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環境還算不錯的小區里。
正是午飯間。
陳向英端出最后一盤菜后:“這么久了,你三妹為什么不說他們已經找來了。還認了回去……”
張五佝著背,那指甲臟污的長指間,正夾著一根香煙‘啪嗒,啪嗒’的吸著,他眼神微瞇,一手煩躁的抓著他那發白的頭發,道:“我怎知道?你說那丫頭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張五福想起之前那丫頭看他的眼神,比起早前的眼神似乎不同,多了些什么東西。
“鐺……”
陳向英將盛飯的碗擱在張五福的面前,不滿的道:“當年我就說,將那丫頭賣進深山算事。你非的弄進孤兒院,讓你妹再領回去養著,看吧,現在養出了一個禍患?”
陳向英心底幾分不安,又好似自言自語道:“避免夜長夢多,我先將手里的幾個貨脫手再說……”
張五福心不在焉的拔了幾口飯:“盡早出手,最近別接貨了。再梳理一下看看當年有沒有遺漏。”
“嗯。”陳向英點頭。
這時,房門響了。
陳向英去開了門,卻見身穿制服的數十人,本能的要關門,他們已經入室:“你是陳向英女士……”
——
警局門口。
兩個中年女人四目相對,滿是不可置信。
年過半百,歲月的侵蝕,曾經天真的兩個少女,一人變得溫婉,一人變的優雅,還有那略相似的眉眼依然可以看出,她們之間不可切斷的血緣關系。
紀長情情緒略微激動:“二姐,是你。”
紀云清溫婉的眸眼輕闔,點了點頭:“三妹。”
當年,紀景城是一位極富盛名的書法大家,倍受人尊敬。有一子二女,分別是紀復原,商業上小有成就,孕育有一子紀鶴,喜歡唱歌,還有娛樂圈。二女紀云清,是一位考古教授,孕育一子一女,梁汾與夭折的梁小花,梁汾走了他們的路,成了一名歷史教授。三女紀長情,是一名鋼琴家,在世界頂尖的悅斯音樂廳數次表演,孕育了一女許意。
早年,紀云清喜歡上了一個不太靠譜的男人,不惜與父母大鬧也要下嫁。紀景城一怒之下將二女趕出了家門,紀云清跟著那男人回了鄉,才發現自己被騙了,那個男人不止家窮,甚至連畜生不如,有暴躁癥,動不動就是對她施暴,就連懷孕也不曾放過,九死一生。
最后是進村考古的梁輝救下了她,索性沒有辦理結婚證,脫離了狼窩之后,聽聞父親重病,再回城來紀景城已下了墓。無臉聯系哥哥妹妹,兜兜轉轉下,她還是在本城住了下來,與梁輝的常接觸,他解開了她的心結,產生了感情。再后來,兩人結了婚,有了梁汾與梁小花。
時間斗轉,一去盡三十年。
昔日的親姐妹兩已經華發生出,眼角也起了皺眉,退去年少的沖動,親情再次相聚。
兩姐妹,相互抱了抱。
孫思邈也與梁輝握了握手,自然而然的喚了一聲:“二姐夫。”
梁紛和衛一站在一旁,梁紛眼底微紅,看了一眼衛一,低低道:“你什么時候知道的。小意呢?”
衛一:“昨晚。小意應該是去天闊了。”
梁紛點頭:“嗯。也好。”
審訊室里。
張五福面不改色的狡辯道:“我不知道,我不清楚的你們在說什么?”
當警察拿出一段模糊的影像,里面正是一個兇手惡煞的男人怔追著兩個小女孩,失手之下刺傷了其中一個小女孩。
同時,還有一連串脅迫兒童乞討的組圖。
甚至有一位有失了左腿,右手的男子指著張五福,情緒激動道:“是他,就是他。我清楚的記得那天是晴天,幼兒園放學路上,我遇見了他,他將我騙上了車,然后關了起來。最后賣不出去,他就敲斷了我的腿,折了我一只手,丟在路邊乞討……后來,我的母親為了找到我,心力交瘁而亡……嗚嗚……父親雖是將我接了回去,為了照顧我,這些年已經直不起腰了……是他,是他害了我們一家,也是他害了我一生……”
此時,殘疾男子聲淚泣血。
就連警察亦是不忍,因為這樣的社會敗類,害得一個幸福的家庭家破人亡,因為這樣喪盡天良的狗東西,一個孩子的一生就這樣毀掉。
恨不得立刻拉去木倉閉了,但是他們不能,這樣的賊窩不止這么兩個為非作歹的,他們要將他們連根拔起,從根消滅。
審訊室的觀察區。兩個女人早已哭的雙眼紅腫,哪里還有往日的溫婉,優雅,只有咬牙切齒的恨和痛。
四個男人亦是雙眼通紅,恨不得進入里面將那死不悔改的萬惡之徒抽筋剝皮。
審訊還在繼續。
張五福的神情有閃動,仍想逃避。
一個方正臉的警察,冷聲道:“不管你承不承認,我們都有十足的證據證明你所犯下的罪行,現在只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張五福抬眸看了看警察,又垂下眸子:“我會被判多少年?”
這時,一個女警走了進來,在方臉警察的耳旁低語了幾句。
方臉警察瞥了張五福一眼:“那看你如何交代了,當然你的老婆已經交代了自己的罪行,當然其中也指證你的,她說這一切都是你逼迫她做的。”
張五福咻的瞇起眼睛,看了方臉警察一眼,鼻子發出冷笑。
方臉警察旁邊的圓臉警察說話了:“林隊,我們證據確鑿,何必跟他廢話,我們直接移交司法機關就好,反正他的罪行已經足夠定死刑了。”
方臉警察忽的淡淡一笑,打破了本來的肅沉:“那如何夠?他們不過兩個小螞蚱,我們要抓到了大鬼,你我就可以升一級了,而他說不定會撿回來一條命。”
張五福眼中極快的閃過一絲不明情緒。
方臉警察看在眼里,又斜了張五福一眼:“你確定你配合么?”
張五福:“你說的可是真的?我有可能活命?”
方臉警察看了圓臉警察一眼,點了點頭,活命,這樣的畜生恨不得殺個百次,千次……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還有一點,方臉警察很清楚,這張五福即使能活著,他也是永遠的走不出這座監牢。
另一個審訊室。
正審訊著陳向英,比起往日的市儈,灰白的頭發松散,整個人幾分狼狽。
漂亮女警察道:“陳向英,你對你拐賣兒童婦女的罪行有什么異議嗎?”
陳向英看著女警察的臉道:“我不認,我沒有拐賣過,我最多就是知情不報的罪名。”
女警察怒聲道:“陳向英,我看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你先看看這些,需要我們把人帶上來嗎?”
一疊疊照片攤在桌面,有陳向英出現在各個街口放下乞討幼童的照片,也有她與各個孩子接觸引誘的照片,甚至還有她沒有來的及賣掉的三個智障婦女,兩個幼童的照片。
陳向英往椅子的后背靠了一下,一下失了所有的氣勢。
“我認罪……”
終于,他們都認罪了。
只是案情未結,張五福和陳向英不過只是團隊中最下層人員,警察還需要引出背后的整個團伙,所以并未公布罪行,以及宣揚出來。
與此同時,張琴也被帶來警局,對于她的貪戀,以及后來的算計全都供認不諱,被以故意預謀拐帶兒童罪,人生傷害罪等多項罪名并立,念在并未傷及人性命,處以十年有期徒刑。
——
天闊。
許意剛走進公司,兩個手提電腦包的黑色西裝的男子,從她的身側快速跑向電梯,甚至帶起陣陣寒風。
微微一皺眉。
前臺的妹子也在討論著:“你說怎么回事啊?怎么所有作品都變成了免費啊?還有,你們看,作品的署名也好奇怪,這本明明是鷹揚的,怎么變成了藍水晶的作品。”
“會不會那個大牛讀者,看著收費,一怒之下就攻擊了網站app 啊?”
“有可能,那,那個讀者也沒道理了吧,人家作者花費大量時,大量腦細胞,辛辛苦苦創作的作品,掙點生活費也是該的吧!還黑網站……”
許意皺了皺眉,折回前臺。詢問道:“你們說什么被攻擊了?”
短發的前臺妹子看了看許意胸前的工作吊牌,拿過另一前臺手中的手機,把公司手機app端口劃出:“你看,我們公司的app好像出問題了,我們懷疑是被人惡意攻擊了。”
許意接過她的手機,正是他們公司的手機app端。
又劃了一下書庫,推薦等菜單,不止是所有的書免費,甚至還有錯章斷節……頁面也閃爍不定,整個系統即將面臨崩潰。
毫無疑問,這就是被人攻擊了系統。
許意將手機遞回給前臺妹子:“謝謝。”
緊接著,她直接上了8樓,8樓的責編們也在討論這件事。
“這到底怎么回事?”
“是啊,運行的好好的app怎么會突然崩潰?”
“被黑客攻擊了么?作者們都鬧起來了,說是不信任我們公司……”
“技術部不會都睡著了吧?他們都還不處理么?”
許意快速的打開了自己那臺工作電腦,點進去的那一刻,正好是公司app崩潰的那一瞬間。
她快速的敲下一串數據,電腦卻發出’滋滋‘的警告音,超負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