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紅？”

秦剛驚喜的喊道。

驚的是本以為亞紅兇多吉少，現在卻回來了。

喜的是終于放下心中大石，這段時間，秦剛和二哥雖然都沒說什么，但是都覺得人在自己組織的聚會上出的事情，于情于理都倍感壓力。

“嗯，你在做什么？”

“當然是找你和丁一失蹤的線索啊。”秦剛說。

“那天我倆在這里待了一會就離開了，丁一答應帶我去外面看看。”亞紅說道。

“那丁一呢？沒和你在一起？”

“我先回來的，走的時候很匆忙，現在我回來報個平安。”亞紅低著頭回答。

秦剛以為亞紅有什么難言之隱，就沒有追問。

聽到聲音的二哥也過來了，但是二哥覺得不對，從亞紅出現，二哥就一直覺得指尖發涼。

剛才偷偷搓了一下是霜，經過這么多次，二哥隱約猜到，只要有不同尋常的危險靠近，自己身邊就會起這種霜。

“沒事就好，回去看你爸媽了嗎？他們急壞了。”二哥在試探的詢問。

“還沒，先去找的靈子，靈子說你們在這，我來打個招呼再回家。”

亞紅回答的時候還是微低著頭。

“哦，那我倆送你回去。”

三人邊說邊就下樓，走到樓梯的拐角，二哥偷拉了一下秦剛的衣角。

“怎么了？”秦剛有些遲鈍。

“沒事，不小心碰了一下。”二哥說到。

前面的亞紅卻停下了腳步，背對著他倆。

“不小心碰的？你是怎么發現的。”

聲音很陌生，已經不是亞紅的聲音了。

二哥拉著秦剛稍退一步，并肩站立。

“亞紅很早就沒有媽媽了，你是誰？”

“有趣，不錯，你很好，哈哈哈哈。”

“你是誰，亞紅人呢？”秦剛也反應過來，不是他反應慢，而是事情過于匪夷所思。

生在紅旗下，長在新中國，從小受唯物主義教育的小青年哪里經歷過這些啊。

所謂的亞紅沒搭理秦剛，緩緩抬起了頭，直勾勾的看著二哥。

二哥和秦剛都能看出來，確實不是亞紅，二人和亞紅也不是多熟悉，這人的外貌也和亞紅像極了，但是一雙眼睛卻不對了。

這雙眼球不分黑白，倒是和秦剛之前撿到的玻璃球很像，怪不得一直低著頭。

“算他倆倒霉，不在樓下待著，跑上來打擾我們，你們剛才研究的那兩堆灰燼就是了。”

“為什么？”二哥制止了要沖動上前的秦剛，繼續問著，想多了解一些。

“你早晚都會知道，越晚知道對你越好。”

“拿下她再問。”秦剛就是那種能動手就盡量不吵吵的個性。

一個健步就到亞紅跟前，伸手就想抓住亞紅衣領，亞紅站著沒動秦剛的手穿體而過，仿佛穿過的是空氣。

障眼法？幻境？

二哥記得在爺爺家里，見過描述這種情況的典籍，可一時又想不清楚。

先試試再說，二哥飛腿橫掃，一腿踢空，連環又一腿，這一腿掃在看似無人處，‘噗’如中敗革。

秦剛面前的亞紅消失，二哥對面出現一個女人。

大約三十左右，彎眉圓臉，看上去還有些溫婉。

只是右臉從眉梢到嘴角有一個長疤，把溫婉的氣質帶的有些許猙獰。

二哥和秦剛之前常和街頭小混混打群架，默契是沒得說。

兩人一左一右夾擊而上，法治社會，不確定對方身份，也沒動隨身帶著的‘隗機’。

拳拳到肉，招呼的都是關節、軟肋，尋常人挨上一兩下基本就會喪失還手能力。

女人抗擊打能力明顯很好，挨一下還一下，一個人打兩個人，動作很快，二哥和秦剛強忍痛楚拼命攻擊。

為了亞紅、丁一，也為了自己，拼了，時間仿佛過的很漫長。

二哥覺得到了極限，最后一下和秦剛同時擊中女人的左右太陽穴。

女人鼻青臉腫的仰面倒下，二哥秦剛也堅持不住了，看女人一動不動的倒在那里。

兩人也緩緩坐下，大口的喘著氣，冰冷的空氣吸到體內，刺激的胸腔都疼得厲害。

這時。

‘啪啪啪’女人靠墻站著，邊拍著手邊好整以暇的說道：“精彩。”

地上的女人不見了，二哥和秦剛鼻青臉腫面面相覷，二哥明白了，還是著了道。

這是幻境，剛才應該只有兩人互毆了。

現在兩人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二哥心里特沮喪，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從頭到尾隨人擺弄，也要變成兩堆灰燼了嗎，女人一步一步逼近，壓力陡增。

秦剛試圖站起來，徒勞的蹬了幾下，把地面的灰塵蹬出一道道印子也沒站起來。

此時，又一聲鳥鳴凄厲響起，女人沒像疤臉男的那樣嗖乎而去。

饒有興趣的看著二哥：“不錯，還會在見面的。”

然后似笑非笑的緩緩后退，慢慢融入背后的墻中消失不見。

“老二，咱們這是招了他媽的什么啊，”

二哥仰面癱倒，冰涼的地面，冰涼的空氣，冰涼的手腳，二哥一動都不想動。

“去我爺爺家看看吧。”隔了好一會，二哥才低聲說道。

二哥想起了爺爺家的典籍，原本當做故事書看的，現在覺得，未必都是無中生有的故事。

好在都是皮外傷，龍精虎猛的小伙子沒幾天就行動自如了。

這天，兩個人坐上大客車到了二哥爺爺的村子。

在幫忙看房子的遠房親戚處拿了鑰匙，二哥直奔爺爺說過的那幅畫哪里。

伸手揭畫的時候發現畫是塑料的，怪不得可以放好久。

畫的后面只有一個小盒子，盒子里面有一個黑色的木牌。

大概只有手掌長，細看非金非木，又不是木材，一時看不出是什么材質。

木牌下面有本線裝書，二哥打開看了才明白一切的前因后果。

書中寫到，有四個源遠流長的職業。

分別是巫士，以溝通鬼神抵達天聽為任，起源于殷。

術士，起源于商朝，游歷朝野，以入世濟民為任。

方士，起源于周，欲借天地精華，鬼神之力，逆天改命，雖然未求到長生之法，幾千年下來游走在生死之間。

以及周朝末期、春秋之初，老子在周朝藏書閣遍閱典籍開悟后才有的道家。

這里的道家和后期的道教是兩回事。

二哥這一脈就是術士的一支，隔幾百年也會出幾個驚艷絕世的人物。

但大多平平，所以也有江湖術士的稱呼。

到漢初，術士一門出了個叫王冉的人，天賦異稟擁有特殊的體質，能感知靈異。

這個人就是二哥的遠祖，隨著年代久遠，血脈稀釋，這種體質幾代人能出一個。

二哥的爺爺是這種體質，二哥六歲的時候身邊第一次結霜的時候，二哥的爺爺知道了他也是。

給二哥的諦聽紋身要是壓抑這種體質。

免得小小孩子，早早見到太多不該見得到的。

也是想逃脫縈繞家族幾百年的夢魘。

幾百年前，方士一門出了位大成者，叫杞子。

杞子晚年，在戰亂中收養了一個孤兒，也是他的關門弟子叫雙陽。

雙陽天資聰穎，訥于言、敏于行。

對師門忠心耿耿，杞子也十分喜愛這個關門弟子，一身本事傾囊相授。

杞子故去以后，雙陽游歷江湖，扶危濟貧幫人無數，也博得好大的名聲。

后又逢蒙元滅宋，心灰意冷下潛居深山，研習方士一門諸多典籍秘法。

雙陽青出于藍勝于藍，活了二百年還有二十幾歲的容顏。

之所以杞子給雙陽起這個名字，是因為雙陽是罕見的連體人，雙陽的左胸寄居著他的連體兄弟。

這種體質成就了雙陽，也限制了雙陽，隨著時間日久，修煉不一，如果想繼續存活于世，兩人就要犧牲一個。

寄居在胸口的兄弟自愿死去成全雙陽。

雙陽卻不舍得，苦苦尋找剝離共存之法。

后來雙陽想用方士一門的絕學把兄弟的魂魄移居到另一個人的身上。

找了多個罪大惡極之徒試驗都沒成功，直到遇見二哥的太祖。

二哥的太祖也是二哥這種體質，雙陽情急之下誘騙了二哥的太祖，移魂之法險些成功。

最后關頭二哥的太祖察覺雙陽的詭心，毀體自絕。

雖然沒能成功，雙陽也明白了，只有這種體質才能實施他的移魂之法。

雙陽就一直隱藏在暗中窺視著二哥這一系，到二哥爺爺的時候，終于家族又出了一個特殊體質的。

雙陽在二哥爺爺二十五歲那年又試圖擄走他，奈何二哥家族早有準備。

聯合巫，道兩家，在雙陽久久不能移魂，能耐大減的情況下重創了他。

逼著雙陽又遠遁深山，二哥爺爺故去的時候，來吊唁的人就多是巫、道、術幾門的人。

前段時間的疤臉男，和用障眼法冒充亞紅的女人就是雙陽的徒弟。

也是連體人，他們的情況要好很多，在他們幼年雙陽就給他們實施了分離之法。

二人臉上的疤就是分離時留下的。

二哥這才恍然，看來他們組織聚會的時候。

亞紅、丁一，無意間在二樓碰到了窺視的疤臉男，被滅了口。

冒充亞紅的女人也是來試探二哥體質的成長情況的。二哥爺爺留下的‘隗機’和木牌，應該就是給他護身的武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