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病情已經穩定，這銀針還插上面干什么？中西醫結合嗎？你老吳什么時候學會了這手？”

吩咐隨從醫護人員將病人接到腦科，莫一刀順口道：“將那銀針拔了。”

正準備功成身退的慕凡驀然轉過身道：“銀針不能拔，病人現在情況不穩定，銀針輔助可以讓他平穩渡過危險期。”

莫一刀回頭一看，便問道：“老吳，他是誰？”

吳主任呵呵一笑，“青年才俊，我急診科新進的實習醫生慕凡。”

“你不要告訴我，這手術他也有參與？”莫一刀指著慕凡問道。

吳主任一副漠然，眉眼一瞪，“怎么？不可以？”

“那銀針也是他弄的？”

吳主任點了點頭，坦然承認。

“胡鬧！簡直是胡鬧。”莫名埋怨了一句，他便拂袖而去。

“不會有問題吧？”看著莫一刀惱怒的模樣，吳主任戚戚然對慕凡道。

“只要他們不將病人腦袋上的銀針拔掉，過了危險觀察期便就不會有問題。”慕凡答道。

吳主任點了點頭，他算是幫了腦科一個大忙，若是病人出了什么問題，他莫一刀和腦科都要擔責任。

兩人沒有閑心去擔心腦科的人會怎么做，車禍導致的病人還有不少，便就擱下這茬去忙活了。

“主任，腦科電話。”護士臺忽然叫道。

正忙活中的慕凡莫名心里一咯噔，壞了，那幫二缺莫不是將銀針取了下來？

“喂！急診科吳立臣。”

慕凡的目光望向護士臺，只見吳主任的臉色突然發生變化，掛掉電話后對他招了一下手。

“快，跟我去腦科。”

不用他說慕凡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肯定是剛剛送上去的病人出了狀況。

“他們取了銀針？”

吳主任惱怒道：“一幫自以為是的家伙，我們不是交待了又交待嗎？他們怎么就不聽呢？莫一刀怕不是老糊涂了？”

慕凡沒有回應他的話，自己只不過是實習醫生，莫一刀是老資歷的專家級醫生，怎么可能會聽得進他們的交待？

腦科手術室，一旁的盤子上赫然放置著慕凡的銀針，監測儀器顯示病人的生命數值不斷在下降。

“我看病人已經穩定，便吩咐取了銀針，沒有想到才取掉，病人病情就加重了。”莫一刀解釋道。

慕凡沒有說話，他的眼神牢牢盯住病人頭部。

顱壓升高，再度引起血管破裂引發并發癥，腦部積液。

“需要再次手術。”仔細觀察后，慕凡淡淡說道。

“二次開顱？”

慕凡點了點頭，“二次開顱，不然，積液影響腦干，他也挨不了多久。”

“不行！”莫一刀揮手制止道：“二次開顱危險性太大了，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引發醫療事故。”

“不做，他是個死，只是能多拖個幾天；做，還有機會，二選一，莫主任你決定吧。”慕凡給出一個選擇題。

“病人家屬呢？來了沒有？”莫一刀無法決定，做這種手術，必須家屬簽字認可。

“已經在外面了。”

莫一刀轉身走出手術室，來到家屬面前，將大概情況說明了一下。

“我兒子有生命危險？”

家屬應該是病人的父母，做母親的聽聞兒子有生命危險，一個反應不過來，暈了過去。

那男的一把扶住自己老婆，急切道：“我不管怎樣，一定要救回我兒子，多少錢都要救。”

“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而是現實情況是這樣，你兒子已經開了一次顱，現在病情加重，需要二次開顱，只是二次開顱會有生命危險。”

“已經開了顱，怎么又要開？你們雅湘醫院怎么回事？為什么不一次性解決？現在我兒子有生命危險，你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中年男人明顯不是尋常人物，只一下就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無奈之下，莫一刀將吳主任和慕凡賣了。

“我沒有十足把握。”莫一刀言道。

“那誰有把握？”

莫一刀道：“第一次開顱是急診科吳主任和一名實習醫生做的，二次開顱的建議也是他們提出來的。”

中年人眉目一橫，“那麻煩請他們來做。”

莫一刀讓開身體，吳主任和慕凡出現在中間人面前。

“這手術，讓我來吧。”不等他說話，慕凡主動承擔道。

莫一刀認慫，不代表慕凡也認慫，醫者仁心，只要有一絲機會，他都會去爭取。

“你是？”中年人問道。

“雅湘醫院急診科實習醫生慕凡。”

中年人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他身旁的婦人已經醒來，聽了這話旋即嚷嚷道：“雅湘醫院沒人了？居然讓一名實習醫生出來，老徐，他們這不是胡鬧嗎？”

“就是，你一實習醫生，就別跟這兒添亂了。”

一干醫院同仁也覺得慕凡在胡鬧，這可是腦科專家都不敢接榜的手術，他憑什么？

慕凡面色一變，氣惱至極，若不是他們不聽自己的，怎么會有這種情況發生？

現在出事了沒本事搞定，還在這里冷嘲熱諷，當即沒好氣道：“行，我不添亂，你們要是覺得誰行那你們去找那個人吧！”

說完，他轉身收拾起銀針，頭也不回離開腦科手術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