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初此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接下一句，本來是沒這個計劃這么早就告白的，看樣子是有點把人嚇著了。

心跳的異常之快，只是面上的表情仍然裝作淡然自若。聶初背過身的手暗暗捏了捏拳，“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我們才第一次正式認識，時間還沒有兩個小時?！?

聶初偷偷看了眼路曉的表情，確定了她沒有不耐煩的眼神，才繼續說道，“但是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真的喜歡你，喜歡了很久的喜歡。”

路曉看著面前的人，腦子里正在極力搜集著關于這個人的記憶，但很可惜的是，完全沒有。

“初中的時候我就喜歡你，那個時候我還只是一個默默無聞的人，每天低著頭你肯定注意不到我。可能是因為沒人來打擾，所以我對周圍的事物是觀察得更細致入微。就比如你……”

聶初抬起了頭，和路曉對視著，“你是你們班級里成績最好的那個，所以我總是能拿到老師傳閱過來的你的卷子，英語的、語文的，多多少少加起來有好幾十份?！?

聶初一直在講，而路曉站在一邊靜靜地聽，“只是覺得你的字清秀，然后，有一天見到了你。你的朋友叫你的名字，我覺得熟悉，回頭看了那么一眼。就是那一眼，以前對你的所有想象在那一刻落了實。你不知道你撩起頭發來有多好看，你不知道你摘下眼鏡來有多好看，你不知道你笑起來多好看，你不知道那一瞬間在我這里有多長。”

“我對你完全沒印象。”路曉對聶初搖了搖頭。

早知道是這么一個答案，聶初也做好了這種心理準備。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喜歡你，讓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在喜歡你。”聶初微微一笑，那一笑落在了路曉的心上，泛起來點點波紋，蕩漾開，就像之前他在草坪上那一對視。

原來，這就是一點點喜歡的感覺……

“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家，你也早點回去，再見。”路曉抬了抬自己的眼鏡，轉身騎上了自行車，也沒有等聶初再回答，就這么離開了。

聶初也沒有再挽留，看路曉遠遠離去，最后變成一個點的背影。

“這算是被拒絕了嗎？”聶初嘴角勾起一個難看的笑，轉身，離去。

……

臨近年關，大家都熱熱鬧鬧的。

某個小巷的老院子里，聶初剛從門外回來，拿著一塊滑板，“我回來了！”

“臭小子又跑出去玩，不知道怎么想的，六點就跑出去?！甭欫惽僭趶N房里面喊了一聲，順手將早飯端了出來。

“姑，這可不能怪我，都怪你兒子?！甭櫝跣χ?，“剛好你兒子就在后頭，馬上到！”

話音剛落，門外王祗剛好跑了進來。只見來者頭發微長，修長的身形，手里拿著滑板，和聶初是一樣的款式。

“哥，你媽叫你呢！”聶初嘻笑著拍了拍王祗的肩膀就跑進了院子里。

“看你們兩個貪玩的，過來吃飯！”聶麗琴的看了他們兩眼，把自己的那份粥端了出來。

“得嘞，姑?！?

“得嘞，媽?！?

放了滑板，三人一起坐在院子里，暖暖的陽光灑下，讓這頓早餐變得更加可口。

門外，早餐的叫賣聲，嘰喳的鳥鳴聲，時不時一兩個孩童跑過嬉笑。

“初兒，你爸媽今年好像快回來了，到時候別忘了去火車站接一下。”聶麗琴夾起一筷子咸菜就著粥，辣辣的油輕輕地飄在雪白的粥上，簡單的早餐。

“哦，什么時候？”聽到父母兩個字的時候，聶初向來都是不怎么在意的，繼續扒著碗里的粥。

自己的家鄉是個小城，父母外出務工，鮮少有管過聶初。聶初跟著他的姑姑聶麗琴生活，一年能見到父母一次，就算得上是不錯了。

“大概過幾天就能到吧，記著就行?！甭欫惽倮^續說道。

滋滋——

屋里面的電視沒關，播放著晨間新聞，聲音有些大，直接傳到了院子里。

“晨間新聞，讓我們來聚焦一下最近引發各界關注的楓城不明原因肺炎疫情情況，了解一下最近疫情的最新進展……”

“最近這東西鬧得挺兇……”聶麗琴嘀咕了兩句，“不過總歸離我們這小城鎮挺遠的……”

聶初笑了笑，只不過心里有點慌慌的，但也沒有太在意，只是繼續吃著早飯。

接下來的話，王祗沒有再說下去。

一頓和平時沒什么兩樣的早餐，就這樣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