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司和江昀走進小巷，這條巷子里面走幾步就是一家網吧，每家網吧門口都停著各種共享單車。

江司想到了自己小時候，那時共享單車還沒有問世，去網吧如何優雅而隱秘地藏好自行車是每個網吧男孩的必修課。

如果只有江司一個人，那要在這么多家網吧里面尋找周毅必然是個艱難的事情，如今帶上江昀就方便多了。

江昀板著臉在前臺晃一圈，就能得到準確的情報，江司給每一個網吧的網管留了聯系方式，只要周毅一出現網管就會立刻聯系江司。

巷子里的網吧已經全部找了一遍并沒有發現周毅的蹤跡，江昀推測周毅應該去了電玩城，江司卻覺得哪里不對。

周毅是一個與父親發生爭執而憤然離開的叛逆少年，他應該會去自己最常去的地方排解郁悶，但他既然敢不接父親的電話，那肯定不是去他父親知道的地方。

江司掏出手機，仔細查看了周邊的地圖，一個下午時間，周毅應該跑不了多遠。

菜市場周圍除開那條小巷子，還有兩家網吧，看評論大部分人說環境不太好。

江司有注意到小巷子里的網吧環境都還可以，周毅大部分時間會選擇環境良好的網吧，這件事他的父親肯定是知道的。

江司把注意力放在剩下兩家網吧上，周毅知道不接電話，他父親肯定會去尋找他，為了不被抓住，他一定不會去常去的地方。

那周毅在剩下兩家網吧的可能性就很大。

在不在，去看看就知道了。

“江昀，咱們去這兩家網吧看看。”

江司把自己的推測告訴江昀，江昀思考片刻覺得有道理。

兩人一路走到菜市后面的網吧，網管見江昀穿著警服，立刻把周毅供了出來。

周毅坐在網吧最角落的機位上與游戲里面的敵人廝殺得正痛快，他似乎要把所有的負面情緒都發泄在游戲里面。

江司和江昀站在周毅身后，這個少年戴著耳機，并沒有察覺到身后多了兩個人。

江司一直耐心地等待周毅把對面水晶拆掉，然后才伸出手朝著主機上的電源鍵按了下去。

周毅正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屏幕突然黑暗，他看見從主機箱上面伸回去的手。

“你他...”

粗鄙之語已經到了嘴邊，在看見江昀身上的衣服后硬生生咽了回去。

表情僵硬在臉上，周毅試圖讓語氣平靜，“警察姐姐，請問有什么事嗎？”

江昀繃著臉，語氣嚴肅地說：“我們現在有些事情需要跟你確認，希望你配合我們調查。”

周毅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他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試探著問：“姐姐，是不是我爸報警讓你們來找我？”

江昀搖了搖頭，“不是，這里不方便說話，希望你跟我們走一趟。”

江司一直注意著周毅，沒有察覺到半點異常。

現在可以肯定的是，周毅身上的怨氣感染時間比陳翠長，陳翠身上的怨氣已經達到江司能一眼看出的程度，而在周毅身上，江司什么都沒有發現。

“現在回警局不方便，你跟我去社區的心理治療中心聊一下”江司給江昀使了一個眼色，然后面對周毅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不用擔心，只是聊兩句。”

“心理治療中心？”

見周毅面露疑惑，江司并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你可能是我們一個案子的目擊者，我們想找你了解一下情況。”

“什么案子？”

“這就說來話長了，”江司笑了笑，環視周圍一圈，“這里也不適合做筆錄。”

周毅猶豫了片刻，他內心是不想去的，奈何警察已經找上門了，不去也不行。

“好吧，我跟你們走。”

江昀先去公司，江司和周毅和她保持一段距離走在后面。

在這樣人多嘴雜的地方，看見一個附近出名的叛逆少年和警察走在一起，指不定要怎么傳謠言。

江司見識過南城菜市場大媽傳謠言能力有多可怕。

回到公司，瀟瀟已經把其他幾個人“請”了過來。

江司帶著周毅走進第二會客室，里面已經有好幾個人，他們坐在椅子上，全部低垂著頭，旁邊還有幾張空著的椅子。

江司讓周毅先坐過去，自己隨手鎖上了房門。

每個人背后都有一面鏡子，黢黑的怨氣被束縛在鏡子中，不斷變成不可名狀的模樣。

“他們...”周毅正準備發問，眼前的江司變成了虛影，他的視線變得恍惚，眼皮越來越沉重，最后的畫面是江司朝他走來。

周毅再次睜開眼，他正站在一棵櫻花樹下，眼前是鋪著塑膠跑道的操場，遠處是教學樓。

“奇怪，我不是在...”周毅晃了晃腦袋，“我在哪兒來著？”

悠揚的上課鈴聲響起，周毅甩開腦袋里的奇怪想法，朝著教學樓跑去。

“上課了，還是先回教室吧。”下一堂是素有“魔鬼”稱呼的數學老師的課，如果去晚了，一張卷子是跑不掉的。

周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數學老師正在講臺上講著方程式，“這些就是三角函數的基本內容，我們一定把這些內容掌握好。”

“等你們上高中還要繼續學習更多的三角函數知識，現在基礎要掌握牢固。”周毅腦子里面莫名冒出了這句話。

“等你們上高中還要繼續學習更多的三角函數知識，現在基礎要掌握牢固。”數學老師推了推眼鏡，為這堂課做了最后總結。

隨著下課鈴響起，周毅慢慢張大了嘴巴。

“周毅....周毅.....”

還沒等到周毅思考出他為什么能預測出數學老師的話，就聽見了輕輕的呼喚聲。

分辨不出是男是女，這聲音是從走廊傳來，周毅坐在窗邊伸長了脖子往外探去，沒有發現是誰在叫他。

“周毅....周毅....”

這聲音仿佛響在耳畔，周毅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用手肘碰了碰同桌。

“胖子，你聽見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了嗎？”

胖子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隨后一臉疑惑地看著周毅，“你壓力太大了吧，哪有人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