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斐點點頭，““要能打動凌先生的想法，一定要有可復制性。”

“一座梅洛大廈做親子城，你還能怎么復制？”

“如果梅洛的親子城模式成功，可在其余4間寶石麗推廣，下一步打造成獨立的IP，向其他商場輸出，不僅可以用極低租金拿到場地，甚至還能以主力租戶身份入股，合作運營……”

凌霄聽得傻了眼，這何止是一座大廈的生意，這是要顛覆整個寶石麗商場體系的全新運營思路了。

不用想也知道，凌霄絕對同意。他正想問她投資預算，她的手已輕壓他唇上。

“結婚半年，你贈我的錢何止能買下區區一座殘破的梅洛。”她在桌子上攤開這半年里他陸續送她的存折、金卡、房產、有價證券……一字兒排滿在諾大的餐桌上。

“這是我的私房錢，不算翡翠的40%股權，你也陸續給了我七八個億流動資產。這么多錢我也花不完，”她抬頭看著對面灰蒙蒙的梅洛尖頂，“梅洛大廈這六七年營收和報表極其難看，商譽值正在最低位，現在是買入的最佳時機。”

凌霄探身逐一把金卡存折疊起，“傻瓜，有這么買東西的嗎？”

“我的想法是不是有點瘋狂。”

“一點也不。相反，多少頂級的咨詢機構也沒人敢想這樣的策略。”

“我不想你額外花錢，所以數了一下私房錢，還好，能湊合。”

“我是你丈夫，你喜歡的東西都會買給你。這一桌子私房錢趕緊帶回家里去。”

她捂嘴偷笑，“讓凌先生見笑了。”

凌霄摟著她的腰說，“我是個生意人，遇到好項目也想跟投一下凌太太的生意。正好我也有點私房錢。”

“你到底還有多少資產，怎么總是沒見底。”

“別忘了我全資擁有萬錦集團下轄的各個公司，單單是每年盈利分紅已經花之不完。況且海外還有幾支信托基金，每個月都有不少短期投資產品到期，流動資金充裕。所以收購梅洛的資金，凌太太不用操心了。”

沈小斐攤開掌心，上面寫了個圓珠筆痕跡的數字。凌霄黑眸一凝，“8.8億？”

“對，他占地面積不大，外形古怪，是以建筑面積也不多。地皮的收購價比建筑要值錢。”

凌霄點點頭，看來她功課做得很足，正想表揚，突然想到一件事，便問，“誰估的值？”

沈小斐神秘一笑，揚揚寫了數字的手掌，“昨天傍晚找趙總估的。”

他一聽，臉色大變。這趙榷，估值就估值，怎么還寫在她掌心上？臉上頓時有點不悅。

沈小斐見他突然臉上一副不高興的樣子，看看掌心龍飛鳳舞的圓珠筆痕跡，明白了。

“我的大少爺，這是我自己寫上去的。你不會亂猜一番吃醋了吧？”

“真是你自己寫的？不是趙榷寫上去的？”

“我好意思攤開手掌讓趙總幫我備注？”

凌霄想想也是，微蹙的眉頭才松了下來。沈小斐嘖嘖地打量他陰轉晴的臉，“你不僅吃馮青青的醋，現在連趙總的醋也吃。”

他卻理所當然，拿起咖啡又悠然喝了起來，“我就是這么緊張我太太。”

“好霸道。”沈小斐吐吐舌頭。

“誰敢碰我女人，我一定不放過他，就算趙榷也是一樣。”

“那你最好在我找梅洛大廈業主面談的時候一起去，免得孤男寡女，回來又要生氣了。”

凌霄聽得不可置信，“梅洛大廈的業主非常神秘，不知什么背景。就算是我也從來沒見過。寶石麗也有商戶租了對面梅洛，一直只是運營公司的職員出面處理，你整天呆在云霄大廈和家里，如何找到的？”

“謝謝你給了我最好的廖美兒。”

凌霄眼光一閃，已經知道答案，“是孔少杰？”

孔少杰是廖美兒高中死黨，孔家經營葡萄酒莊生意。在廖美兒的生日派對上，孔少杰對大他一截的珍妮花一見鐘情，但是他再優秀俊氣也沒有用，珍妮花覺得自己一個三十出頭的女人配一個廿五六歲的小伙子，簡直荒天下之大謬，死活不肯答應。凌霄也常勸珍妮花放下迂腐觀念，可是效果不太顯著。

沈小斐聳聳肩，“什么也瞞不過你。”

“梅洛是葡萄酒品種，大廈業主用這個名字肯定與酒莊有關系。找孔少杰就對了，孔家代理全球頂尖紅酒品牌，對歐美酒莊了如指掌。百慕大的好酒有不少是他們供應。”

“凌先生真是洞察秋毫，看來萬錦集團的商業帝國也不是隨手撿來的。”

“嘴巴這么甜，”他低頭吻了一下妻子的唇，“說說孔少杰怎么找到的？我蓋寶石麗的時候查過一下周邊大廈的業主資料，唯獨梅洛毫無痕跡。它的法人明顯是代持人而已，沒在國內有其他經營活動，顯然梅洛背后的控股人是海外私募。它真正的主人那么神秘，你們兩個笑女人如何能找得到？”

沈小斐嘴角一揚，神色既驕傲又自豪。

“凌先生說得對，但也不全然對。梅洛工商登記的一間物業公司的確是個空殼，法人在國內痕跡極少，查到物業公司的大股東是個海外私募，線索算是斷了。可是我們摘了幾個關聯人名發給孔少杰，讓他在法國波爾多專產梅洛葡萄酒的酒莊圈子里搜了一圈，果然就找到了那個法人代表。”

“他定居法國？”

沈小斐點頭，“對，而且身份還莫名其妙。”

凌霄翻開手機看看娉婷給他的舊文檔，“法人名叫霍若津……怪不得南港城的企業家里沒有這個名號。”華揚區同行他豈有不知，唯獨這個霍若津好像空氣一樣。

“對，他在法國種葡萄，是一個不知名小莊園的經理，當地人說霍若津在那里工作差不多20年了，從一個小學徒開始做起。那個莊園……”沈小斐搖搖頭，“和梅洛大廈一樣，也是半死不活，反正孔家也看不上他們的出品，沒有生意來往。”

“恕我劇透，那個一定不是業主本人。真正的業主一定另有其人。”

沈小斐嘴角輕揚，心里傾慕不已，“凌先生真是神一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