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卑職眼里，殿下活著比什么都重要。”云霄將軍語氣不變，

絲毫沒有因為帝后人的死去而悲痛畢竟在他眼里，死是常事。

任何人的性命，都是蟻蟲般不足掛齒，除了茯苓的命。

“官職不變，法器沒收，自己去懲戒壁領罰吧。”茯苓對自己的愛將也是愛恨交織。

“是。”云霄將軍沒有任何反駁的情緒，默默起來準備往外走。

茯苓突然叫住他：“等找到帝后，再將功補過。”

云霄將軍頓了頓，應聲后便迅速離開。

茯苓揉了揉太陽穴，他總覺得自己的腦袋即將炸裂。

那種痛到無法言說的感受，讓他的心怎么都沉靜下來。茯苓想起了白靈在最后說的那些話，他一點都不想去探明真相。

眼下一切，唯有找到她才最重要。

七日后，派去幽冥斷崖底下搜尋的人終于傳來了消息。

崖底是深不見底的血水，猩紅水中飄著一只帶血的布鞋，還有堆積成山的骨骼殘骸。

白靈，沒有找到。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怎么就找不到？給我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

茯苓怒吼著，將寢殿里的東西都砸了個稀巴爛。從胸口冒出的寒意蔓延至四肢百骸。讓他恐懼到極點。

那幽冥暗河是蠻荒之地唯一的溪流，可其中的血水只要沾身，會瞬間腐蝕肉身，化作白骨。

那奄奄一息的白靈呢？

獨立的腦袋里一片混沌，他連連搖頭。不，她是天界雪神，不可能會掉入那幽冥暗河。

更不會化成白骨……

他費力安慰著自己，就像一個溺水掙扎的人，努力尋找可以自救的浮木。

可他伸手抓去，四周空蕩蕩，一切皆幻象，沒有一線生機。

茯苓像失心瘋一樣沖進了敏玉宮，床榻上的敏素正發著高燒，整個人病恢恢。

“說！你怎么會孤身一人去了幽冥斷崖？那些死囚為什么要綁你！”茯苓對敏素沒有半分憐惜之意，直接將她的手腕攘得青紫。

畢竟這個女人只是自己解悶找樂的存在，若不是因為懷了孕，群臣又不停施壓要他誕下龍的傳人他怎么會硬將她帶回天帝府。

可自打她進府，一堆堆破事接踵而來，讓他昏了頭，也失去了曾視若珍寶的人。

那日自己收到匿名飛鏢信，說白靈帶領死囚越獄綁了正在坐月子的敏素，要他孤身來幽冥斷崖做個了結。

茯苓火氣上頭，直奔斷崖后，未曾多想便將事件定局。

可此刻細細回想，那個一咳就吐血的女人，真的有本事伙同兩個死囚越獄然后回天帝宮綁了敏素嗎？

用腳趾頭想，都沒那可能。他一定是瘋了，才沒有第一時間明辨是非。

茯苓掐住敏素的脖子，誓要將自己的懺悔化成憤怒，全都發泄在這個女人身上。

“咳咳……”敏素本就高燒得腦袋發暈，此刻被茯苓掐著脖子更是難受不已，“殿下，素兒什么都不知道……”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離死亡如此之近，那窒息感讓她近乎昏厥。

之前生孩子和綁在崖邊吹冷風，都沒能讓她覺得這般害怕過，“素兒不想死……殿下……”

敏素每一個字都吐得無比艱難，茯苓聽著這話，卻突然紅了眼眶：“她也不想死……她也不想死啊……”他手下的力度弱了幾分，敏素便竭盡全力掙脫開來，縮在床角瑟發抖。

“素兒只是想去看看姐姐，她卻將我打暈……等我再醒來，人就已經被綁在了崖邊，其他的我一概不知……”

敏素斷斷續續地解釋著，聲音中透著一絲委屈，“若是我自己去的崖邊，怎么會孤身一人連個侍女都不帶？殿下心底終究只有姐姐一人，素兒和那死去的孩子連個落腳地都沒有……”

茯苓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怒火漸漸平息，“等出了月子，你就回凈居閣待著吧。”他給敏素下達了命令。

敏素鼓大眼睛，不敢置信看著他：“殿下，您不要素兒了？”

“要不是因為懷孕，你以為你有資格進天帝宮?”茯苓的眼眸中沒有一絲柔情，“在凈居閣里，吃的穿的用的，一樣都不會讓你比現在少，你要是不樂意，就自謀生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