保持著原狀道:

“帶他進來。”

片刻,一位面紅耳赤的士兵跪倒在大堂內,不斷地大口喘息著,主位的青年人也不急,就這么等著他。

“將、將軍!宣宜山監獄......”

話說一半,主位的青年人一個閃身來到士兵近前,面色凝重地看著他,手中依然緊握著書本,聲音也壓低了幾分,

“監獄怎么了?”

士兵繼續道:“監獄遭到圍攻,對方來了數百人,都是高手,屬下奉監獄長之命,前來求援!”

話剛說完,士兵抬頭,哪還有那位大將軍的身影。

宣宜山監獄,如果有人在大梁帝國境內任何一座城市詢問,得到的回答都是:沒聽說過啊!

此時的宣宜山監獄中,早已血流成河,也暫時停止了打斗。一位身著黑衣的男人帶著帽子,蒙著面,身后站著一群黑衣人,肉眼可見,也都受到了或輕或重的傷。地上躺滿了尸體,有的身著鎧甲,有的身著黑衣,也有的身著囚服。

帶頭的黑衣男子低聲對身邊的人說了幾句后,手下的人就四處散去,檢查各個尸體,發現沒有斷氣的,不論敵友,全部被補上一刀。

“今日,老夫冒險救你們逃出生天,他日,老夫希望看到你們的回報!”

話音剛落,一股威勢從黑衣男子的身體向四處擴散,身著囚服的犯人們互相對視幾眼,都看到了對方心中的驚訝:竟是為七階武尊!

“老夫知道你們的底細,能夠被關押在這座監獄的,都是十惡不赦之人,老夫今日還你們自由,離開這之后,老夫也不會命令你們做什么,只要有一天,你們收到老夫的書信時,能夠依信而行,只當是還了老夫這份人情罷了。”

囚犯們一個個站在原地,誰也沒有開口說些什么。

“怎么?沒聽到老夫的話?”

又一股威勢傳出,傷的較重的囚犯有幾個直接暈了過去,在暈倒的一瞬間,就有黑衣人直接補上一刀,送他們歸西了。

囚犯中一位青年人邁前兩步,目光盯著黑衣人首領,略微躬身,道:

“今日得前輩相救,不知前輩尊姓大名?”

黑人首領即使帶著面罩,也擋不住他不悅的心情:“好奇心重的人,都死了。”

話音剛落,黑衣首領人影一閃,直接來到說話囚犯的面前,一掌就勢拍下,下一刻,倒下了一人,卻并不是囚犯。

黑衣人們看到首領倒地,先是一愣,緊接著看到那名囚犯面前,不知道從哪竄出來的一人,一席紅色囚服,煞是刺眼,從囚服上傳來的味道,讓每個人心中的充滿著驚恐:那是血!被血生生地染成紅色的囚服!

黑衣首領從地上爬起,嘴邊還有絲絲血痕,眼睛緊緊的盯著紅色囚服老人。是的,身著鮮血染紅囚服的人,正是一位老人。

“敢問閣下是?”

紅衣囚服的老人蔑視的看了他一眼,回頭對著身后之前說話的犯人說:

“孫子,有人問你爺爺的名字。”

黑衣首領先是愣了愣,但片刻后便心情大好:原來是自己要對人家孫子下手,爺爺出來護犢子來了,如此看來,自己的性命應該是保得住了。

被稱為“孫子”的囚犯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看著黑衣首領,道:

“你真的想知道?”

被這么一問,黑衣首領又是愣了愣:我總要知道我敗在誰手里吧?

接下來囚犯青年的一句話,讓黑衣首領覺得,自己做了件一生中最傻的事情。

“西邊有一魔,滴滴血滂沱。”

在黑衣首領的驚恐目光下,自己和手下人的身體中,滴滴鮮血不受控制的飛離身體,順著鮮血的飛離軌跡看去,那紅衣囚服老人的手中,已是一個血球,下一刻,血球爆裂,所有的黑衣人全部氣絕身亡,這當然也包括了那位七階武尊。

當宣宜城主來到宣宜山監獄的時候,此地已然毫無生機。

一名仔細檢查過四處的副將走上前,道:

“大將軍,所有士兵全部陣亡,犯人也死了一半,剩下的犯人也不知所蹤,其中就包括......”

宣宜城主林軒,也是朝廷欽封的鎮西大將軍,此時的臉上哪還有一絲書生氣,抬手攔住了副將的話,眉頭緊皺,道:

“我限你七日內查出是誰動的手,七日后本將軍親自進京面圣!”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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