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要殺雞？”程銘志打著哈欠從屋里出來，看程富貴的動作，立馬跑灶房里拿碗幫忙接雞血。

“難得家里殺雞，爹，今日中秋，大伙一起吃吧”。這段時間幫著二哥家蓋房子，雖然累點，可吃的好，頓頓有肉，這兩日吃回自己家，他還真有些不習慣。

“這是給銘初補身子的，你都要懶得生瘡了，吃啥吃，一邊呆著去”。程李氏奪過他手里的碗，不耐煩的揮手趕人。

“都分家了還想占便宜。想吃肉？也成，晚飯的米你家出”。

“不就一起吃個團圓飯么，再說還有大哥二哥家呢，娘你也太小氣了”。

“老二家的我可請不起，今天高興的日子，我可不想讓她們給我添晦氣”。

程銘志一聽她娘這話，是不想叫二哥二嫂一起，雖然心里覺得她娘太小氣，可為了雞肉，倒也沒說什么。

“娘，我去尋大哥”。晚飯的糧食怎么也要一家一半。

……

程銘遠翻過地，看一眼天色，日頭已經升起一大截，想了想回屋同江小荷說一聲，提著水桶朝老宅的方向去了。

遠遠的瞧見程銘初從村口的方向過來，一身素布長衫，腰間別一枚青色玉佩，雖然成色看著不是很好，可估摸著也要有二兩銀子左右。

程銘遠的眉頭先就皺了一下。兩人相差將近十歲，當初走的時候他也才會走路，對這個弟弟他并不怎么熟悉。

“這次回來能住幾天？”人走的近了，程銘遠率先開口打招呼。

程銘初聞到他身上發出的魚腥味，眼里閃過一絲嫌棄。不過他慣會隱藏，很快又換上一副溫順的樣子。

“學業忙，先生只準了一天假”。

“銘初回來了”。

程李氏一直留意門口的動靜，看見兒子程銘初回來，忙放下手里的活迎了出來。

“可算回來了，娘給你做的雞肉，已經在鍋里燉上了，累了吧，快回屋去歇一歇。一會兒就能吃了”。

程銘初對她伸過來拉自己的那雙黑乎乎滿是老繭的手有些反感。

這身衣服可是錦繡坊里最流行的款式，要是被她的手刮皺了可就不好了。

面上依舊一派笑呵呵的溫吞樣子，身子卻不自覺朝一旁避了一下。

程李氏根本沒察覺有什么不對，一側頭看見一旁的程銘遠，臉頓時拉了下來。

“娘，今天過節，這是我打的魚”。程銘遠的聲音平平的，絲毫不在意程李氏的反應。

沒有期望自然就不會失望。

程李氏抻頭朝桶里看一眼，頓時有幾分嫌棄的撇撇嘴。

他們兩口子天天吃肉，說什么過節，只拿這幾條魚來糊弄她。

不過，送上門的東西自然不會往出推，接過水桶，也不讓程銘遠進院，自己回灶房尋個桶把魚倒出來，隔著門又把桶還回去。

“家里忙著，你就回吧”。

別以為幾條破魚就可以來家里吃飯。

她還真想錯了程銘遠。江小荷不在，這又是兩人一起過的第一個節，他怎么可能扔她一個人在家。

程銘遠接過水桶，什么也沒說轉身離開。

江小荷以為自己不去，程李氏怎么樣也會留兒子吃飯。已經做好一個人過節的準備，誰知一抬頭，就看見程銘遠拎著水桶進了院門。

目光閃了一下，也不做針線了，放下手里的活，回身去箱子里摸了僅剩的幾十文錢，轉身出了房門。

“銘遠，我出去一趟，你看會家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