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素手中還握著雷鞭，眼眸中沒有一絲溫度。

白靈抬眸看著他，眼底是說不出的痛楚。

“小蝶是我們大婚當日舉合歡燭的侍女，她陪了我一千年，你怎么可以殺她……”白靈早已淚流滿面。

眼前這個男人，平定天界動亂，殺人無數。但一他怎么可以殺了她的小蝶，殺了他們婚姻的見證人？

“姐姐，難道我和殿下孩子的命，還比不上一個侍女重要嗎？”敏素哭啼啼地縮在茯苓懷中，她的肚子已經大得連衣服都塞不下了。

“小蝶性子沉穩，從來不會犯糊涂，你今日殺了她，索性也把我殺了吧?！卑嘴`依舊沒有搭理敏素，她不相信小蝶會傷害那個女人，更何況還是孤身進了敏玉宮。

可她更不敢相信，那個說給自己去取云霜釀酒的男人，轉身便一鞭處決了她最重要的人。

白靈那剛剛被茯苓悟熱一個月的心，再次寒涼徹骨，這個男人就是她骨頭里的一根刺，飲她的血，啃她的肉，讓她痛不欲生。

“帶帝后回太辰宮，沒本帝君的命令不許出來！”茯苓眼底泛著噬人的兇光，怒氣之下甚至舉起雷鞭對著半黑的夜空高高舉起。

“轟隆——”敏素被嚇得尖叫。

白靈卻呆呆地癱坐在小蝶的尸體旁，像一座沒了生命的雕像。太辰宮沒了小蝶，冷清得像座冷宮。

過了一月，茯苓便撤了對白靈的禁足令。同時也隔三差五便命人送來了云霜釀酒，可白靈放到生灰都沒有去動它們。

那雪白又冰涼的云霜釀酒，像極了那日小蝶毫無血色的臉。白靈突然厭倦了這樣的毫無意義的等死生活。

曾經她以為自己若離開了茯苓，便會魂飛魄散?？涩F在她覺得，留在他身邊，才是最大的折磨。

沒過多久，敏玉宮傳來喜訊，敏素早產了一個男嬰，母子平安。

茯苓高興得給整個天帝宮上下所有人賞了寶物恨不得立馬宣告六界。

天宮老臣盼了多年終得喜訊紛紛前來送賀禮，敏玉宮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各族仙子也都給帝君長子送來平安福，小紅肚兜，盼望小殿下健康成長。

“敏妃娘娘，您是狐身，帝君是龍身，怎么小殿下是條蛟呢？”

其中一個多嘴的仙子盯著粉嫩嫩的小嬰兒看了許久，也看到了他的真身。

敏素的身子一僵，一絲慌亂從眼底一閃而過。

“我們娘娘畢竟是六界之外的狐族，小殿下，現在不像帝君也情有可原……等長開了再修煉渡劫，定是條跟殿下一樣勇猛的天龍！”一旁照顧孩子的仙姑連忙搭話。

敏素扯了扯嘴角：“是呀，兩個不同種族的組合，的確看不出到底像誰……”

仙子們笑著說只是隨口一問，隨即繼續逗著小嬰兒。待她們離開，敏素命仙姑將孩子抱到自己身邊。

她看著小家伙的蛟身模樣，心底的情緒起伏不斷，這蛟身像誰，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才一次，怎么就懷上了？敏素惱得太緊了嬰兒包被卻因為太過用力勒到了孩子。

“哇——”孩子猛地哭出了聲用力到面色紫紅。

“哭什么哭！誰讓你長得爹不像娘不像！”敏素一煩躁，直接將孩子往床上一扔。紙終究是包不住火，

這孩子再長大一些，仙體愈發定型，她該怎么對茯苓解釋？更何況，孩子父親跟茯苓還是那種關系……一想起那個男人，敏素就頭痛欲裂。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寡告，帝后前來探望孩子。敏素挑了挑眉，眼底閃過一絲陰趟。

“快請進來?！卑嘴`一身素衣進了臥房，她看著床上面色虛弱的敏素，心底五味具雜。

“姐姐……”敏素掙扎著就要從床上起來給她行禮。

白靈連忙攔住：“帝君不在，你大可不必裝模作樣。”白靈沒有跟敏素多言，

直接走去搖床邊，看著那剛被仙姑哄睡的小不點。她將袖中的長命鎖拿出來，放至了枕頭邊。

“好好照顧小殿下?！卑嘴`的聲音沒有什么情緒起伏。

這是她第一次來看這個孩子，也是最后一次。

離開敏玉宮，白靈便直直回了自己的住處。她簡單收拾了幾樣東西，最后環顧了，一眼自己住了千年的太辰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