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睿:“好兄弟,休息一下吧。這個(gè)老大自有安排,放心哈。”
“真的沒事嗎?”
“真的沒事,不然我們早就坐不住了。我相信,這點(diǎn)事情難不住我們的。”
“嘿,聽說你和楚小姐關(guān)系很好啊,有情況嗎?”陳睿忙岔開話題。
伍時(shí)弦稍稍放下心:“沒有,只是普通朋友。”
“當(dāng)真?”
“自然是真的。”
……
另一邊,季青塵他們趕到了桓涼城。這是西北邊關(guān),再往西黃沙漫漫。
是夜,皎潔的清輝灑下。一個(gè)妙齡女子,一身簡單的淡紫色長袍,外披一件紫色披風(fēng)。少女長著一張娃娃臉,很有欺騙性,像鄰家小妹妹,單純無害。可若細(xì)看那雙靈動(dòng)的眼眸,眸底帶著幾絲深邃與冷漠,不符合她天真無辜的外貌。但并不顯得違和,成熟與單純兩種矛盾的性格,融合成一種獨(dú)特的風(fēng)情。
此人正是墨音,她一個(gè)人在庭院里賞月,準(zhǔn)確的說,是在胡思亂想。
這是她第一次審視她與長輩之間的關(guān)系,她自己在心里慢慢剖析:大師伯,是我一直敬重的人,云夢的掌門人。對于他,自己是有些怕的,也不知緣何如此。但也淡淡的心疼,比較可惜,他身邊無陪伴之人。對于二師伯,更是憐惜他遭遇了這么多。所以對于桔梗,自己是羨慕的,或者隱隱有些嫉妒,因?yàn)樗呓宋也荒苡H近的人。何師伯,我也覺得可惜與心疼,本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年紀(jì),卻只是安安靜靜地待在一方天地。對于師父,自己很是依賴,可我終是要長大,即使再不舍,也該放他離開。寒師叔,清冷的公子,雖然和自己人熱絡(luò)一些,可我和他相處不多。弦?guī)熓逡彩牵退娒娌欢唷R輲熓澹苡袝鷼庀ⅲ液退容^熟絡(luò),經(jīng)常問他一些問題,但他很忙。對于曦若,自己大抵也是羨慕的,不過,貌似只是淡淡的羨慕。或許,他在自己心里真的是夫子吧,又敬又怕又愛。這種感覺和大師伯不一樣,不過,我能肯定我不心悅他們。七師叔是最跳脫的長輩,總是欺負(fù)自己,和他在一起要輕松得多。大師兄,是我理想的大師兄,翩翩公子,甚至不識人間煙火。這樣的人,自己有些不敢染指。本來大師伯是自己喜歡的類型,但自己又不心悅他。他們在自己心底都有痕跡,可自己也分不清楚是不是愛戀。所以愛情究竟是什么呢?
“在想什么呢?”背后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
墨音被打斷思緒,回神,皺眉不贊同地說:“你不該出來的,夜里涼。”
說著,踮起腳,給他攏了攏披風(fēng)。
“無礙,你在想什么呢?這么入神。”季青塵微微低身,配合她的動(dòng)作,然后不在意地說。
“問世間情為何物。”墨音抬頭望著皎潔的明月,輕輕出聲。
季青塵一怔,苦笑:“大抵一個(gè)‘苦’字。”
不過,他隨即含笑:“音兒長大了,開始關(guān)注這些了。可有心上之人?”
墨音有些疑惑,搖搖頭。
“怎么?”
“沒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不過,我覺得相愛一定很美好,即使分開了,曾經(jīng)愛戀的感覺,也很美好。”
……
墨音肯定地出聲:“你一定還在意她。”
“說不在意是假的,畢竟自己認(rèn)真過,努力過,但是太累了。”季青塵也望著明月,有些惆悵。
“為什么不去找她?”
季青塵明白這個(gè)找她,不是,再續(xù)姻緣,而保護(hù)她的安全,眼里閃過一絲決然:“或許,他能給她幸福。”
墨音不知怎么回答。
季青塵轉(zhuǎn)移話題:“不說這個(gè)了,說說你吧。對誰有懵懂的情愫?也不見你認(rèn)識外男啊。”
墨音有些不好意思:“我才不說呢。”
然后跑開了。
季青塵寵溺地看著跑遠(yuǎn)的影子,搖頭失笑:“還是個(gè)孩子呢!”
墨音跑進(jìn)屋里,偷偷透過門縫,看著月光之下,男子挺拔的身軀含笑地站在那里,嘴角也有些笑意,看著男子回房間,影子在月光的照射下越拉越長……
等男子也回到房間,才徹底關(guān)上房門。然后不禁想心里的那一株翠竹。
那時(shí)候自己還小,從尸山血海中爬出來,不知道何去何從,一個(gè)人隨意地走,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了哪里,遇到了他。
初見時(shí),他就是一身淡湖色的衣服,細(xì)節(jié)自己已經(jīng)記不清了,只記得有幾片翠竹葉。這一抹身影,就這樣記在腦子里。
也不知道他怎么樣了,這是第一次離開他。
此時(shí),另一邊阮青竹,望著明月,也在想心中那個(gè)小人兒。
初遇時(shí),她小小的一團(tuán),渾身臟兮兮的,雙眼空洞,不哭不鬧,甚是可憐,或許自己在山中太寂寞,又或許別的原因,總之自己鬼使神差的,就把她帶了回去。
這一養(yǎng)就是十年,看著她從小小的一只,長成如今的妙齡少女。第一次分開,希望她能安好。
……
幾日后,墨音正在泡茶,有人過來,一抬頭有些恍惚。
來人也是一身淡湖色長袍:“怎么?看傻了。”
墨音回神:“沒。”
季青塵看看自己的衣服,想到了什么,了然:“想師父了?要不要回去?”
墨音搖搖頭:“不用了,真好,看樣子你恢復(fù)了一些。最起碼不再臉色蒼白了。”
“是嗎?好像是這樣,自己的確有了些力氣。這還要多謝你。”季青塵摸摸自己的臉頰。
墨音搖搖頭:“不,我只是暫時(shí)壓住了它們。”
隨后,她才后知后覺:“你怎么知道的?”
季青塵挑眉,看著自家的小師侄:“有一次,我去找你,你不在,看到了你給老三的畫像,是一片竹林,老三在撫琴。我不太明白,為什么是鳳尾竹和瀟湘竹,這有些傷感啊。還有,你是不是喜歡你的師父?嗯?”
說到最后,眼眸里滿是戲謔。
墨音開始眼里有些驚慌,像是被人戳中心中隱晦的事情。聽到最后,卻鎮(zhèn)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