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說你上不了大學還不服氣？”

“老子就是不服氣，你能拿老子咋樣？”

“你！”秦子昭氣得掄起拳頭要去揍他，被好幾個同伴攔下來了。

“哼！”秦子昭冷冷開口，“王狗熊你敢不敢跟我打賭，咱們倆兒今年誰能上了大學，拿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誰就當著所有人的面叫誰一聲‘爸爸’！”

“好，秦子昭，你就等著叫老子‘爸爸’吧！”

王大學也不示弱，賭就賭，他今年就上個大學給秦子昭看看。

兩邊氣氛在放出以上宣言后變得越來越僵持，楚月綰面色無語。

“都回去睡覺。”楚月綰扔掉手中棍子，落在地上發出“哐當”一聲，詭異氣氛瞬間被打破，也驚嚇醒了在場人。

她率先往前走，秦子昭這伙人沒有、也不敢有什么異議，老實跟在她后面。

將要與王大學一群人迎面相碰時，王大學攔住了他們。

還不等秦子昭他們開口，王大學突然一本正經地說：“你等等，我要跟你混！”

？？？

秦子昭第一個不同意，又要擼袖子沖上去跟王大學掐架。

她這下是真的頭疼了，擺手示意他退后：“秦子昭你別總暴力，好好說話。”

秦子昭委屈：“可是不是你自己說的能用拳頭解決的事就別動嘴嗎？”

“……”

“我確實說過，但僅限于我。”

“你，不行。”

眾人：666

好歹讓秦子昭冷靜了，這更加堅定王大學的決心。

能讓秦子昭這么羈傲不訓的人都能服服帖帖跟著的人，肯定有什么特別或者超出所有人意料的本事和能力。

“還有你。”楚月綰話鋒一轉，指向王大學，“你更不行。”

“為什么？”王大學脫口而出。

楚月綰仔仔細細打量他一番，搖搖頭。

不是，你這啥意思啊？

“我只是一個高中生，你跟著我干嘛。”楚月綰漫不經心地開口。

自動忽略她的明晃晃拒絕，王大學脾氣上來了：“我剛才仔細觀察過你的招式，不像是什么野路子。”

“與那種地下決斗場里的打手們的打法有些相似，打起來不要命的那種。”他比劃了一下，“但又不像，比那些人要厲害很多，打起來更狠更不要命。就像是……”

王大學糾結了一會兒，嚴肅開口：“就像是電影里經過專門訓練的殺手一樣，但是比電影里的殺手要真實許多。”

“呵。”楚月綰輕笑一聲。

明明清脆的笑聲回蕩在寂靜空蕩的巷子中，卻顯得有些孤寂和冷冽。所有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裹緊因為打架而提前松開拉鏈的厚外套，都以為是天氣的原因。

也是，冬天大半夜的，站在外面不就吹冷風了。

楚月綰意識到自己氣息不穩，忙收斂住身上的氣息，面色不改。

她沒有直接回答王大學，而是在離開之前扔下話：“今年高考是吧？那等你考上華大了拿錄取通知書來見我，我就考慮考慮。”

“還有，電影不是現實，別那么二貨兒。”

王大學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兒，“華大”對于他來說想都不敢想。但楚月綰說如果他能考上華大她就帶他混，他心中就有一股莫名的熱血，似乎真的決定一定要跟著楚月綰混。

“王哥，她就是故意耍你的，你跟她混什么？她還真把自己當一回事了！”

所以當其中一個小混混這樣說時，王大學狠狠瞪了他一眼，還留下了一段讓所有人面面相覷的話。

“老子就跟她混，你想啷里？！”

“哼，從明天開始……不，就從今晚開始，老子要努力學習，今年高考考上華大！”

……

回到家里已經是凌晨一點半。

在自己房間的衛生間里快速洗了個澡后，她把從房間內反鎖的鎖打開，到廚房找熱水喝。

“綰綰？”

“啊，媽。”

楚岑不知是被動靜驚醒還是壓根沒睡，出房間查看：“還沒睡？”

楚月綰倒了兩杯熱水，將其中一杯遞給楚岑。

“嗯，我口渴，起來喝水。”

楚岑似是松了口氣，喃喃自語道：“是喝水啊…那就好，那就好。”

楚月綰垂眸，輕抿了一口。

整整十年，楚岑找了她十年。楚月綰想象不出是什么支撐著楚岑在這十年里幾乎跑遍了大半個Z國，也想象不出楚岑受了多大的苦。

雖然回來的這一年多楚岑與她相處的模式，算不上一個失去女兒多年、最終找回女兒的母親的樣子——沒有過分的寵溺也沒有多大的疏遠。

就像平平常常的母女相處的模式一樣，有關心，也有呵斥，偶爾兩人還會因為一些觀念不同起小小的爭執。

楚月綰喜歡這種狀態下的相處，只有這樣才能讓她感覺到自己是有家的，不是孤單一個人。

第二日清晨，照例在城西一帶巡邏的城管們發現，原本天天在街上都能看到的以王大學為首的小混混們，竟然連一個人影都看不到了！

他們有點納悶：難不成曉得用功學習了？

不過眼不見為凈，他們也樂得。

時間過得很快，眨眼就是幾個星期后。

街上的過年氛圍開始濃厚起來，道路兩旁的街景樹上掛滿了小紅燈籠。許多店鋪大門兩邊也貼上對聯，掛起大紅燈籠。

車輛和行人也多了起來，在外打工或做生意的游子回來了，老家不在徽縣的就帶著全家回老家過年。擺攤賣菜賣肉的也很多，市場里沒位置了，就擺到市場外來，招呼過往的人停下腳步看看。

早晨八九點鐘，粉店里吃粉的人也多。

“阿姨，要二兩。”

“好嘞，找你的錢，小妹妹，給。”

老板娘是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瘦瘦高高，腰上圍著咖啡色的格子圍裙，看起來簡潔又干練，對待顧客時總是笑呵呵的。

她坐在店門口的桌子前收錢，給顧客粉票。店里還有三個同樣四十歲的中年婦女負責，一人管一個環節。

與鹵粉相比，楚月綰更喜歡吃湯粉。每次吃完粉再喝一口湯，絕了！

這家粉店生意火爆，隊伍都排到店外了。主要是這家店粉的味道好，還有就是處在菜市場外邊、位置好。逢年過節，排長龍的現象屢見不鮮。楚月綰是在去年春節過后才來徽縣的，今天第一次見這種現象，覺得新鮮。

她端著碗坐到靠墻的桌邊，一邊吸溜著粉一邊關注著手機的動靜。

班級群里自從放假后就很熱鬧，基本上日常99＋。她點進去看了一眼，在斗圖。楚月綰屬于窺屏類型的吃瓜群眾，洛恬也一樣。在班里存在感也很低，沒幾個玩得來的朋友。洛恬就不一樣了，妥妥的學霸，可能是外表冷漠，看起來難以相處，朋友也沒多少，但大多數是學霸，除了楚月綰。

十分鐘后，連粉帶湯下肚，楚月綰滿足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