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嫉妒難解增嫌隙
- 本府有佳人
- 冷綾璃
- 2310字
- 2020-11-24 17:28:46
“見過六皇子!”
史一航從后面跟了上來,瞥見飛絮盯著宇文珀出神,生怕她沖撞了皇子,腳步稍抬擋在她面前,阻隔了她的視線。
因殷周律法明文:凡皆殷周男子,加冠前須得入軍營一年,皇子與庶民無異。
史一航與宇文珀同齡,當初又同在一營,是以,他二人之間很是熟識,相互見禮并不客套生疏。
宇文珀稍稍緩和了臉色,與史一航回了聲好,這才低眸看向江靈溪,眼睛里帶著和善的笑意,問道:“可以繼續(xù)走了吧?”
“殿下已送我到了這里,等下我會與飛絮姐姐一起回去,殿下若是有事可先去忙您的,耽擱了您這些時候著實過意不去,眼下我也無以為報。若是改日殿下有空蒞臨蔽府,我于殿下親自奉茶招待!”
“……”
飛絮早在史一航出現(xiàn)的時候就已經(jīng)回過神來,聽見江靈溪一番話,心下訝然:這般謙恭有禮,可還是我家調(diào)皮搗蛋小少爺?
宇文珀早聽四哥提說過這江家幼子,對他這突如其來的“裝腔作勢”倒也不反感,反而只覺得有趣,當即大笑道:
“喝茶就免了!不過,我既答應了四哥和老錢安全送你回府,自然是要親眼看著你進去才好,言而無信可并非本殿作為。”
飛絮從史一航身后探出半個小腦袋,傻笑著連連點頭:“正該如此!我一介女流也沒本事保護好我家小少爺,還得勞煩六皇子您了!”
“……”
史一航聞言,內(nèi)心頓起波瀾,再度陷入深刻的挫敗感中:怎么我在就是礙事,六殿在就是護花使者了?這女人,未免也太過偏心了!
望著她乖巧跟隨在宇文珀身后的模樣,輕輕搖了搖頭,無奈地勾了嘴角,腳步卻是毫不遲疑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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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府內(nèi)院。
江夫人踏著落日余暉,穿過繁花錦簇來到梔香苑。
盈袖正站在院中指使小丫鬟們掃打庭院落花,遠遠瞧見江夫人從假山那頭過來,忙緊跑上前恭恭敬敬行了禮。
“夫人,姑娘說今日沒什么胃口,剛剛喝了點桂花藕粉粥才休息下了。奴婢命小廚房備了紅糖山藥糕在籠屜里熏著,另配了雪梨銀耳羹,待姑娘小憩醒來,倘若餓了便可直接上膳。”
江夫人往前走了兩步,抬頭凝望著卷簾下扣了嚴實的碧紗,嘆息道:“這會兒偏又乏了,夜里怕是又要睡不安穩(wěn)了。”
轉(zhuǎn)身看著跟上來的盈袖,江夫人嘴角牽起一抹小小的欣慰來。
“也多虧了這里有你照看,你素來是個心細的,我把姑娘交給你很能放得下心。”
“多謝夫人厚愛!”盈袖受寵若驚,眼中有欣喜一閃而過,屈膝下拜,“奴婢一定不負夫人抬愛,盡心盡力伺候姑娘!”
“起來吧!”江夫人微微傾身虛扶了她一下,又轉(zhuǎn)過身去望向二樓江靈梔的起居處,“飛絮平日里宿在姑娘房中看顧還是……”
“稟夫人!她哪里舍得放下那么寬敞亮堂的屋子去姑娘房中睡地臺?這會兒也不知道又偷跑去哪里玩鬧了?各處都尋不著人影。”
盈袖還未說話,一旁的翠縷急不可耐地搶了話來告狀。
平日里什么活兒都是她們干,臟的累的苦的,就算盈袖這個掌事丫鬟也有不清閑的時候。
偏就半路里殺出來的這么個小丫頭,也不是家生子,就只那么好命跟著姑娘去北羅山呆了幾年,一天天游手好閑也就罷了,可這待遇竟趕上了半個主子,
一個丫鬟享主子般的榮寵!
這在京都,是哪個府里也沒有的事情!
她們幾個大一點的丫鬟每日常在盈袖耳邊吹風,可她也不知受了什么蠱惑,一句“她應得的”就打發(fā)了她們,讓她們也摸不著頭腦。
今日趕巧碰上夫人提起,可不得好好抓住機會咬那丫頭一口出出惡氣?
見江夫人并未有什么反應,盈袖眉頭微皺瞪了翠縷一眼,心中暗諷:這個沉不住氣的東西,一點腦子都沒有,怪道姑娘不喜她近前伺候!
“飛絮外出許是因為姑娘囑她去采買些街市小吃。今兒早上那位花老板來看望姑娘時,奴婢聽姑娘提過一嘴。”
“梔兒雖不常在我身邊,我卻是知道的,她一向不是那饞嘴的,又體寒多病,最是要忌口這些個。”眼神微微一冷,江夫人無奈嘆氣,“怕也是那小丫頭攛掇著的。”
“姑娘與飛絮情誼深厚,早已習慣了她跟在身邊,對她多寵愛一分也是必然的,正是姑娘的善心。”
言外之意:姑娘待人好是姑娘的德行如此,但有人得寸進尺便是那人的不懂事了。
翠縷自是聽不出來盈袖的深意,此時聽她還維護飛絮那死丫頭,氣得瞪圓了眼睛,卻不敢再貿(mào)貿(mào)然插話。
“是啊,你姑娘自小就是個極為重情義的,若不然,我早打發(fā)了那不守規(guī)矩的丫頭了。”
江夫人說著話收回了視線,又舉目望了望眼前快要高過樓頂?shù)奈嗤?
有幾片葉子已經(jīng)開始泛黃了。
不知不覺,秋天快要到了啊!
垂下眼眸,又想了想自己方才的話,江夫人暗自哂笑自己:什么時候我竟也成了個多心的?罷了,一個小丫頭而已,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何必耿耿于懷呢?
“盈袖!”
她轉(zhuǎn)身再將盈袖喚到身前,一雙素日溫和的眸子里盡是關(guān)切。
“姑娘雖不喜人打擾,但這幾日到底不比平常,你且安排個謹慎些的小丫頭在姑娘房中守夜,姑娘問起,就說是我的主意。”
“是!奴婢這就下去安排,夫人您請放心。”
盈袖答應著就要退走,江夫人似才想起什么忙喊住她。
“對了,你方才說準備了雪梨銀耳羹。那東西好是好,可你姑娘現(xiàn)還吃不了,待小少爺回來若是過來了,拿給他吃。另外,這幾日凡屬寒涼之物也不要做了。”
盈袖躬身一一應了,目送江夫人離去,這才轉(zhuǎn)身狠狠剜了翠縷一眼,留下一句話徑自走開。
“以后,不會說的話少說!亂嚼舌根,這是要給誰增嫌隙呢?”
翠縷本心是為了盈袖不甘心,可是只一句話而已,卻喚來她這頓斥責,頓時委屈地紅了眼眶,站在原地抹起淚來。
半晌,忽聞前頭飛絮和江靈溪說笑聲漸近,還在抹淚的翠縷未及轉(zhuǎn)身避開,就聽身后江靈溪喊道:
“喂,那個誰?我聽娘說小廚房里燉了雪梨銀耳羹,你快去取來我們在客廳里吃了。”
一面又聽他對飛絮笑語。
“正好今日走了這些路倒是又熱又渴,姐姐不吃多便宜我們了。”
“我卻是沾了小少爺?shù)墓猓恢x謝小少爺您了。”
聽飛絮言語間一丁點卑下的態(tài)度都沒有,甚至還嬉笑著與小少爺說笑,翠縷直恨得牙癢癢,可又不敢違悖江靈溪的命令,只好忍下心中怒火疾步去廚房盛了兩盅湯出來,奉上客廳伺候他們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