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夏曦若再次發問,程安之又熟練了點了幾道菜,吩咐小二下去。這才說:“有什么想問的,問吧。”
“誒,我想問二十四橋明月夜,也是一道菜嗎?”
“就知道你會問這個,二十四橋明月夜,此菜先把一只火腿剖開,挖上二十四個圓孔,將豆腐削成二十四個小球分別放入圓孔內,扎好火腿再上鍋蒸,等到蒸熟蒸透,火腿的滋味已經全融入到豆腐之中,火腿棄之不食,只食豆腐。這道菜和上一道菜相輔相成,謂之二十四橋明月夜,玉笛誰家聽落梅。”
“哇哦,我真的是進入了一個新的世界!”
程安之但笑不語。
等菜一上來,夏曦若就迫不及待了,嘗了一口:“嗯~太好吃了!我今天贊嘆的次數都數不過來了。”
“好吃就多吃點,這是京都最大的酒樓。這里的大廚據說曾經是皇宮的御廚。改日我再帶你去吃小吃。”程安之已經看出來了,夏曦若對于美食格外喜歡。
“好啊,好啊。”夏曦若抽空回答程安之,吃的不亦樂乎。
程安之也不再多說,兩人享受美食。
…………
這天,墨音心血來潮,在峽谷里練琴。琴聲回蕩在山谷,久久不散。突然從遠方傳來一聲應和的洞簫聲,墨音很是興奮,手腕一番,琴的節奏緊促起來,深厚的內力傳去很遠,在空中形成氣刃,在水中濺起余波。洞簫聲卻很溫和,柔柔地與琴聲纏繞,卻是另一種氣場。一個霸道出擊,,一個柔和纏繞,分庭抗禮。兩人你來我往,開始斗了起來,酣暢淋漓。漸漸的,簫聲的主人也現出廬山真面目。
視線盡頭,峽谷縫隙間,一只小船,順著蜿蜒的小溪,緩緩而來。遠遠望去,便看到一白衣男子,正吹著洞簫,簫聲還在繼續,一邊困著琴聲,一邊從聲網中破出而來。
離得近了,才看清他用一根月白的發帶將頭發半束,溫潤的雙眸,吸引你沉溺其中。身著一襲白色長袍,領邊與袖口紋有翠竹,白色的腰帶上點綴著幾葉蘭。底下配一雙白色長靴,外罩一件白色披風,上面是點點墨竹。周身氣質溫文爾雅,沒有攻擊性,卻不容忽視。好一個風度翩翩的公子,當真是“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終于小船停在了墨音前面,兩人默契地同時收手。墨音一下子撲向男子:“大師兄!”
“嗯。”男子寵溺地順勢接過她,腳下一點,便到了岸上。
“大師兄,你怎么來了?大師伯他們都挺好吧。”墨音迫不及待的問。
“我來看看你,怎么?不歡迎啊,小沒良心的。”說著點了點她的俏鼻。
“哪有,我這不是好長時間沒看見你,高興嘛。”墨音撒嬌。
“好好好,是師兄錯怪你了。”男子趕緊告饒,“我還沒去師父那里,等我拜見完三師叔,就去師父那里待命。”
“哦哦。那我們去找師父,然后再玩兒。”墨音了然。
“好的。”
師兄妹兩個,一起去找阮青竹。
到屋內,墨音撲向阮青竹:“師父,大師兄來看你啦。”
阮青竹無奈:“為師見到了,大師兄來,你就這么激動,那為師天天陪你,也見你這么興奮,小沒良心的。”
墨音不高興了,撅著小嘴:“為什么你們都這么說。”
“嗯?”阮青竹挑眉。
“剛剛大師兄也這么說。”墨音扯著衣角嘟囔。
阮青竹點點墨音的額頭:“你呀……”
隨即看向一旁的男子,上下打量。
男子立刻見禮:“見過師叔。”
“好,好,好。”阮青竹贊了三聲好,“快起來。”
男子順勢起身,在一旁候著。
墨音小臉滿是疑惑,兩個男人卻是相視一笑。
阮青竹看著自家的愛徒:“你師兄如今越發像他的名字一樣,卻到瑤壇上頭宿,應聞空里步虛聲。”
“卻到瑤壇上頭宿,應聞空里步虛聲。步虛聲……”墨音念了一遍,品了品其中的意味,“原來大師兄的名字取自這里,難怪我覺得名字怪怪的。”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底的無奈。
接著阮青竹了解了一下步虛聲的近況,知道他要去京都,也表示贊同,并帶上自己的問候。
翌日,墨音纏著步虛聲和他一起玩兒,步虛聲對于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師妹毫無辦法,只好舍命陪師妹。
兩人在樹林里打獵,捕魚,就地取材,做了簡單,卻很豐盛的午餐。不像大廚那樣細致烹煮,但材料卻很豐富。墨音還給師父送了些去,有好吃的不能忘記師父,嘻嘻。她在心里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兩人沿著河流漫步,步虛聲感嘆:“這里真好,遠離塵世的喧囂。”
墨音點頭附和:“是啊,不過,常年在此,也有些寂寥。”
步虛聲看著師妹眼里的憧憬,沒有說話,對于師妹的性子,這里確實安靜了些。不過,她也不討厭就是了,這里藥草豐富,她很是喜歡研究那些東西。
過了一會兒,墨音踢著路上的石子玩兒,問:“師兄要留在京城嗎?”
步虛聲腳步一頓,看了一眼女孩兒,繼續走:“先去幫師父的忙,等小師弟長大了,我就回來陪你好不好?”
“好啊,好啊。”墨音很興奮,然后有些低落,“我覺得師父應該去陪他的父母,這樣就我自己在這里,太無聊了。”
“不會的,師叔們不會讓你一個人在這里的。我也不會,還有哦,也許到師叔們老了之后,他們都會來這里定居。”步虛聲安慰墨音,并對未來,許給她一個美好的藍圖。
“可是,那還有好長時間啊。”墨音有些郁悶。
“好啦,凡是都有變化不是嗎?”步虛聲摸摸墨音的頭,再次安慰道。
“嗯。”墨音應了一聲,想到自己的打算,嘴角勾起一抹壞笑,就不在想了。
步虛聲看到這個表情,后背一涼,為那個被師妹算計的人默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