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為什么我會叫你‘阿蘞’而不叫你‘阿綰’嗎？”

楚月綰一怔。

于詡之前這樣稱她，她更多的感覺是反感。可是現在……

“關我什么事。”楚月綰躲避著他熾熱的目光，心里亂哄哄的。

其實，她挺想知道的。

面前這個出現在她夢里十幾年的少年，第一次離她這么近、這么真實。

觸手可及。

半小時后。

“老大？”沅儲敲了敲門，見門沒關上，然后小心翼翼的推開門，探出頭來。

君玨站在窗邊俯視著外面的風景，聞言，他淡淡開口：“進來。”

“哦。”沅儲咽了咽口水，趕緊把站在身后的鏢龍也給扯進了房間里。

鏢龍：“……慫逼。”（當然，在老大面前他只敢在心里罵沅儲）

“老大，有什么吩咐？”鏢龍恭恭敬敬地說道。

“去查十幾年前她到底是怎么被拐走，然后又是怎么被帶進‘無痕’的。所有跟她有關系的人都再去仔細調查一遍。”

“她”指的當然是楚月綰。

“可是老大，白蘞不就是被人販子給拐走的嗎？”沅儲不理解君玨的意思，就連鏢龍也有些沒反應過來。

楚月綰在被拐之前和回到徽縣后的資料他們基本上都掌握了，她的家庭狀況和人際關系也大體上被他們查清楚了。

一切人和事看起來似乎沒什么特別的，或者說壓根就很正常。

雖然不明白君玨的用意，但沅儲和鏢龍還是按他的吩咐去做了。

君玨打開電腦，他先是習慣性的大致瀏覽一遍后再返回，卻在看到一個人的資料上的照片時，握鼠標的手一頓。

怎么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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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樣，找到她們沒有？”趙堅起身，對著匆匆跑進來的幾名隊員開口詢問。

年輕隊員擦去額頭上的汗，伸出手來，手心中靜靜躺著兩枚微型黑色定位器，卻都已經損壞了。

“我們今早去村子里又仔細搜查了一遍，只發現了這兩枚損壞的定位器，應該是從青露和赤蘞身上掉下來的。”

“趙隊，我們現在該怎么辦？”一向穩重的蔣嘉禾此時終于也亂了心緒，語氣急促。

“我已經向上面報告這件事了。”趙堅也很急躁，上面遲遲不下決定，時間拖得越久，那對于可能已經落入敵方的楚月綰和程靈心來說，危險也就越大。

Y9計劃所有成員中除了楚月綰，皆是軍人家庭出身，天賦非平常人可比。雖然他們才被訓練了三年，但無論哪一個人遭遇不測，對于國家和他們的家庭，都是巨大的不幸。

就在所有人一籌莫展時，楚月綰回來了。

“隊長！”穆雷最先瞥見洞口前的人，不無激動地喊道。

“楚月綰！”趙堅也激動地走向她，幾乎所有人都向她圍了過去。

“赤蘞。”

“楚月綰。”

“太好了，你終于回來了。”

“你去哪兒了，怎么到處都找不到你？”

“真是嚇死我們了，還以為你和程靈心一樣，也被劫持了。”

楚月綰突然反應過來，她看向那個人：“你說誰被劫持了？”

所有人瞬間又沉默了下來。

“你還不知道吧，程靈心被鷹嘴的手下老八劫持了，我們現在都還沒有找到她。”

“本來我們以為你們兩個都被劫持了。”

“什么時候的事？”她抬高音量，語氣凌冽起來，竟然把他們嚇了一大跳。

“就在昨晚，你失蹤的同時。”王將寧開口回答了她，“我們找了你們一整晚。”

楚月綰皺眉，她昨晚的“失蹤”是故意的，但是程靈心一直跟趙堅他們待在一起，好好的怎么會突然失蹤？

趙堅相信老八等人絕不會平白無故消失，行動開始之前他就安排人包圍了整個度假村，更別說后山。

他們所有的人手都隱藏在后山中。

“趙隊，趙隊！”

又有一名隊員匆匆跑了進來，一邊跑一邊激動大喊：“找到青露了！”

“她在哪兒？”程建城一把把他拉到自己面前，焦急問道。

“在山上一個洞穴里。”

“還有老八一群人的尸體。”

趙堅第一個反應過來，趕緊派人去叫軍醫。

“快，快去叫軍醫來！”

老八等人的死法太奇怪了，身上連一處傷口都沒有，就連經驗豐富的軍醫都弄不明白他們的死因。

不過當前最主要的是確保程靈心沒事。

“沒什么大礙，只是吸入過量的昏睡藥，過一會兒自己會醒過來的。”軍醫邊收拾東西邊安慰眾人道。

程靈心躺在擔架上，身上蓋了一件程建城的外套。

程建城默不作聲的坐在程靈心身旁，目光一直望著自己的女兒，沒有片刻偏移。

楚月綰站在程靈心身旁，心里有種說不清的感覺。

趙堅注意到楚月綰的情緒似乎有些低落，在心里嘆了口氣。

他才應該是內疚的那個人啊。

“建城，我很抱歉。我……”

“沒什么抱歉好說的。”程建城搖搖頭，開口打斷他，“該說抱歉的是我。”

趙堅一愣。

“是我沒有掌控好自己的情緒，我之前不該那么沖動的。”

“我早就明白，我們這個職業會隨時面臨犧牲，但我一直希望家里人能理解我的選擇。”

程建城苦笑一聲，又低下了頭。

“只是，當需要被理解的人換成靈心以后，我就不明白了。”

趙堅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他，最后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膀。

任務進行到這，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鷹嘴和其他被抓獲的還活著的犯罪分子，也早就被押送走了。

等待他們的，將會是國際法律的嚴厲制裁。

……

飛機落地是第二天凌晨兩點了，大年初三。

誰都沒有想到任務會如此順利的完成，除了程靈心和楚月綰的突然失蹤這一小插曲。趙堅開車帶他們先回了一趟基地，關于這次任務，參與人員都需單獨做一次調查，尤其是失蹤的程靈心和楚月綰。

凌晨兩三點，市里的路面上還沒有人。一路上，楚月綰安靜的坐在后座，微微偏頭看凌晨兩三點，市里的路面上還沒有人。一路上，楚月綰安靜的坐在后座，微微偏頭看著窗外。

在飛機上的時候大家休息過一會兒，此刻精神狀態還是不錯的。因此，他們很容易察覺到，楚月綰似乎有什么心事。

雖然她一向都是如此不茍言笑，但就連性格同樣冷淡的王將寧，在此時卻也能感受到楚月綰身上，散發出的無形的壓抑氣壓。不過沒有人打擾她。

他們以為，她還在為程靈心的事心懷愧疚。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她到底在愧疚什么。

楚月綰腦子現在一團亂。誰知道，當她幫程靈心換衣服時看見她后背上那個相似的印記時，一股強烈的窒息感涌上心頭，壓的她快要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