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司騎車飛奔到夜市的老王冰粉店，眼疾手快地搶到一張桌子，“老板一份原味冰粉，一份糖醋麻辣炸炸?！?

老王很快把東西準備好，剛端上桌，江司扯松領帶，點開手機上的倒計時立刻狼吞虎咽地把食物往嘴里送。

老王給江司倒了一杯水，點了支煙狠狠吸了一口，“慢慢吃，沒人跟你搶?！?

江司口腔被塞得滿滿當當，口齒不清地回應：“快沒時間了?！?

倒計時結束，江司卡著點咽下了最后一口，猛灌了一口水，江司立刻起身沖向隔壁燒烤店。

“老板，二十串牛肉?！?

煙灰從老王的指尖掉落，把煙屁股往垃圾桶里面一扔，老王一邊收拾桌子上的一片狼藉，一邊看著江司背影發出感嘆，“現在的年輕人，壓力真大?！?

江司根據混跡夜市半年的經驗詳細計算出他打算去的每一家店所需的用餐時間，江某人勢要在變回鬼魂之前吃遍夜市。

時間走到八點，月亮悄然掛上天空，江司打著飽嗝往家的方向走。

因為不知道自己具體什么時候會變回鬼魂形態，所以江司并未騎車。

走在寬闊的馬路上，江司的影子在路燈下若隱若現，他將西裝外套搭在手臂上，摸著肚子慢悠悠踱步。

這條路江司走了半年，夜晚的南城雖然治安極好，但出于安全考慮，江司每一次回家都是走燈火透亮的大路很少走巷子抄近路。

越往暮江小區走人煙越稀少，走到岔路口江司停住腳步，隱隱約約聽到巷子里面有什么聲音。

側著耳朵認真傾聽了一會兒，江司低頭看向半透明的手掌，慢慢勾起嘴角，放輕腳步往巷子里面走。

巷子里面燈光昏暗，狹窄的道路上隨意丟棄著紙箱酒瓶，散發出腐爛的味道，電線緊密交錯排在巷子上空，擋住不多的月光。

江司越往里走，聽到的聲音越清楚，幾個穿著校服的身影在他面前慢慢清晰，江司踮起腳小心地躲開地上的瓶瓶罐罐走到兩個疊在一起的木箱子背后，透過箱子的間隙看向那群學生。

三個男孩圍在一個長頭發女孩身邊，其中一個男孩手里拿著手機對準了一直低著頭的女孩，他們身上的校服江司認得是南城第一中學的校服。

南城第一中學是南城最好的中學，江司搖了搖頭，再好的學校也逃不過那幾顆耗子屎。

手機男孩對另外兩個男孩點了點頭，按下了錄制鍵。

兩個男孩立刻上前，一個人戴眼鏡的男孩把女孩子推在墻上，按住她雙手，抵住她的腿，女孩拼命地掙扎，嘴里發出沙啞的尖叫。

另一個比較胖的男孩一只手捂著女孩嘴巴，另一只手亮出一把刀身雪白的小刀在女孩面前晃了晃。

女孩拼命搖著頭，想掙扎開被控制住的四肢。

手機男孩小心地移動到女孩身邊，著重拍攝女孩被控住的姿勢。

持刀男孩把玩著小刀，胖臉上露出一個笑容，臉上的肥肉擠在一起，小刀的寒光印在他臉上，在忽明忽暗的白熾燈下看著格外嚇人。

“現在把錢全部交出來。”胖男孩發出低沉的聲音，聽著像是故意捏著嗓子發出的，江司聽著感覺很怪異。

女孩被控制住的手伸出一根手指頭指向地上，那里有一個粉紅色的小書包，上面印了小豬佩奇一家。

手機男孩分出一只手把書包打開，從里面拿出幾塊錢。

胖男孩一看，眉毛憤怒地豎起，嘴里發出咆哮：“才這么幾塊錢，就想打發你胖爺？”

“還有錢呢？”

女孩子嘴里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嗚”聲，頭搖得像撥浪鼓。

胖男孩把小刀貼在女孩臉上，低低地笑了，“沒錢啊，那就...”

“那就...”

胖男孩的眼神突然茫然，沒拿刀的手撓了撓頭，“那就怎么樣來著？”

手機男孩和眼鏡男孩同時極小弧度地別過頭嘆了口氣，眼鏡男孩對著女孩子惡狠狠地說：“沒錢，我們就劫色了。”

胖男孩很快反應過來，小刀貼著女孩的臉上下移動，臉上肥肉再次擠到一起，“對，沒錢我們就劫色了?！?

“嘿嘿嘿。”男孩們同時發出了笑聲。

江司躲在木箱背后看著自己幾乎快完全的透明的身體，從地上撿起一個易拉罐，冷哼一聲。

小弟弟們呀，哥哥來教你們做人。

與步入歧途相比，心理陰影顯然算不了什么。

江司覺得等這幾個孩子長大以后，一定會理解他的苦心。

這樣想著，江司把易拉罐朝著手機男孩方向輕輕扔了出去，與此同時，江司的身形徹底消失在黑暗中。

易拉罐砸中手機男孩后掉在地上在黑夜的巷子里發出清脆的響聲。

三人同時停下動作，連女孩也停止掙扎，四人一同轉過頭看向手機男孩背后。

背后是空蕩的小巷，兩個疊在一起的木箱子放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地方。

手機男孩停止繼續錄制，對另外兩個男孩使了個眼色，胖男孩和眼鏡男孩對視一眼，很有默契地同時搖頭。

手機男孩瞪了他們一下，拿過胖男孩手上的刀，隨后大著膽子往木箱方向走。

“那里的人出來，你已經被發現了。”

手機男孩走到木箱前，抓住上面的木箱用力一拉，木箱瞬間掉在地上，木箱之后，只有滿地狼藉，空無一人！

手機男孩額頭滑下一滴冷汗，一股莫名的恐懼感涌上心頭。

手機男孩轉身快步走向三人，“走，我們得換個地方?！?

話剛說完，手機男孩愣在原地，手機“啪”的掉在地上。

胖男孩正要退后一步，看見女孩突然甩開眼鏡男孩的手，與眼鏡男孩驚恐地看著他，胖男孩疑惑地摸了摸臉，就看見兩人同時顫抖著手指向他背后。

胖男孩臉上滲出水珠大小的汗水，他僵硬梗著脖子，轉過身體，一閃一滅的昏暗燈光下一個滿臉是血的頭顱飄在空中，與胖男孩貼得極近的嘴巴一張一合，發出嘶啞難聽且模糊的聲音，臉上的表情因為發聲而猙獰，像是聲道被破壞了一樣。

“你…看…見…我…的…身…體…了…嗎？”

嘴里的鮮血因為說話而一滴一滴落在地上，那聲音在黑夜中格外清晰。

胖男孩的嘴張了張，雙目空洞，兩眼一翻倒在地上。

first blood

江司從胖男孩上方飄過來到手機男孩面前。

手機男孩站在原地，身上的汗打濕了后背，眼中帶著恐懼，牙齒上下打架，他的腿仿佛被定住了，完全不能移動。

江司的頭繞著手機男孩轉了一圈，張開血淋淋的嘴巴，口腔里面空空蕩蕩，舌頭被人連根拔起，牙齒的位置空無一物，牙槽骨上面整齊排列著深淺不一的血窟窿，正源源不斷地往外冒著鮮血。

手機男孩暈倒之前第一次憎恨自己的5.0的視力。

duoble kill

江司的視線移到眼鏡男孩身上，眼鏡男孩看了女孩一眼，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摘下眼鏡，慘叫一聲倒在了胖男孩身上。

triple kill

江司撇了撇嘴，臉上血污褪去，四肢顯現，越過兩人走到女孩跟前。

“沒事了，他們...”

江司話還沒說完，一直低著頭的女孩突然抬起頭露出一張帶有顯眼雀斑滿臉淚水的臉，喉結滾動，發出了公鴨聲般的尖叫。

女孩的身體貼著墻壁滑到地上，一頂假發落在江司腳邊。

quadra kill

江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