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塵埃落定,她考去了鄰省的財經學院,我很失望,我為她去了家鄉的鐵路學校,她說會盡力也留在家鄉,最遠也不會離開我們省,我安慰自己說還是自己魅力不夠,不然她可能寧可不上大學都不會離開我,我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一開學我就明白了自己是多有先見之明,這所學校果然如同煉獄一般,繁重的學業加上無數的活動,有時候一天下來吃不上一頓飯,從早到晚全是各種各樣的安排,我們開始在寢室備面包,泡面沒什么用,趕到吃不上飯的時候,誰也別想有機會吃飯,熱水就那么多,我們連排隊的時間都沒有。
這樣也有個優點,那就是所有學生的矛頭都指向學校,沒有心思和同學鬧矛盾,所以這所學校的同學關系是出了名的好,畢竟他們遭受著一樣的苦難,面臨著一樣的敵人。每次聽聞其他同學的大學生活多么逍遙自在的時候,我都會感覺心里很不平衡,尤其是于昊丞和王宇琪還會故意拿這件事取笑我,說我以前多瀟灑現在多憋屈。
在這里我還偶遇了梁特,沒想到我們又能聚到一起,我們留了聯系方式,很明顯,我們都想像以前和彼此那么好,可能分開的太久,變化太大,不再是一路人了。
我想周末去找周藝瑋,雖然跨了省,但是坐動車也還蠻快的,幾個小時就到了。第一次去的時候還算順利,學校只是又給我們安排了幾個小時的活動而已,我不得不選擇中轉方案,先坐車到青林市,再去周藝瑋那里。也許是因為坐過三天兩夜的火車的緣故,我并沒有忐忑的感覺,只是期盼著列車能再開快一些。
后來學校總會打亂我的計劃,會壓榨我們的周末,我只能忍著憤恨期盼著下一周,然而下一周也總會被壓榨。不過還是找機會去了幾次,直到法院宣判我的結果,考慮到我還在上學,把蹲監獄變成了,緩刑,也就是只能留在本市不允許外出,定期接受檢查,每個月參加兩次街道組織的學習活動,還有勞動改造,思想匯報等等一大堆東西,不過也比蹲監獄要強很多,錯誤是自己犯下的,承擔也無可厚非。
讓我想不到的是,有證據表明我是被指認的,指認我的人,不會是王宇琪以外的任何人。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哭了多久,我開始不再交朋友,時至今日也只剩下兩位好朋友,一位是于昊丞,另一位是在大學里認識的李熹,他也是個很純粹的人,很單純,又很善良,有恩必報,無恩也會想著辦法的對人好,我現在已經不因朋友的事感到悲傷,甚至感到幸運,如果不是因為王宇琪,我可能永遠不知道什么才是朋友,也不會有于昊丞和李熹這樣的感情出現在我生命,可能很多人到現在也只是看似很多朋友,實際上仍然是孤單一人,而我此生得遇于昊丞和李熹,真的是莫大的幸運,能有兩位中的一位已經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而我居然有兩位。
我終于耐不住思念,開了口,表示希望周藝瑋能像我去找她一樣回來找我,因為我那時候已經不能離開木口市,她很聽我的話,我很會吃,沒有帶她吃過重樣的東西,而且腦海里依然能想到許多許多我們沒吃過的新花樣,直到期末的時候,學校義正言辭的說為了讓我們早點放寒假,所以周末開始不放假。這交易并不公平,一個月沒有假期而換來的只是提前放四天寒假,而且與其他學校相比,我們仍然是放假最晚,開學最早的學校。
那段時間隨著壓力越來越大,我終于扛不住,我那時還是個情緒很容易失控的人,心情不好誰也不想理,一句話也不想多說,也是真的很疲憊,更不愿意在手機上發消息,更何況成天對著一個手機打字,手機的另一端究竟是怎樣的人,都無法清楚感覺到,又如何提起感情。我便很少和周藝瑋聯絡,直到后來一個月多沒有給她發過一句消息,并非不想她,如果她能看到我的心,她也許不會選擇和我分手,而我居然連挽回的心情都沒有,真的要被學校折磨瘋了。
直到后來的不斷適應,調整心態,有時會有心情發給她一些問候,她也禮貌的回應著,但誰也沒提合好的事。
因為每次我寂寞的難以承受時,我最想念的也是唯一想念的,還是許香玉,總會很想再找她,但我明白,我找不到了,因為我喜歡的是我心里的許香玉,或者說是2013年的許香玉,她無時無刻不在成長,不在改變,早已不是當初的她,我愛的那個人,就這樣憑空消失了。
有時寂寞的受不了,也會勾搭勾搭姑娘,但只要稍微緩解一下,就不會再聯系她們,因為我非但不喜歡她們,而且及其排斥她們。總會有同學向我請教怎么泡妞,怎么和女生聊天,可能是我接觸的太多了或者是找規律太厲害,撩妹似乎成了一個公式,而我不再喜歡這些姑娘,她們在我眼里沒什么不同,一樣的妝容,一樣的喜怒哀樂,一樣的聊天內容,和她們聊天還沒有和自己聊天出現的可能性多,她們說著一樣的話過著一樣的人生,在我眼里沒有任何區別,我再她們身上找不到任何一個能讓我動容的點,大概是因為這些小時候稀奇古怪的孩子,最后終究要成長為這副模樣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