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時間過去了大概兩個月。
洛夏的車技和精力大為長進。
在長白山腳的一處山澗口,這里有個大門,倒塌的混凝土柱子堵住了依稀可見的金屬大門。
“你相信里面會有人居住么?”末雨柔問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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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的路程。應末雨柔的要求,兩人繞過了所有的城市,只有在必須時才會去補給站購買補給,好在陳恒也算有面子有知名度的學者,雖然一直在路上,但補給一直都是中等偏上的水準。他的信用黑卡確實好刷。
適應了野外無法預告的天氣、野獸的嚎叫、荒野里不知名的發動機嘶吼聲、野外公共營地上大車的號叫,洛夏也算是能睡個好覺了。
在大路邊的里公共營地,總會碰到其他人。見過了友好的、也有不怎么友好的商隊,各種各樣的精靈,遷徙的獸人,死在路邊的流放者,千奇百怪的流浪者。雖然更多的時候開一天的車也完全見不到一個人。
有一次,甚至在一個公共營地外面見到兩隊劫掠者的火拼,差點波及到自己,不過恰好有一隊從此經過的政府軍將兩隊人馬都打散了。他們對劫掠者的處罰和對流放者是一樣的,扒光他們的裝備,只留下最底層的防護和少量的食物,之后就是他們自生自滅了。
這個世界總不乏被仍在野外等死的人。一開始洛夏還還在感嘆聯合政府怎么會這么狠,而見過了不下千百個倒在路邊的尸體和即將離開這世界的人,也有點見怪不怪了。倒是末雨柔總是一副淡然處之的表情,甚至拒絕了洛夏想給流放者一點物資的請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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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已經廢棄很久了。感覺很安全,這個門也不能用通常的方法打開;也許會有流浪者在里面搭個‘家’?”洛夏回到。
“家”,流浪者這么稱呼著。流浪者很少在一個地方呆很久,他們會在一個合適的地方搭一個居所,然后用他們群體里的暗語來做密碼和標識防止被他人覬覦。每個“家”都是很多流浪者前后合力打造的,讓他們有個可以休息的地方,至少可以暫時忘記煩惱。
“這里應該是一個防空洞。應該是后建的,至少我休眠之前還沒有。”末雨柔上前查看大門的情況,在門邊找到了一個控制面板,擦掉灰塵之后,暗藍色的液晶面板還能反射著光亮,但是顯然已經完全不能使用了。
“能打開么?”洛夏試探著問道。
“最差的可能是爆破掉旁邊這面墻然后更換動力源和電動機,然后再找到一臺老舊但還能使用的大門面板終端,這工作量和直接拆門不相上下。運氣好的話就算以上這些全都好使,破解工具也能破解密碼,那我們的車里的能量也不足以打開這扇大門。”
“這里面有什么?”
“也許有個人。也許不在。也許是來這里避難的人的尸體。也許是流浪者的家。我們走吧。”
洛夏開車向東走去,沿著山腳拐了幾個彎之后又來到了一處山澗的入口。
“把車停在這,我們步行進去。帶點食物,可能會餓。武器放著吧,不會有危險。”
迷霧籠罩了山澗,看不清里面的情況。
“開車進去只有兩種結果,要么迷失目的地,要么迷失出路。
“我第一次來這里時也是走的這條路。
“跟著我就好,跟丟了話可能就真的丟了。”
向前走了幾百米后,感覺不再硌腳了,低頭看腳下變成了碎石路。
迷霧很重,看著走在前面兩三米的末雨柔總感覺她的身形有些模糊。
左右不知多遠的位置有些黑影晃動,四周則是不知名的動物嚎叫和不知道啥物體相互摩擦產生的響動。
嘴里嚼著巧克力威化餅,不知過了多久,感覺腳有點酸了,估計也走了四五個小時,末雨柔在前面說著話,卻怎么也聽不清了,而且身形也越來越模糊……
洛夏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枕在一截枯樹干上,嘴里還含著嚼了一半的巧克力,連忙吐掉,咳肅好幾聲又喝了幾口水,終于感覺好了點。
末雨柔坐在旁邊,靠著一截樹樁在玩著手機,旁邊點著一堆篝火,聽到洛夏聲音后:“醒啦小伙,睡的可好?”
洛夏揉了揉頭:“我怎么了?”
“哦,沒啥。就是迷霧導致意識模糊再加上那個人的威壓超過了你的精神承受能力所以昏倒了。不過沒關系,第一次來這里的普通人都會這樣。”
“那個人是誰?”
“你一會就知道了。你已經很棒了,走了這么遠才暈倒,再往前走個幾百米就差不多了。”說罷,站起來收起手機,滅了篝火,繼續向前走。
幾百米后,來到一個山洞門口。
這時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帶著骷髏特有的那種卡啦聲:“無資格者不許入內。”
末雨柔突然表情嚴肅起來,深吸一口氣:“我就是來挑戰資格的。”
聲音又響了起來:“那就做好迎接挑戰吧。”
洛夏這時才注意四周,迷霧幾乎已經消散,才發現原來之前的黑影都是一些游蕩的骷髏,還有很多不知道是缺少了身體組織還是姿勢奇怪的動物。
看到洛夏疑惑并充滿好奇的表情,末雨柔解釋說:“我第一次來的時候跟你一樣,別怕,他們都是死的,只要你不離開這條路,不主動去招惹他們就沒事。”
洛夏這次真的是眼界打開,從來沒見過這么神奇的場景:帶著威壓的迷霧,活動的骷髏,死而復生的尸體,殘缺的生物。
眼前的大門使用了骷髏頭的造型,單門臉就有四五層樓那么高,至于后面,則有一二百米高,左右目測至少也有四五百米寬。說這是一座依山而建精心打造的宮殿更確切。
那個聲音說完之后,大門應聲緩緩開啟,嘩啦啦的聲音很是刺耳,同時又伴隨著大量灰塵的掉落,看樣子已經很久沒開啟過了。
進去之后,穿過一個小山洞,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很大的前庭。然后穿過前殿,來到了大殿,中庭也很廣闊明亮,植物綠意瑩然,中間有幾個骷髏怪在拿著工具修剪植物,突然有個骷髏怪用剪子把一個本來很好看的樹冠剪掉了,洛夏看到了,硬生生的憋住了笑。
洛夏小聲說:“沒想到居然并不是山洞。”
末雨柔白了一眼:“不要大驚小怪,你沒想到的多著呢。”
來到正殿,忽然兩側火盆都燃了起來,順序向里燃去照亮了整個大殿。正中間的寶座上倚著一個身形至少兩米的大骷髏,頭上戴著一頂王冠,身披盔甲,戴著各種飾品,旁邊的武器架上斜靠著一個差不多長的大錘。
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來戰。”但洛夏很奇怪的事,這個骷髏并沒有任何動作,可見這個聲音不是他說的。
末雨柔又像之前似的假裝系統一樣:“叮~見證‘神’之戰。”
火盆如波浪般忽明忽暗。忽然間,在王座的側方出現了一個人,握著那柄靠在武器架上的大錘,就好像是幻覺一樣。洛夏揉了揉眼睛,看到末雨柔的眼里閃著火光。
忽明,人不見了。忽暗,洛夏以為真的是幻覺。忽明,人出現在末雨柔的身前,洛夏這才看清,這是一個大概1米8左右的骷髏,而那柄大錘和他幾乎一邊高。
又忽暗,大錘向末雨柔橫掃而來,這一般人根本反應不過來。末雨柔抬起左手凝聚盾牌,好家伙,只能說好家伙,伴隨盾碎掉的閃光骷髏一擊破防,末雨柔被砸出好幾米后單膝跪地調整呼吸,盾直接被打掉,強烈的沖擊余波直接震得洛夏坐地不起。
骷髏把大錘往旁邊一杵,伸了個懶腰:“這打的才叫有意思。”然后走上前伸出手把末雨柔拉了起來。
末雨柔:“骷髏王,這么久不見居然這么毫不留情,有那么一瞬我以為就要被你捶死了。”說罷,走到洛夏身邊把他拉了起來。
“是啊,10758年了呢。”
末雨柔突然嚴肅:“我才27歲,不要把我說的像那些不死的老家伙一樣。”
“這個小家伙就是你帶來的?總算要收徒了么。”骷髏王上下打量著洛夏。“你不會是因為他……”
“噓!”末雨柔做了個靜音的手勢:“你就說同不同意吧。”
洛夏問:“你認識我?”
骷髏王笑了起來:“做這種工作總會有點特權的么!”然后骷髏王用手指在空中劃了幾下,就好像有一個無形的操作面板一樣:“你叫洛夏,你義父和老師叫陳恒。哼,這小子也很久沒來看過我了。”
末雨柔驚訝:“你認識他?”
“那小子,來找過我很多次,也沒提到他還有個兒子。忽然有一天他拿著一本小冊子來問我奧杜亞之戰的事和薩麥爾那個小惡魔的問題,最后他給我帶了點好東西,所以我就大發善心的告訴了他。
“之后么,就又過了幾年,他又有了新的項目,我就旁敲側擊的給了他關于亞蒂亞火山之戰的消息。沒想到幾十年后還真把你挖出來了。”
末雨柔小聲說道:“原來是你救了我。”
骷髏王繼續說著:“至于你呢,生于1986年,你爸呢,叫瑪爾·頌風,你母親叫李茜茜,你還是個混血呢;在你4歲時發生了災難,父母均亡,不過好在第二天陳恒路過那邊救了你,真是奇妙的緣分,哈哈。”
洛夏突然好奇的問道:“你能告訴我以后的事么?”
骷髏王說:“那怎么可能,這只是記錄歷史而已,除了神沒人能穿越時間的。你再想什么。”骷髏王說罷,不知道從哪里掏出了一張羊皮紙和一支筆,然后虛空蘸水在羊皮紙上寫了幾個字,又掏出了一個印在羊皮紙上戳了一下,隨后又把紙隨手丟到了不知道哪里。“好了,搞定。記得以后多回來看看,總有好處的。”
洛夏現在對這一切充滿了好奇和疑惑,他迫切想知道的更多:“你叫什么?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