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第一次見到以下奇觀。
向瑤對著鋼琴一言不發，也沒有彈的打算，她坐在琴前面已經兩個小時。王朔坐在沙發上，喝著茶。也沒有說話，也沒有問東方發生了什么！只是坐著。
而他站在門口，想起了自己是怎么認識的禾一。
她是著名的戰斗小公主，九歲是肖邦交響樂的常駐鋼琴演奏者，在大人的的世界里她，游刃有余。東方與她合作過幾次，她的準確度可以達到百分之九十五，這在鋼琴演奏者中是鳳毛麟角了。而且，從來沒有失誤過。
這個女孩，是向瑤的天敵。
“王老師，我要集訓。”
“你要學什么！？”
“我要成為巔峰！”
王朔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從沙發下掏出一盒只有一半的香煙盒子。這是第一次在這個琴室里拿出了煙，點燃，放在嘴里。
東方看到王朔的樣子，遲疑了一下，退出了房間，站在了門外。
空曠的房子里，剩下了師徒二人，王朔離向瑤不遠，可以看到她那雙圓圓的眼睛里滿滿的堅定。也看到，她空空的心，和她那給她的老師丟了人的愚蠢想法。
“沒有所謂的巔峰，我看你是瘋了。”王朔掐了煙，狠狠地將半根香煙仍在地上，“我不管你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別到我這里發瘋。我只教練琴，不教做人！”
王朔是憤怒的，在香煙后面看不清他的表情，也讀不出他表情后面的心。
向瑤站起來，向王朔鞠了一躬。
然后離開，東方跟在她后面。她一步，他一步。
“要我給你找個老師幫你集訓么？”
“不用。”向瑤回過頭，看向離她一個路燈遠的東方，“你怎么還在？”
“我說了，找你有事兒！”
“哦。”
“不問我什么事兒？”東方嘆了口氣，“你又走死胡同里了。”
“你又知道了！每次聽你分析人生我都頭疼。”向瑤無奈的倚在路邊的墻上。“我不懂的很多，我不在乎，可是我怕別人說王老師，他是很優秀的老師。”
“是，他是好老師，卻一樣看不透眼前有一堵墻。”
東方也現在路燈下，說起來，好像每次教訓她，都是在路燈下。難道，東方其實是路燈之神，路燈下他就有無限的指點人生的法力！
“王朔不用你證明。他的水平是還活著的鋼琴師都無法企及的！懂么？你要做的，是現在這樣就好。”
向瑤的腦子自動屏蔽了說教。
她覺得自己的情緒就像她的樂感一樣，很容易被帶跑偏。她的腦袋里全是剛才一禾的話語和眼神。怎么也出不了氣憤的感覺！
“回去吧！我們走回去！”
“東方，十公里呢！”
“不遠，正好好給你一個好好想想的時間。”東方邁開了他的大長腿，“路上好好整理你的想法！懂么？”
向瑤跟在他的身后。
忽然，想起，小時候，她在門外看著前邊的背影走上古典音樂的路上的！這些年，她把古典樂與這個人看做一件事。可是，自己的音樂還不夠，這個人卻先來到了身邊。讓她誤以為自己與夢想很近，讓她忘了，鋼琴，是要拼了命的彈的。否則，你的一切想法樂感創作都是空談。
東方允樂，并不是她的目標。
鋼琴才是！
他們不是一是回事兒！東方只是折射出了音樂的光彩，成就了一道美麗彩虹！而自己，靠近
要明白，很多事呀，都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很難。
有多難，像是在沙子里找金子，像是在玉米地里找酒精，像是大森林里找猴子……
向瑤拿起琴譜，都是她熟悉的存在。她和它們相處了9年，對它們的熟悉程度甚至超過自己，她要在熟悉些才行。也或許，她從未熟悉過。那就和它們好好認識一下吧！
聽著房間里傳出鋼琴的聲音，季澤希看著他對面的東方瞇起來的眼睛，找不到什么能形容他的話。
“你們倆去約會了么？這么晚回來！”
“為什這么說？”
“你看時間了么？這都十二點了！你要再不帶她回來，我都打算報警了！”季澤希失去了耐心，“瑤瑤，對世界的認知很單純，你別騙她！”
“澤希，你能照顧她一輩子么？”
“行了，不要給我上你的洗腦課。只要我在，就要進我所能護她周全。”季澤希擺了擺手，“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今天她碰上了戰斗公主——一禾。”
“怎么會？她不是去了美國么？”季澤希看著東方，他正瞇著眼睛想什么，“不是你忖度的吧？”
“我確實看到她了，但是是三年前的事了，沒有辦法對她產生影響力。說真的和你相比，她是實力型技術流，而且，她對你們王派很排斥！今天對向瑤進行了技術心態雙重摧毀！你……”
東方拉住了站起來準備去琴房的季澤希，示意他坐下！
“你最好裝不知道比較好！這個瓶頸最好是她自己突破。”
“瑤瑤能打過那個坦克么？”
“你需要我來肯定么？你心里有答案。這次，我們誰也不要插手。”
“是，我盡量。”
“我們見過王老師了，如果這幾天他打電話過來，你知道怎么說？”
“就說我再給她培訓！”
東方搖了搖頭。
“說你不知道。”
季澤希的腦袋疼，和他說話太累了！
“你覺得瑤瑤能贏么？”
東方沒有回答，他相信她可以，沒有原因的那種，可是再表現明顯一些，他的喜歡就要暴露在那個傻丫頭面前了，現在還不是時候！
嘟嘟嘟……
向瑤的手機響了，是董懷安，好久沒有他的消息，終于想到她了。
“小羊駝，干嘛呢！”
董懷安的聲音清新而明快，隔著手機屏幕向她傳來。
“練琴。”
“雖然好久沒見了，想和你敘舊，但是我找你有正事。”
“什么？”向瑤一聽正事，立馬坐直了！“我能做的話，一定盡力幫你！”
“假扮我的女朋友。”
“滾！”
向瑤掛了電話，注意力回到樂譜上。
好久不見，他又開始不著調。
嘟嘟嘟……
向瑤沒有再管。大半夜，他也夠閑的！
不對哦，這個時候他那邊是白天哦。這不重要，
嘟嘟嘟——
改發微信了。
向瑤抓過手機，微信上多了一條消息。
——小羊駝，我知道在你那邊大半夜和你說這個挺驚悚的，可是我也是沒有辦法了。我身邊就你和張亦初兩個女性朋友，可是我們都知道，小初的嘴在正式場合就封印了！所以，只能拜托你。我媽要給我找個對象，就是那種俗氣的家族的聯姻。可是，我沒有談過戀愛，這不是太可憐，而且，我才二十呀！這么早就綁死了，以后得日子怎么過！所以請你幫忙！務必！！！
——建議你從了吧。這種情況一般都是你是比較次的那一方！各個方面的。
嘟嘟嘟——
——小羊駝，我不甘心！
——你已經被包圍了，投降是最好的選擇。安安，嫁了吧。
——嗚嗚嗚……
了彩虹，就以為得到了一切！
原來，自己就這樣耽誤了兩年，成了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而剛才的樣子，虧得老師和東方脾氣好，要換個位置，她一定會抽她自己一頓。
前邊的人，一直都在陪著自己。忽然覺得他很可愛！
所謂生氣，不就是在乎么？
所謂人間，不就是你么——東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