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新團伙中的一個人提出了周末一起去網(wǎng)吧,這個年齡的同學好多都去過網(wǎng)吧了,甚至成為了網(wǎng)吧的常客,我班里有個小個子同學,他還有段笑談,他去網(wǎng)吧,因為是未成年人不讓近,于是他去賓館開了個房間,到里面玩電腦。
可是我沒有去過,于是他們說來接我,帶著我一起去,于是周末在我媽出去上班了之后,我偷偷跑了出去。他們帶著我坐著公交,到了一個同學家附近的網(wǎng)吧,那我第一腳邁進去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不可救藥的愛上了這個地方,這世上居然有這樣的人間仙境,當我打開電腦輸入上機賬號的時候,我的靈魂簡直要飛出我的身體了,只留一下一個“爽”字在我空洞的身體中一遍又一遍的回響。我是沒有零花錢的,然而這個學校,尤其是這個班級里的同學,都是大家子弟,錢根本就不是問題,他們請我坐車,請我上網(wǎng),中午請我吃飯,然后下午又回到網(wǎng)吧。那個周末之后,我們開始瘋狂的交流打游戲技巧,連上課的時候也會,這次我不再像小學時候那樣只傳紙條不說話,我開始和他們一樣,調(diào)皮搗蛋,擾亂課堂秩序。
那幾天我開心了許多,因為在此之前的每一天,每一刻,我都在想念著秦雪瑜,回味著我們的每一次歡笑,耳邊蕩漾的從來不是老師講課的內(nèi)容,而是秦雪瑜不羈的笑聲。思念的多了,有時候還會學著她,模仿著她的小動作。
都說一個人的影子里,有他度過的書,走過的路,愛過的人。我沒讀過什么書,影子里一直都是走過的路,但源與對秦雪瑜的思念,把我的影子,或是我的全部,都變成了她的模樣,我不再是我,我也許變成了秦雪瑜的一個分身。
去過網(wǎng)吧后的下一個周末,當我上完補習班,一個叫于昊丞的同學叫我一起去網(wǎng)吧,他說我們那個團伙的小伙伴們都在網(wǎng)吧里等我倆呢。正常的話,這幾個在網(wǎng)吧等我的人,有一部分應該出現(xiàn)在補習班上的,于是于昊丞給我講解著,原來他們絕大部分的零花錢,都來自補習班,有時候?qū)议L謊報費用,有時候私自翹課,把省下來的錢收入囊下,還有的人私自決定不再上補習班,但沒有告訴家長,于是補習班的錢都成了他的零花錢,王宇琪就是這樣做的典型代表。
于昊丞又和我說起王宇琪的故事,說有一次上課的時候,他鼻青臉腫的來,問他怎么回事,他說他和他爸打起來了,最后沒打過,來上課了,從那之后他再沒有來上過補習班。
我不喜歡一次次請假,所以在那之后,我效仿了王宇琪的方式。
那天去的網(wǎng)吧在學校附近,也就是離我家不遠,說起來離于昊丞家也不遠,因為我倆家離的很近。這個網(wǎng)吧是全市包房最好的網(wǎng)吧,我沒見過網(wǎng)吧的包房,因為上次去的那個網(wǎng)吧并沒有包房。當我進入包房的時候,我對網(wǎng)吧的熱愛再次到達了一個新的高度,也許有三四層樓那么高,又或許更高,我愛慘了這里,不過包房的費用是翻了一倍的,不過補習班的錢用來上網(wǎng)吧,那可是綽綽有余的。
于是我每個周末都會去網(wǎng)吧,有時候是好幾個同學,更多的時候,只有我和于昊丞,畢竟我倆來這個網(wǎng)吧比較方便,其他人也都會選擇家附近的網(wǎng)吧。于昊丞有時上學的時候也會逃課去網(wǎng)吧,有時會瀟灑而歸,有時候是青一塊紅一塊的再出現(xiàn)在課堂。長此以往,我和于昊丞走的甚至比和孔維麟走的更近,王宇琪也成為了我第三個在五中的朋友。
有得必有失,我為了玩的時間多些,推掉了高搏老師的外課,雖然上那個課不花錢,不上也不會讓我的口袋更充實,但我想有更多的時間用來玩嘛,而學校這面的成績也開始下滑,我再也沒考到過三百三十多名,最好的一次是四百五十多,最差的一次是八百多,數(shù)學也從我的優(yōu)勢變成了我的短板,總成績?nèi)空Z文在苦苦支撐,慢慢的我和我媽都接受了這個現(xiàn)實。那時候我們才發(fā)現(xiàn),我根本不適合這樣的學習環(huán)境,如果把我留在達博,仍然每天都被老師們關(guān)注,我的成績不會是這樣的,可惜沒辦法,很多事情可以后悔,但卻沒有了再次選擇的余地。也怪我自己沒有上進心。我是個很極端,很完美主義的人,對待絕大部分事情都是,如果不能享受高處的寒冷,那么山腰的璀璨抑或深淵的污濁,對我而言,沒有任何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