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回去后越想越覺得奇怪,二皇子莫名示好,又是一副別無所圖的模樣,李宛實在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難不成真的如他所說,他只是想保護好自己?
可她著實與二皇子素不相識,也從未失憶,越想越覺得奇怪。
想起他無意中低語的“阿棠”,李宛曾懷疑他見過的是阿棠,只是自己與阿棠容貌并不相像,如何能認錯?
她直覺他的話可信,卻又不敢完全相信,這種不確定感讓她整夜睡不著覺。
最終她還是選擇暫時中斷了與孟昶逸的聯(lián)系,并非相信孟辭,而是權衡之后,無論他說得是真是假,暫時中斷聯(lián)系總歸是最好的選擇。
只是她沒想到,很快孟昶逸就出事了,他在京郊私養(yǎng)府兵一事被御史臺給參了,皇上大怒,當日朝堂之上就將人送進了大牢。
李宛聽說這消息后心情十分復雜,一來她怕孟昶逸進大牢后會說出自己的身份,二來,她與孟昶逸有過交易,他如今估計在劫難逃,交易自然也無法完成,那阿棠的軍功恐怕只能靠她自己。
只是她擔心了許久,最后只聽說孟昶逸被貶為庶民送去守皇陵了,卻并沒聽到半點關于自己的消息,李宛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不知為什么就想到了那個二皇子。
不久之后,皇上壽辰,諸宮妃嬪并皇子公主一起為皇上祝壽,宴席之上李宛又一次見到了孟辭,她覺得他的目光總是所有似無地飄過來。
宴席到一半,李宛悄然溜了出來,她的座位靠后,倒并沒有什么人在意,只有一直關注她的孟辭第一個注意到她的離開。
他稍等了一會兒便借口散散酒氣也走了出去。
殿外沒有那道熟悉的身影,想了想他便徑直去了假山處,果然在那里見到了假裝賞月的李宛。
他悄聲走近,在她身后站定,問:“今夜月色可好?”
李宛在他走近時便已經發(fā)覺了,只是她沒有回頭,她聽出來他刻意放晴了腳步聲,便沒有拆穿他,待聲音自自己頭頂傳來時,李宛才往前走了一步,然后轉身看著他問:“二皇子覺得如何?”
沒有驚嚇,沒有慌亂,進退得體,月光下容顏依舊,只是那神情卻陌生地讓孟辭心慌,他收回目光,抬頭看了一眼空中的圓月:‘月色很美。”只是卻比不過眼前的這人。
他抬頭看著月時,李宛總覺得他在看很遙遠的事,有時候他看著自己,目光好像也穿透到了遙遠的他方。
這個二皇子好像有很多秘密。
只是這些她暫時都來不及探究,今日正好遇上,她有一事問他:“孟昶逸的事,多謝二皇子提醒。”事到如今,她自然信了當日孟辭跟她說的話,只是信了卻更奇怪了,他為何要幫自己。
孟辭看了她一眼,這張臉是如此熟悉,可是眼前的人怎么變化如此之大,甚至讓他懷疑面前站著的是不是阿棠。
“我說過,你不要輕舉妄動,我會幫你的。”
“想必二皇子已知道我的身份?”李宛嘗試著問,她想,既然他已經知道了自己與孟昶逸的關系,孟昶逸出事又沒有牽連到自己,要么是孟昶逸沒說,等著東山再起,要么便是他幫了自己。
“不管是明陽公主還是李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阿棠。后面的話,孟辭看著她,卻沒有說出來。
李宛垂眸,他果然都知道了,只是她更奇怪:“二皇子為什么一再幫我?那日回去之后,我反復思索,我與二皇子并未見過。”
孟辭看著她難得露出一絲真正的表情,十分疑惑的模樣,看來自己平白無故幫她,讓謹小慎微的她懷疑了。
孟辭笑了笑:“不必想了,我們確實不曾見過。”
李宛皺眉:’不曾見過?“
她明明記得上一次,他問自己真的不記得他了嗎?怎么又說不曾見過?
只是她并未拆穿孟辭,只還是有些迷惑的模樣。
孟辭見她這副模樣,知道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只怕她會一直思慮。
便嘆了口氣,說了個借口:“其實我對你一見傾心。古人亦有愛美人不愛江山,我便是如此。”
他這話說得更加莫名,李宛皺眉的同時往后退了兩步:“二皇子,我也算是你的母妃。”
她提醒著兩人之間的身份。
孟辭被她退后兩步的動作氣笑了,看著她一本正經的模樣故意上前兩步,湊到她面前,看著她驚慌失措還想往后退的模樣,孟辭一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讓她動彈不得,李宛驚慌失措,若非不能引起旁人注意,她早就驚呼出聲了,此刻卻只能用眼睛瞪著他:‘二皇子這是什么意思?“
“我說了,我對你一見傾心,愛美人不愛江山。我這次幫了你的忙,總該給我點甜頭吧。”孟辭故意說著調戲的話,希望能讓她相信了自己的話,免得整日為這些事情思來想去,他的阿棠不適合為這些事情發(fā)愁。
他手上正摟著自己的腰,還說著這種話,李宛又氣又怒,氣急般在他腳上狠狠踩了一腳:“放開我。”她威脅道。
只是柔柔弱弱的李宛一腳踩在他的腳上于他而言無傷大雅,只是看再這樣下去,懷中人要真的生氣了,孟辭只得松開,他原以為她這樣生氣,自己松開后會打自己兩拳,卻沒想到她只是后退兩步仔細整理了衣裙和頭發(fā),在確定并無不妥之后看也不看他一眼便走了出去。
孟辭看著她這一番動作著實有些吃驚,看著外面那個漸漸遠行的背影,孟辭低眉:怎么性子變了這么多?
想起虎嘯谷一役,孟辭有些頭疼地嘆了口氣。
這一世,陰差陽錯,李響又是因自己而死,阿棠卻不再是那個懵懂的阿棠,上一世他能騙她多年,這一世,他又能騙她多久呢。
上天給了他重來一次的機會,卻又給他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孟辭甚至不知道這是恩賜還是懲罰。但無論是恩賜還是懲罰,他都愿意受著,只要他能再見到阿棠,懲罰于他而言也是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