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哥，我想去找世民。”
燕羅果真如他所愿，突利卻又有些于心不忍了。
原本熱情開朗的阿妹，如今卻被折磨成了這般郁郁寡歡的模樣。
“阿妹……他這般負你，你還是忘不了他？”
燕羅點了點頭。
雖然李世民娶了楊月溪曾讓她肝腸寸斷，但回了突厥之后，她卻依然放不下他，對他的愛意，甚至比以前有過之而無不及。
戰場，是她與李世民并肩作戰的地方，而她在戰場上的所發揮的作用與地位，是他身邊的任何女人都取代不了的，包括楊月溪。
與他一起作戰的日子，也是她最快樂的時光。
那個圣神之地，只有她和世民，不會有別的女人涉足。
“阿哥，你能忘得了楊月溪么？”
突利被噎了一下，隨即沖燕羅擺了擺手，“你若要去就趁早，不要叫你父汗發現。”
燕羅出了營帳之后，直奔山頭，她要去看一看楊月嵐，那個同她一樣的可憐女子。
“你坐在這里吹風，也不怕著涼。”
月嵐不語。
燕羅索性在她身旁坐了下來，“我阿哥兇你了？”
“他趕我走，讓我去給你父汗做小妾。”
在山上坐了這么久，楊月嵐的心早已平靜下來。
“什么？”燕羅簡直難以置信，“阿哥竟然說得出這種話？”
月嵐淡淡一笑，“對于我，他什么話都說得出來，我都已經習慣了。”
她雖然在笑，但她心里的苦燕羅卻是看在了眼里，“那你……”
月嵐抬起頭，定定地望著遠方，那是中原的方向。
“我不會走的，我會陪在他身邊。”
燕羅當夜就喬裝打扮了一番，出了營帳。
阿莫扎從營帳后走出，悄悄跟上了她。
柏壁軍營。
李世民采取的戰略是堅守不戰，待敵軍糧草耗盡，再舉而殲之。
所以將士們除了每日操練，并未開始應戰。
楊月溪在元帥帳內住久了，她又生得這般白嫩俊俏，不免引來些許流言蜚語。
“這楊大夫就一直這么的住在元帥帳內？”
“可不？當初是元帥親自下的令。我聽說啊，元帥與楊大夫是同食共寢。”
“別瞎說，怎么可能？”
“真的，炊事兵親眼看見的……”
“可那楊大夫是個男的……”
“男的怎么了，不照樣長得細皮嫩肉，跟女子似的？”
“你說咱們元帥有……斷袖之癖？”
元帥帳內，李世民與楊月溪剛用了午膳，這會子正閑來無事。
月溪拿著醫書坐在那里研究，李世民則捧了杯茶，一邊品，一邊欣賞美人如玉。
記錄好了幾味常用藥，月溪眉頭舒展，剛放下筆，就察覺到了一雙火辣辣的目光正盯著自己。
“你，你看什么啊？”她羞赧地嬌嗔道。
“看是誰家的公子生得這般俊俏。”他倒是沒羞沒臊坦蕩得很。
楊月溪白了他一眼，轉過身背對著他。
“過來。”李世民對她的作為極度不滿。
月溪得逞一笑，卻還是放下醫書走了過去。
“元帥有何吩咐啊？”她調皮笑道。
李世民拍了拍腿，示意她坐上來。
月溪臉頰緋紅，這般大膽的行為，她自問還是做不出來。
李世民卻不允許她猶豫，一把將她拉了過來。
為了穩住身子，她只得雙手攀附上他的脖子。
“元帥的吩咐你都敢不聽？”李世民抵了抵她的鼻尖，低沉的語調曖昧而蠱惑。
楊月溪不自覺的往后縮了縮，兩片紅云飛上了臉頰，“元帥這是強人所難……”
“強人所難？”李世民不覺勾了勾唇角，“我倒是沒看出來，你這位小公子這般牙尖嘴利，既敢抗命又敢頂嘴？”
他忍不住伸出手，輕輕點了點她小巧的鼻尖，“你說，這次該不該罰？”
“報告元帥……”刺探敵情的偵察兵前來帥營稟報情況，卻不想撞見了此等曖昧情景，一時傻了眼，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楊月溪又羞又窘，趕忙推開李世民，從他腿上跳下來，跑進了內帳。
李世民倒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氣定神閑的對那小兵道，“接著報。”
小兵低著頭，結結巴巴將情況稟報了一遍，待他從帥營出來之時，已然是一身冷汗。
前幾日就聽傳言說元帥與那小軍醫舉止親密，他還不信，元帥英明神武，怎么可能有那種癖好！可今兒他卻是親眼所見了……
“小林子？你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李京剛剛練槍回來，拿起水袋正要喝水，就見小林子這副模樣站在營帳外。
“李哥，我剛剛看見……”小林子欲言又止。
李京倒來了興致，“看見什么了？”
小林子四處張望了一下，確定四下無人，才壓低了聲音對李京道，“咱們元帥原來真有斷袖之癖……”
“噗！”李京剛喝的一口水全部噴在了小林子的臉上，笑得前仰后合。
小林子哭喪著臉，“李哥你噴水的時候能看著點準頭么？”
李京忙拿袖子給他揩拭，“失誤，失誤啊……”
阿史那燕羅打扮成小兵的樣子混入了軍營，也聽了不少閑話，不過她自是不信的，世民怎么可能跟什么小軍醫混在一起……
憑借著與李世民多年作戰的經驗，阿史那燕羅很快就找到了帥營。
極度想念李世民的心情，折磨得她日不能食夜不能寐，而此刻她就在他的營帳外，一顆心激動得快要跳出來了。
然而此刻李世民并不在帳內，她只得守在帳外耐心等候。
片刻之后，果然有個背著藥箱的俊俏少年神態自若地走進了帥營。
燕羅忽的想起了方才聽來的閑話，心下揣度，小小的軍醫竟能自由出入帥營，這不合乎常理，帥營乃軍事重地，豈是閑雜人等能隨意出入的？即便是元帥患了傷病，也是需要傳召的，更何況此時元帥都不在帳內……
難不成世民真的和這個小軍醫……
而且這少年，怎么看起來這么面善，像是在哪里見過……
她悄悄來到帳后，借著風吹窗簾的擺動，看清了帳內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