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租到的公寓并不在他的計劃里，他本來想讓她繼續(xù)安心住在酒店，去最近的公司里上班，直至徹底走出失戀的陰影，甚至讓他走進她的心里……

可是現(xiàn)在，她竟要離開他了。

沈小斐不知道他想什么，還一臉小得意地坐在沙發(fā)上晃著雙腿，“再不退房，工資都不夠付房費啦。”

他沮喪地把杯里的香檳仰頭飲盡，拉著她的手說，“小斐，不要離開我，好嗎？”

她臉上一紅，把手從他掌心里抽出來，“凌先生，剛才我喝多了很抱歉，但我不能一直打擾你。”

“我吻過你，抱過你……”

“那是我剛才以為在夢里，不代表我清醒時的行為。你是一個大人物，我只是個普通人，沒有可能在一起的。”

“我不管。”他霸道地走上前看著她。

沈小斐卻一點也不怕他，咬著唇想了一下說，“我剛從上一段戀情里出來，不想這么快開始新的戀情。”

凌霄心里微微痛了起來，不再說話。他怕逼得她太厲害，會把她逼得離開這個城市。

兩人沉默了一陣，沈小斐靠在沙發(fā)背上半醉著沉沉睡了。他只好把她抱起來輕輕放在床上，拉過被子蓋好，掩門離開了。

一走出客房，他的眉蹙了起來，拿起手機打給何清華。凌家與何家是世交，父母輩有不少生意往來。

“何少爺，”他走向阿斯頓馬丁，準備重返維多利亞。

維多利亞是全城最高級的夜總會，常客都是本地富豪，卡座的酒水低消5萬起步。與百慕大紅酒俱樂部比，維多利亞的酒只能排城中第二，但美女的數(shù)量和質量卻絕對是頂尖的。

“凌少，終于想起我來了。”

“還在老地方？”

“我夜里還能在哪里啊。”何清華打個哈哈。

“等我。現(xiàn)在過來。”凌霄沉著臉，掛了線。

他握著拳，指節(jié)咯咯地響，沈小斐既然連公寓都租好了，興高采烈要離開他的世界，他決定找何清華重新一醉方休。剛才兩人在黑暗中貼身擁抱，她的肩帶滑落，露出了半截肩膀，激起了他的欲望。這火苗他要在其他女人的床上撲滅，以忘記沈小斐的拒絕。

維多利亞的大廳一望無際，炫動的燈球和扭動腰肢的女人將黑夜燒成了欲望的海洋。這里是男人玩的地方，四處充滿女人和快樂。但出了門，無需念念不忘，簡單省事。

他已七年沒再踏入，但路向依稀記得，大步走向中央的貴賓卡座。

女人們第一次看到凌霄，紛紛打探這天神般的王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維多利亞多年來不曾出現(xiàn)過這么英俊的鉆石男人，他冷冽深鎖的眉宇和五官引來癡迷的驚呼聲。

何清華左擁右抱坐在貴賓卡座，開了幾瓶頂級洋酒。一個頂級交際花、維多利亞頭牌蘇絲在另一頭的靠背里等凌霄。維多利亞里最不缺就是美艷的女人，要多豐腴有多豐腴，要多妖嬈有多妖嬈。可是這蘇絲氣質清冷，媚眼如絲，卻也有另一番極致的風韻。

凌霄身影剛至，他一彈而起，“凌少來了，真是稀客啊，今晚我該去買彩票了。”

“中了大獎也不夠何少爺一個月的夜總會賬單。”凌霄嘿嘿一笑。

蘇絲抬頭見到凌霄，怔怔地呆了。這樣的男人她生平未見，不僅高挺英俊，舉手投足間自有說不出的氣質。她款款坐在他身邊，倚在他臂里，一條長長的雪白手臂勾住他的脖子。他也不拒絕，一手攬住她的腰肢擁她進懷里。沈小斐惹起的火苗還在心里，他放肆地與蘇絲接了一個長長的吻。

蘇絲像藤蔓一樣勾住他，湊了上來繼續(xù)接吻，自拍了一張接吻中的他以留作自己夜夜懷念。

何清華微微嘆息，“蘇絲今晚出現(xiàn)，都仗凌公子的面子。平時一個月也不陪我一次。”

凌霄哈哈笑了，“何少爺做人總是半開玩笑半認真。”

何清華舉起酒杯，“凌少，你扎心了。”

凌霄看看懷里的女人，她一頭長發(fā)，半遮笑臉的模樣依稀有點像沈小斐，剛才被引起的火苗燃燒起來，仰頭喝光杯里的酒，瘋狂地吻在蘇絲的唇上。但蘇絲的頸項耳際，傳來陌生的化妝品芳香，不是沈小斐的氣息。蘇絲的唇膏豐腴厚重，她的香水氣息極度誘惑，她的吊帶短裙性感迷人，……也不是他所愛的樣式。

他頹然倒在真皮椅背上，腦海里全是錢包照片里的臉、臺階上哭腫了眼睛的臉、雪國花海里癡迷看雪的臉，甚至她看到睡裙凌亂時緋紅的臉……

只能面對現(xiàn)實，沈小斐已步入了他的靈魂。

“凌公子，怎么了？”蘇絲吻得著了魔，不知道他瘋狂地想念著另一個女人，捧著他的臉眼神迷離，“你的臉色這么蒼白。”

“蘇絲小姐，很抱歉，我是來和何公子聊生意的。”他客氣一笑，抽出一疊厚厚現(xiàn)金放在她手機下，換了位置和何清華聊起來。

何清華一聽是要談生意，本來懶洋洋的腰一下子伸得筆直。他知道凌霄有絕頂?shù)纳虡I(yè)能力，找自己一定是有互惠共贏的生意。他何清華也不是褲紈子弟，拿了父親20億資金啟動自己的生意，如今也做到了百億版圖。

“請凌少不吝賜告，有什么好項目？”

凌霄腦筋飛轉，想起前幾天趙榷在董事會議里增加金融投資比例的動議，有了一個絕妙的主意。何不讓何家出這份增加額，一來滿足趙榷對金融收益的追逐，二來減低萬錦歷來堅持實業(yè)為主的原則。

他對何清華說，“趙榷想做大金融產(chǎn)品的投資，我正在物色合作伙伴。趙榷的出手和收益歷史，你應該聽說過。”

“哈哈，我們圈子里誰人不知道老趙，只羨慕你凌家用了去。”

“這也是萬錦的福氣，將才可遇不可求。”

“快說說老趙的方案我怎么參與？”

趙榷這樣的頂級經(jīng)理人就是號召力驚人，無需方案書，單靠聲望已經(jīng)能吸引巨額資金。

“萬錦集團早有明文，每年拿出定額比例的凈利潤買入短期金融產(chǎn)品。今年趙榷提了個不錯的方案，有把握帶來年化15%的收益，但買那個基金，資金必須翻倍。我不想讓萬錦開了這個口子……”

何清華眼光一亮，“凌少的意思是，我們兩家合伙做個投資公司私下投資？”

“何少爺聰明絕頂。”

“凌少領投，我絕對愿意跟投。預算多少？”

凌霄微微一笑，豎起1個手指。

“10億？”

“對，你我各出10億，如有興趣，約個時間去百慕大酒莊詳談。”

何清華眼里更加閃出興奮的光。何況萬錦集團和趙榷幾乎從未失手，今晚來找他的，是個躺著賺錢的投資。他算算手里的流動資金大概約有50億，拿出10億也是件輕松事。

凌霄心里暗暗長噓了一口氣，不由得贊嘆起自己的急智。趙榷對于風險的偏好越來越大，這次貿然拋出了翻倍金融投資的方案，與萬錦穩(wěn)打穩(wěn)扎做實業(yè)的路子漸漸有所分歧，會惹來財經(jīng)記者會蜂擁而至。現(xiàn)在另立投資公司，既攤分風險，又遂了趙榷的意，一舉兩得。

他與何清華飲空一瓶，大步走出維多利亞。夏夜的涼風吹在他熱燙的臉上，像風吹進寂寞的空谷轉瞬冷卻。

原來其他女人無法替代，他總算知道他已愛上了沈小斐。

仗著酒意，他撥通了沈小斐房間的座機，想聽聽她迷糊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