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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 當季節開始交替
  • 隨風冒個泡
  • 3022字
  • 2020-03-11 18:05:00

雖然仲夏早已來臨,但徐毅仿佛還在過著寒冬。

高考后,每天往返于醫院和家,兩點一線的徐毅還是對于羅汐的不告而別,有著很大的觸動,說不上有哪些怨恨,只是不舍和想念。

一直到7月份,徐毅都沒有羅汐的消息。

今天黃桂蘭決定出院,準備回家繼續休養,而徐貴悄悄來過幾回,不過都選擇了避開徐毅。

徐毅現在每天的生活很簡單,就是買菜做飯,時常推著黃桂蘭出門曬曬太陽,現在也不用學習了,就買了幾本感興趣的書,空閑的時候消磨時光。

徐毅偶爾也會想一想自己以后的生活,想到估分數和填志愿的那天,徐毅突然發現自己對于上大學好像沒有很強烈的欲望,或許是因為成績本來就不是很理想,就隨便填了兩個廣安的大學,或許在黃桂蘭看來不管是好的還是一般的,只要能上大學那就算是大學生了,或許會前途無量吧。

徐毅越想越對大學提不起興趣,甚至會產生厭惡的情緒,想著如果不去上大學會怎樣呢?

今天早上徐毅起得很早,買完菜回家才發現家門口墻壁上那個塵封已久的信箱,竟然有信封的一角漏了出來,納悶的取出信封,看著上面的寄信人羅汐,徐毅才反應過來,立刻就高興起來,快步的進了屋,放下菜籃,把封口撕開,取出里面的三張信紙,泛黃的信紙上面寫滿了娟秀的鋼筆字,有力且優雅。

看著信,徐毅的心也開始飄向那個遙遠的同樣思念著自己的羅汐身上。

“很抱歉,徐毅,真的很抱歉……”

原來她不是故意不告訴自己的,自己在承受痛苦的同時她也在備受煎熬,明白了為什么羅汐沒去高考,為什么音信全無,又知道了她是怎么費盡心思想要聯系上自己的,徐毅的心就像是被無數根針扎著,痛苦不已。

思念的種子在看過這封信后,瞬間就發芽生長,仿佛一刻都不能停歇,徐毅快速跑出門,買好信紙和墨水,把自己心中無盡的思念和愧疚都寫給她看,自己是那么的渺小,如塵埃一般。

寄出信的徐毅仿佛把自己的心也寄出去了,空落落的,隨即又坐立不安起來,也不知道多久她才能收到,最后就是滿滿的期待,期待著她的回信。

如果時間有加速鍵,徐毅會毫不猶豫的按下那個按鈕,備受煎熬了3天,徐毅才看到回信,兩人也開始了規律的書信來往,因為羅汐和徐毅的距離,書信需要3天的時間,他們的思念也需要3天才能被對方收到。

“媽,我不想上大學了。”徐毅決定了很久,才敢和自己的母親說出這句話,這嚴重違背了她的傳統思想。

黃桂蘭很驚訝,然后就是憤怒。

“你媽我就是因為當初窮才上不起學,可以上為什么不上?你以為人人都可以上大學嗎?”

“我又不是讀書的料,而且我自己本身也不愿意去那么遠上大學。”

“廣安大學遠嗎?坐車也才2個小時,你是想氣死我嗎?”

看著輪椅上氣憤的黃桂蘭,他無話可說也不敢繼續爭辯下去,但是不想上大學是真的。

“媽,不說這個了,我先推你回去吧?!毙煲憧粗車?,已經有人注意到自己這邊了。

“哼,我手還沒斷,不用你推?!?

徐毅看著自己慢慢往前行地倔強的黃桂蘭,默默的跟在了后面。

徐毅想了一會,既然已經說了,那就把話都全部說明白的好,走上前去抓住把手推著黃桂蘭往家走:“媽,你還記得你當初和我說,你和爸離婚的那天嗎?”

“我知道你當時也想了很久,有很多顧慮,但你還是決定告訴我,因為你是愛我的?!?

“正如當初的你,我這段時間一直在想這件事情,我知道你會生氣,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告訴你,就是因為我愛你,所以才和你考慮。”

“或許你認為上大學才是正確的,但是我自己并不喜歡,即便是平平淡淡的日子,我依然無怨無悔?!?

黃桂蘭聽著身后自己兒子的告白,深受感動,想著自己當初是如何下定決心和徐貴離婚,又怎么下定決定把這件事告訴徐毅的,當時的自己也是那么的彷徨、那么的猶豫和卑微。

悄悄抹掉眼淚的黃桂蘭,似乎也想通了:“如果你已經下定了決心,那就不要后悔。”

徐毅開心的笑著,迎著陽光把黃桂蘭帶回家。

隔天,徐毅炮制羅汐的方法,從魏元生那里得到了方塊的地址,把他走后發生的一些事情告訴了他,寫了整整5頁信紙,把信封都塞得鼓鼓囊囊的。

回到家,看到徐貴和黃桂蘭一起在看著電視,徐毅很奇怪,他怎么來了。

“小毅,過來。”

徐毅乖乖的走過去,不解的問道:“怎么啦?”

“昨天媽答應你的那件事情沒有問題,不過我有一個前提條件,如果你能在暑假結束前做到,那我就沒話說,如果你做不到就給我乖乖的去上大學,媽就算是砸鍋賣鐵也要讓你上完?!?

看著堅定的黃桂蘭,徐毅也毫無畏懼的問道:“什么事情?”

黃桂蘭看了一眼徐貴,然后轉頭對徐毅說道:“跟著你爸去學習,暑假后如果能得到你爸的認可,那我就無話可說。”

“這…”

徐毅看著徐貴,心中復雜無比,而徐貴看著徐毅也有著同樣的感受,自從離婚后自己好像就沒和徐毅說過話了,心中有著深深的愧疚。

“好吧,我接受。”

徐貴看著徐毅答應著,也放下心來,聽說兒子不想上大學,自己也很擔心,怕他會誤入歧途,和黃桂蘭商量著讓徐毅先學好一門手藝,這樣也不怕以后他會活不下去。

徐貴從小就跟著他師傅給別人裝修,他雖然文化不高,可是整個裝修流程都很擅長,不管是前期的設計還是后期的施工,等到技術越發熟練,通過他師傅也積攢了一些人脈之后,逐漸的就擁有了一支自己的裝修隊,雖然人不多,但都是精英骨干。

由于黃桂蘭還不能自己活動,所以徐毅一邊照顧著她一邊跟著徐貴學習,徐貴也沒說什么廢話,只是安排徐毅直接去已經開始施工的地方做起了苦力活,每天就是搬材料和抬東西,盡管又累又辛苦,徐毅也沒有埋怨,只是每天做著自己應該做的事情。

給羅汐寫信講述自己發生的事情和看羅汐的信件,是徐毅最快樂的事情,讓他充滿了力量。

得知徐毅不想上大學后,羅汐也不沒有認為有什么不好,只是有些可惜而已,隨后就勉勵他好好學習裝修工作。

……

方塊看著水果攤前的人行色匆匆,不禁感嘆道。

“大城市就是不一樣,一個個穿的西裝革履光鮮亮麗的,連走路都比別人快很多?!?

看著人來人往,不禁又開始懷念起朋友們來了。

自從年前從廣安回家之后,通過魏元生幫忙請的長假,自己原本以為還可以等照顧好母親之后,或許可能有那么一點想趕回去高考的。

可是還是低估了心肌梗塞的可怕,剛回家沒多久,母親在一個夜晚就再也沒有醒過來了,心灰意冷的方塊在鄰居和那些親戚的幫助下辦完了母親的喪事,想著就算回去參加高考,即便考上了大學也一樣交不起學費,就打散了這個念頭。

新年一過完,方塊就和幾個同鄉的跑到千里之外的平海打工了,初來乍到為了能吃口飯,做過苦力、端過盤子還和別人打過架。

離開廣安的自己也開始變得越來越放得開,或許是心里沒有了陰影,想開了之后方塊就膽大起來,端盤子的工作也是因為和別人發生矛盾,被開除的。

后來方塊決定自己給自己干活,就用自己和老鄉這幾個月的所有積蓄,費盡心思的盤下了這個水果攤,每天和老鄉大早上就去進貨,一個人推著小車出去流動賣一個人守著攤子,雖然同樣很辛苦,但是心態改變之后,就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而且現在自己也開始賺錢了,雖然不多,可是自己還是很開心,很滿足。

今天輪到自己守攤子的時候,看著外面偶爾走過穿著學生制服的同學,也開始想念那幾個好朋友,不知道他們都過得怎么樣了,是不是考上了理想的大學,周倩有沒有哪怕一次的想起過自己,徐毅那小子有沒有和羅汐發生什么故事。

等中午同伴回來之后,就和他商量著是不是把還留在村里的老鄉都叫過來幫忙,畢竟自己曾經在看得見和看不見的時候都受過他們的幫助,也想幫他們踏出那個小山村,看一看這個世界究竟有多大。

老鄉也覺得可以,來更多的人還能夠多搞幾個攤子,以后被本地人欺負的時候也不至于再忍氣吞聲了。

隨即就開始聯系最近要回家的人,幫忙帶一個口信回去。

畢竟人多也熱鬧一些,自己還是有些寂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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