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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定基

  • 盛世常安
  • 云寄語
  • 3041字
  • 2021-07-22 01:38:45

晴空萬里,驕陽當空。

微風不送涼,反帶起陣陣熱浪,車窗紗簾起伏的瞬間,楚景晗瞧見楚景賢的背影。

他騎在白馬上,身穿黑色錦服,馬尾高揚,她覺得以前的楚景賢雖冷漠但文雅,現在卻是冷漠中帶著肅殺,人果然都在不知不覺中悄悄變了。

“噠噠”的馬蹄聲自遠而近,在馬車前停駐,一個沉穩的男聲:“微臣刑部仵作張秀,參加王爺王姬。”

“你起來吧。”楚景賢道。

“兩位殿下,微臣有事稟告。”

楚景晗掀開車簾,一名其貌不揚的男子跪在她的馬車前,身穿官服其上卻無紋樣。大楚只有一種官吏的官服沒有紋樣,那就是仵作。

仵作的主要工作是驗尸,因為接觸尸體一直被人們認為不詳,通常只有賤民或者奴隸擔任,他們此前不屬于國家官吏,而且子孫后代不能參加科舉。

之后楚景晗改革吏治,其中一條便是將仵作納入刑部成為國家官吏,此舉當然成了諸多大臣反對改革的原因之一。

不過,現在安家勢力已倒臺,楚景晗的改革施行,仵作正式成為國家官吏,地位得到很大改善,所以張秀等地位卑賤的官吏都自動以楚景晗馬首是瞻。

“你說吧。”楚景賢道。

張秀垂首道:“我們對今日襲擊您的青衣人尸體做了檢查,發現那些尸體都已去勢,看傷疤應是幼年去的勢,尸體右臂上方均刺著‘青衣’二字。”

楚景賢見張秀不再言語,便開口:“我們知道了,你回去吧。”

見張秀不走,楚景晗道:“張愛卿請繼續說吧。”

張秀抬頭看了一眼楚景晗,蔥白玉手輕托煙草色的車簾,露出淺色青衣下的雪白玉臂,美麗的臉龐隱藏于幽暗之中,神情溫婉仿若仙子。

張秀曾聽聞過她的美麗,但沒曾想過是這樣的仙子讓他們這樣卑賤之人入朝為官,他心懷感激且希望能幫到楚景晗。

“王姬,若是我沒猜錯,那些青衣人應是南趙皇帝的親衛。”

南趙?南趙皇帝的親衛怎么會來楚國?怎么能進入楚國而不被發覺?又怎么能知道關于她的事?為何大楚密探沒有發覺?又為何沒有派兵來救她?

烈陽當空本該炎熱無比,楚景晗卻只覺得渾身發冷,一股寒氣自她心底蔓延全身。

她有一個不好的猜測,但她不愿意相信,她認為自己并沒有不臣之心,楚元帝不會殺她才對。

楚景賢冷著臉問:“你為何知道這些人的身份?”

張秀自忖一番好意被懷疑,沉聲道:“在下曾經是個三教九流,四處漂泊去過趙國,救過一位受了重傷的青衣人,他臨死前說了很多關于青衣門之事,故而知道這些。”

張秀的話讓兩人陷入沉思。

楚景賢想起昨日楚元帝的話……

“近日事了,明日啟程回北地軍營吧。”

“明日景晗去盛安寺拜佛,兒臣也順道去給母親上柱香。”

“朕若說不準呢?”

“為何?”

楚元帝皺緊眉頭陷入沉默。

有那么一瞬間楚景賢他捕捉到一絲不詳的訊息。

“兒臣一定要去。”

“你竟敢抗旨不遵。”

“不敢。”

兩人之間陷入長久的沉默,之后楚元帝深深嘆了一口氣。

“佛家乃清凈之地,不可帶太多士兵前去。”

“是。”

想到這楚景賢心中一沉,看來楚元帝想借刀殺人。

張秀跪在地上很久,久到他在想自己是不是犯了個錯誤。

見楚景賢未語,楚景晗收斂起心緒,微笑道:“本王會記得你的忠心,多謝。”

見她綻放笑顏,張秀心里略微寬慰,道:“能幫到王姬是最好,在下這就告辭。”

說完他緩緩退至一邊,一切的交流近在不言中。

楚景賢策馬在前,擋住張秀的身影。

楚景晗卻放下車簾,她在煩憂思索為何楚元帝沒有派兵來救她。

進了皇宮,下了馬車,九曲回廊,兩人來到御花園。

烈日如同火焰點燃人心中的燥熱,繁華草木也散發出炎熱的味道,這一切都使得楚景晗煩悶。

涼亭內,白玉石桌上的蓮紋鶴耳銀熏爐正裊裊娜娜飄著一縷白色香煙,楚元帝正悠閑的喝著雨前龍井,翻著《歷代通史》,等待他的一雙兒女。

“兒臣參加父皇,父皇萬歲。”楚景晗與楚景賢齊齊跪地向楚元帝請安。

楚元帝:“起來吧。”

楚景晗起身后,嚴肅道:“父皇,兒臣有事稟報。”

楚元帝合上書本,微笑道:“難得見你這么嚴肅的樣子,想說什么啊。”

他語氣輕松平常,表情仁愛慈祥,仿佛要準備和楚景晗嘮嘮家常。

難道楚元帝并不知道?楚景晗如此想,心中疑慮驚懼消了大半,道:“父皇,兒臣今日在去盛安寺的路上遇到一群青衣人襲擊,兒臣懷疑是南趙皇帝身邊的青衣暗衛。”

楚元帝面色嚴肅,他站起身走到楚景晗身邊,關切的問:“朕早已知道,你可有哪里受傷?”

楚景晗微笑道:“萬幸,兒臣毫發無損。”

聽到此話,楚元帝放下心來,道:“朕已派兵去追,勢必要抓到那一群青衣人。”

他又看了一眼站在涼亭口的碧痕,嚴肅道:“碧痕,給朕一個解釋。”

碧痕趕緊跪下道:“回稟陛下,最近西南方向不太平,微臣派了兩隊人馬前去附近探查,這批人趁亂進入大楚,是微臣失職,請陛下責罰。”

楚元帝輕啜一口龍井,而后道:“行了,景蓮在封地干那些事,朕讓你派人去鎮壓,也不能全怪你,只是你確有失職,下去領五十大板吧。”

“是。”碧痕起身退后準備去領罰。

楚元帝放下茶杯,道:“受了責罰就好生養傷,不必急著過來伺候。”

“是。”碧痕微微有些哽咽。

楚元帝知道如果碧痕去領責罰,以他的性子絕不會偷奸耍滑少受或者輕受幾板子,是以特別叮囑他。

楚景晗本來是滿心懷疑,但見楚元帝所作所為,意指責任全在碧痕,她也不能不敢問真相如何,只好給楚元帝一個臺階。

“父皇,兒臣既然沒有受傷,不如……”

知道她要求情,楚元帝微抬手阻止,嚴肅道:“他有錯自該責罰,倒是晗兒你,歷經此事,依然平靜,這最后一關你也沒有讓朕失望,看來這大楚朕可以放心托付給你。”

“我……”楚景晗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原來楚元帝是故意考驗她,而她也過了最后一關。

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她未來會是大楚新帝,激動的心情讓她忍不住顫抖,她狠狠掐住自己的食指,只有指甲嵌進肉里引發的疼痛才止住她心中的興奮。

楚景晗面不改色,聲音平靜的回答:“是。”

楚元帝面露微笑,道:“明日起繼續來勤政殿熟悉政事。”

“兒臣遵旨。”楚景晗面露微笑。

楚元帝滿意的點頭,他看向楚景晗時,正好迎向他的目光,那目光盡是冷漠的懷疑。

他緩緩道:“景賢,你回盛安已久,是回軍營的時候了。”

聽到這話,楚景晗心中略微有些高興,畢竟誰都不愿意留只老虎在身邊。

她以為楚景賢愿意回軍營,畢竟他總是告訴她不愿當皇帝,但當她轉過頭去看楚景賢時,卻發現他臉色嚴肅眼露懷疑,難道他心有不甘?難道他其實還是想當皇帝?

楚景賢當然不想回軍營,因為他覺得楚元帝的所做所為很是怪異,他覺得楚景晗危險,他想留在盛安城保護楚景晗。

“你不愿回去?”楚元帝聲音冷歷:“朕雖然是你父親,但也是皇帝,朕給你的才是你的,朕要拿走你的也是輕而易舉。”

這話已是威脅,楚景賢只能垂首,低聲道:“兒臣愿意。”

楚元帝走至涼亭邊摘下一朵粉色的山茶,道:“景賢,這是你母親最愛的花,朕一直將它種于御花園,你應該明白這其中的涵義。”

想起記憶中的那抹溫暖,楚景賢臉色略微柔和,如他所言大仇已報,母親泉下有知也會安寧,他之所以提這花,也是在指只有皇才能掌握一切,在御花園種他任何想種的花。

楚景賢點頭道:“孩兒明白。”

“都下去吧。”

臨走前,楚景晗瞥了一眼艷若朝霞的山茶,她覺得楚元帝此舉是在和楚景賢講和,欣慰之余多了一絲警惕。

進宮時日頭正盛,出宮時日光已漸弱,但蒸騰的暑氣依舊讓人感覺炎熱,這正如一只垂垂老矣的猛虎,依然有著讓人膽戰心驚的威勢。

兩人分別時,楚景晗微笑道:“父皇似已原諒了皇兄。”

楚景賢冷漠道:“我從不需要他原諒。”

這讓楚景晗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她覺得自己越來越不懂楚景賢,或許她從來就沒有懂過他。

見她沉默,楚景賢鄭重道:“我明日就會啟程,你在盛安城一切小心。”

楚景晗露出來自心底的微笑,燦爛若朝霞,道:“關山路遠,皇兄珍重。”

美麗的笑容再不能帶給楚景賢以慰藉,反到刺痛了他的心,他忍不住問:“我走了,你真的那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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