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地一聲尖叫，小廝手中的鞭子順手打在了馬背上，馬兒受到了驚嚇便縱身躍起，靠在馬車外小斯從車上摔了下來。

他揉揉摔疼的背，狠聲朝劉伍罵道：“喂，好你個劉伍，一驚一乍的見鬼了！”

氣沖沖的往劉伍這邊走來，揪起劉伍的衣領，“我可不建議把你丟在這里！”

劉伍全身上下被嚇直顫哆嗦，他用他那顫抖著的手指指向河床邊順著河水沖上來的桑榆給嚇得半死，就連說話聲都是顫抖著的。

“你你……你看那里。”

小廝順著劉伍指的方向瞧去，看著不死不活的桑榆。“就一個死人，有什么可怕的。”

這么說，嚇到劉伍的不是死人，而是桑榆是前幾天在破廟里的那位奄奄一息的女子。他腦補著：定是當時他們沒有救她，死不瞑目，來索魂了。

劉伍越想就越害怕。

小廝還是靜悄悄的走進桑榆的身旁，顯得格外的謹慎。

他彎著腰弓著背，手指放到桑榆的鼻處試探著，看是否還有呼吸，這一試讓小廝寬心了不少。

小廝一個巴掌打在劉伍的后腦勺，“你要我說你什么好呢，一點屁用都沒有，整天就知道一驚一乍！這人還沒死呢。”

“什么……”劉伍松了口氣，癱軟地坐在地上，“呼，真是嚇死我了，沒死就好沒死就好，那這人該怎么辦？”

“愛怎樣就怎樣，跟我們有何關系。既然沒死，長的倒是還不錯，帶她一起走，多多少少還能賺筆錢。”只要是個人，他們都能賣出個價錢，不是青樓女人就是貴府的婢人。

……

馬車繼續行駛在山間里的小路上，道路很是不平坦，有些顛簸。突如其來的使她的頭重重地砸向墻板上，一陣疼痛傳開使得她緩緩睜開雙眼，桑榆咳了幾聲。

疼痛讓她開始清醒起來：看來我還沒到該死的地步。只是……

這是馬車？我怎么會在馬車內？

帶著疑問，她看向周圍，車內是另外三個長相清秀的姑娘，可是手和腳卻是被牢固的綁著，桑榆問道：“你們這是怎么回事？”

她掀開車內的簾子，天還沒亮，馬車一直向前行駛著，“我們這是要去哪里？”

等了許久也沒有人搭理她，桑榆回過頭來，只見兩個害怕的抱在一起，朝她微微的搖著頭不敢出聲。只有那離桑榆最近的姑娘小心翼翼地說道：

“馬上了。”

只回了三個字后，就沒有再對著桑榆說什么。

那同她四目相對時，桑榆只看到了對方的眼神已經空洞，一點生氣也沒有，早已生如死灰的樣子，讓她不抱著什么好心情，眉頭緊緊擰成一團。

看來她們所要去的并非是什么好地方，什么人，無冤無仇，為何將她一同帶走。

“吁”地一聲，正在桑榆思慮是，馬車停了。她掀開馬車簾子的一角，見小廝下了馬。

小廝面前是一位身材既不苗條又不臃腫，但卻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人走了過來，那人有些許像是青樓的老鴇。

本就厚重的臉因涂了太多的粉而顯得有些別扭，手中的絲帕扣在手掌里，美人扇有些不搭的張弛著。

抬眼望去，她的身后著實是一座高大的古樓側面，隱約地還可以聽見樓中傳來的歡笑聲。桑榆更是確定了這里就是青樓，不得不感嘆：和著她居然無緣無故的被人賣了？

內小廝朝老鴇一臉的討好樣地說道：“華媽媽，您看這些新送來的貨色如何？你看看您是否滿意？”

話落，馬車晃動了一陣，一位下人走了上來。桑榆趕忙地放下了簾子蜷縮起，一副她什么也不知道的樣子。

下人在車內隨意的一把拽過離桑榆最遠的那位姑娘過來給華媽媽瞧，雙手都被麻繩綁得死死的，她想掙扎，然而卻沒有什么力氣。

桑榆望著被拽下去的人，憤憤不平：做著販賣的勾當，還這般囂張。

“嗯，長得還不錯，就是不怎么老實，既然來了我們醉湘樓，就是醉湘樓的人，怎么也該該老實點，先把她帶進去吧，等會把車里的也一同送進去。你過來，我給你結賬。”華媽媽拿著手中繡著好看的紅色牡丹花美人扇扇著風，單手橫放在腰間，一股悠閑意味。

聽到“結賬”二字，小廝突然見錢眼開，一臉的賊眉鼠眼樣，笑容猥瑣。“只是這次華媽媽要的三個人中又多了一個，還希望華媽媽能……多加些價。”

華媽媽不悅地皺起眉頭，“本就是要了三位怎還多了一位，生意怎能這樣做，多的不要，打哪來的回哪去，若我吃虧了我找誰？”

被賣來這里的少女們不是每個人都會乖乖地待著侍候嫖客，總有些為了自己失去的清白而尋死的數不勝數，這對老鴇來說著實有些虧本。

奈何小廝也不愿拉著少女回去，嫌路上還要照顧少女的麻煩，百般的祈求下降了不少錢才把人賣了出去，既沒賺也沒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