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血咒(一)
- 豫荒歸
- 嘉萬
- 3272字
- 2020-04-28 08:00:00
樣子是十二三歲的小姑娘隨意的彈了彈衣袖,一步一步的走向兩人,“難道不是你們在看我嗎?”
玄墨彎了彎眼睛,對著小姑娘打招呼,“小妹妹好,擅闖民宅是我們不對,嗯,我們就是好奇進來看看,沒有惡意的,這院子里怎么只有你一個人?”
“我是柳香禾,柳樹的柳,禾日香,禾苗的禾,”柳香禾回以一個微笑,“雖然不怎么甘心,但是你就是那個被他們扔了的孩子吧,既然如此,就不和你計較了,這輩子姐姐太多,再多一個也無妨。”
玄墨驚了一驚,往師父身邊湊了湊,“師父,這個小妹妹怎么知道的?”
太微上人淡定非常的看了眼柳香禾。
柳香禾只感覺靈魂在這一瞬間直接受到了攻擊,她驚疑不定的看已經收回了目光的老道,她的靈魂可是實打實的渡劫期,這個人竟然可以讓她感受到威脅,這個世界這么瘋狂的嗎?隨便來一個小輩就這么可怕?柳香禾看著太微上人的目光認真了幾分,“你——”
太微上人收回目光看向徒弟道,“應該是我的那個法器被她發現了,你的骨齡也是無法改變的,兩相對照就猜得到,這些能自我覺醒的老家伙上輩子不知道活了多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沒見過?”
玄墨拍拍心口,“推理出來的啊,那我就放心了,最怕這種看你一眼就知道所有底細的人啦。”
“世界之大什么都有,這種人也不是想遇到就遇到的,即使遇到了,也沒什么可怕的,你只要達到,即使遇到這種知道你底細的人,那人還必須對你保持足夠得敬意就可以了,”做完總結,太微上人看向柳香禾,“更何況,咱們能來這里,和她可是有很大的關系的啊,能發現我的法器,還加以利用,呵——你想做什么?”
柳香禾翻翻白眼,“現在的小輩都這么囂張的嗎?見到老祖就是這態度?”
她仔細看了下師徒二人的衣著,“你們這是天玄宗出來的?什么時候天玄宗這么不講究了?”
‘天玄宗什么時候講究過?’這種心里話當然不能和這個不知底細的人說,不過,玄墨打量了下自己和師父的穿著,她的一身天青色印著同色瑩花暗紋的弟子服,就差了一件黑色的印花大氅,她師祖送的臨別禮物就是那個,不過,玄墨覺得那衣服很符合她陣師的身份,卻不符合她想要和人打架的心理,而她師父,做為和天玄宗弟子反著來的標桿人物,永遠內黑外天青的標配,整個天玄宗也就只此一家。
宗內事務,玄墨是沒有和外人交流的欲望的,所以也沒打算接這個話茬,對于柳香禾這個轉世的,玄墨并不奇怪她知道天玄宗的服飾問題,拜留學生制度所賜,這世間有點門道的大能,哪個沒到天玄宗走一遭的!
玄墨看了下師父,想想師父對著師祖愛理不理的樣子,覺得,還是快點進入正題吧,“小妹妹,你引我們來是有什么事嗎?沒事的話,我和師父就走啦!”
柳香禾看著玄墨皺眉,“你不管他們嗎?”
玄墨眉眼彎彎,“這里不是有小妹妹你這個老祖嘛,再說,他們關我什么事?”
柳香禾掀了掀唇,唇角拉出一個奇異的弧度,“血咒也沒關系嗎?”
“血咒?”這東西玄墨還是知道的。
詛咒是咒術的一種,是一種攻擊手段。
咒術也是分很多種的,像修道之人的符箓其實也是咒法的一種,只不過,是把用言語來與天地溝通的方法改成了寫到紙上,咒術,說白了,其實還是借天地之力行自己之事。
對于把和天地溝通修煉到極致的巫無疑是對咒術最為精通那一類人,對她們來說,小到讓人打噴嚏,大到滅種滅群,都是可以的,其中言出法隨是最常用的。
詛咒身為攻擊類別最廣的一種分類,也是分級別的,只要沾上了血脈糾纏的,不用想都是最煩人的那種,而另一大類是因果糾纏,血脈糾纏加因果糾纏,修煉到一定程度的巫能靠著一個詛咒把一個人的祖宗上下十八代滅個干凈——無視武力值的那種,即使你強到大乘期也只能舍棄身體那種,這樣逆天的東西需要的代價也是驚人的。
在豫荒,最為廣泛流傳的一個例子是一個巫的家族被滅的所剩無幾,她就用她的家族逝去的血脈詛咒了滅她家族的那個族群,然后成果驚人,十八代以內,有血脈糾纏的二十萬人,其中高階修煉者眾多,即使如此,依然無一幸存,報仇雪恨到這種程度,也是讓人看到了巫發起狠來多可怕,自那以后,世人都知道了巫不僅僅是世界的守護者,同時也可以變身最兇殘的殺戮者。
那以后很長時間,豫荒世界都以家族有一個巫為榮,我家族有一個巫就是最牛的炫耀詞,可惜,巫山用事實向豫荒所有人證明了,成為一個巫山的巫在豫荒堪稱最高難度級別,找一個讓巫山滿意的有資質成為巫的人,比天玄宗的收徒看緣分更不靠譜,想成為巫山的巫,看的是天意!
之所以這樣強調,是因為除了巫山,還有其它巫之傳承,不過,比起還有處可尋的巫山,這些傳承更不靠譜,時隱時現忽隱忽現,就是為她們量身定做的。
即使是巫山的巫想要使用這個殺傷力巨大的核武級別的詛咒,也必須要有不與天道相悖的理由,不然,等待著她的依然是反噬的結果。
詛咒來自于何方,沒人說得清楚,但是在豫荒得利于一個巫滅掉幾十萬人的大事件,詛咒也算是紅遍了豫荒,到后來,只要知道方法,任何一個普通人都可以付出一定的代價詛咒別人,在這一點上,詛咒者的實力就很重要了,如果實力不足,反噬是很正常的事。
相對于虛無縹緲,更難施展,也更難破解的因果糾纏,當然是血脈糾纏這種更容易學,也更清晰可見,人們最常用的就是靠著血脈來詛咒,這種方法就被稱之為血脈糾纏詛咒,簡稱血咒。
血咒也是分很多種的,滅人祖宗十八代的那種能力、悟性、代價缺一不可的是最高階的,那么,重點來了,從沒覺得自己有哪里不對的玄墨好奇的問道,“看級別,不是一受即死那種,那么會讓我心性大變成為一個與我本性相悖的人嗎?”
柳香禾面部表情微微抽搐,“不會!”這人的關注點怎么這么奇怪?
玄墨拉了拉太微上人的衣袖,“那就沒關系啦,反正一不會死,二不耽誤我修煉,三不會與我本性相悖,小妹妹,我們要知足,追求太多不好。”
柳香禾猛的握緊了拳頭,“會讓柳家的后人只生女兒,不生兒子,還短命也沒問題嗎?”
玄墨認真的看了柳香禾好一陣子,“小妹妹,你腦子沒問題吧,有這樣的詛咒,不是應該趕緊搬家去找巫山所在嗎?巫山只收女子整個豫荒都是知道的吧?短命這個問題,這個程度的詛咒修煉到金丹期不就自動沒有了嗎?你一個重修的真人,總不能連金丹都沒信心吧?”
柳香禾瞇了瞇眼睛,“如果你本來應該是個男子,卻被這個血咒硬生生弄成了女子呢?”
“這個我怎么知道?我生下來就是女孩子啊!”玄墨突然恍然大悟,拍了拍手,“你是大能轉世,上輩子你是個男人啊!”
柳香禾差點沒被噎的一口老血吐出來,這揭人傷疤也就罷了,有這樣給人心口插刀的嗎?這種東西只可意會不可言傳好不好?他們這些人轉世都是默認自己的潛意識性別的,要不是他倒霉催的遇到這么個不靠譜的血咒,他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嗎?
看柳香禾這樣,玄墨笑了笑,抬腳往一直沒什么動靜的屋內走。
太微上人拉住徒弟的衣領,看著一臉疑惑的玄墨慢慢道,“確定要管?”
玄墨好笑的往柳香禾的方向看了眼,“這個小妹妹都性轉了,還要為以后沒出生的小朋友們著想,嗯,日行一善,也挺好的啊!而且,師父說的,生育之恩!”
太微上人微微垂眸,松開了手,和徒弟一起走向屋子,柳香禾咬了咬牙,不爽的跟上這師徒倆,太微上人不動聲色的拉著徒弟快走了兩步,把和柳香禾的距離拉開。
注意到師父小動作,玄墨在到了屋子里之后直接和師父一起站到一邊,和柳香禾相對而站。
屋內有一對農家夫婦,一個道人,以及縮在角落的兩個三四歲的小姑娘,兩個小姑娘看到柳香禾進來了,也不在角落里縮著了,跑到柳香禾身邊拉住她的衣角,兩雙眼睛還怯生生的一直往對面的兩個陌生人那里瞟。
玄墨先把目光放到了兩個小姑娘身上,她在整個屋子所有人的目光下淡然自若的給兩個小姑娘打招呼,引得兩個小姑娘對著她咯咯直笑,還從乾坤囊摸了兩朵瑩花給兩個小朋友。
柳香禾看著玄墨的做為,無奈的一一摸著頭介紹道,“這是香云、香君,要不要知道你應該叫什么?”
玄墨搖搖頭,“不用啦,我叫玄墨,小妹妹就這樣叫我就行,當然了,以后我有道號了,歡迎你稱呼我的道號啊!”
柳香禾扯了扯嘴角,“你對自己信心挺足。”
玄墨攤了攤手,“修真修道,沒有信心是沒有道途的,踏上修真之路的人不就是一群自信到自負的人嗎?”
柳香禾忍不住看了下太微上人,發現這個老道已經自發的找了個椅子坐下了,再一回頭發現兩個妹妹已經跑到玄墨身邊看她在那里用每根手指激發靈氣變各種小動物給她們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