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天地一嘆
- 守住人間三十載
- 野獸李田所
- 2243字
- 2020-03-13 20:15:34
“請賜教!”
“請賜教!”
上臺后的小醫仙與張重海互相抱拳道。
十回合內分勝負,對于兩人而言,都是必須要全力已對的。
小醫仙天生通透,能夠看清對方的十二經脈,奇經八脈以及周身穴位。
這是上天給予她的才能,而她三歲練氣,七歲煉體,十五歲入真氣。論天賦之高,江南無人能比。
如今不過十七,便已經達到了諸多江湖客一生都達不到的成就。
未來數十年,江南武林甚有可能是屬于王梓曦的時代。
而她的對手,四海商會的張重海卻是江南這個時代年輕高手中的領軍人物。
七歲練氣,七歲練體,資質平庸,為練得《千浪功》曾在錢塘江入海口觀摩三年的大潮,更是以身入潮內領悟那何為千浪。
二十歲邁入真氣,自此憑借一手千浪功橫推江南,奠定了自己江南年輕第一人的名號。
今年的江南潛龍比武,張重海將不再參加。
今年的江南潛龍比武,確實小醫仙正式嶄露頭角之時。
這一代與下一代的對決,恐怕也唯有眼下這一場。
兩人并沒有什么寒暄,張重海手中握著的黑色鐵尺周邊疊著一層又一層的浪,只是轉眼間便疊到了第四層。
“這張重海怎么上來就用全力,看來他想完美收官啊,我都有些懷疑這抽簽是不是他和聽風樓的人相互茍且的結果。”
蕭連山晃了晃扇子,悠然道。
“蕭兄何處此言?”
劉公義略帶不解的看向蕭連山。
蕭連山笑道:“張重海這是想成為江南所有年輕一代頭頂上的那座永遠翻不過去的大山。
他二十二歲參與潛龍大比起,四次摘得桂冠,如今他二十七了也宣布不在參與潛龍大比。試想一下,他在這樣的情況下再擊敗這一屆潛龍大比的冠軍種子王梓曦,可以說是足以譜寫傳說,無憾于這些年。
況且他身為四海商會之人,四海商會怎樣炒作,而這其中帶來了多少經濟價值,可想而言。
我也能夠理解,為什么他傷勢未能痊愈也要上場。”
原來如此,不得不說,這張重海不愧是四海商會的掌柜之一,一絲一毫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而此時此刻的張重海并不知曉底下的人如何看待他,也不在意如何看待他。
既然上了擂臺,那么理所當然的,眼中只有勝利,只有拼盡全力。
小醫仙也從懷中取出一支玉笛。
張重海率先出手,一個俯沖,眨眼間便來到了小醫仙的身邊,揮動著手中鐵尺不由分說的橫劈向小醫仙。
小醫仙右手豎起玉笛,擋住了這一擊。
當玉笛擋住那攜著四層浪花的鐵尺時,小醫仙明顯感受到了一層又一層的巨力不斷的向自己襲來。
不慌不忙的抬起左手,纖細的食指中指并攏,向著張重海身上點去。
那一指如此緩慢,看起來軟綿綿的,但是張重海緊皺眉頭,他不敢硬接這一指。
“青花虞美人!”
他識出了這一指,隨即收尺退后五步,躲開了這一指。
千浪功唯一的缺點,便是其氣力具有延遲性,當然這在張重海的眼中卻是優點。
因為這一絲延遲性,張重海才能悟出這最后的一式。
于是他右腳一踩玄鐵擂臺,玄鐵擂臺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滾滾翻騰的巨浪,臺上臺下所有人好似身處錢塘江大潮前。
蕭連山一收扇子,驚聲道:“是意境!居然是意境!張重海踏入了真意境?”
郎柏光也是驚訝的看向這一片翻騰的江潮。
劉公義看著身邊這涌起的一朵又一朵浪花,伸手撫摸了其中一朵。
發現衣襟居然被沾濕了,他笑道:“意境沒錯,這意境還差一些。料想張掌柜應該還沒有跨入真意境,不過也只差臨門一腳而已。”
蕭連山面色復雜的看向臺上的二人,沒來由的,一股莫名的挫敗感產生。
“看來經此事后,我得回去閉關好好的練功了。”
郎柏光少見的,也是點頭贊同著蕭連山的這句話。
一道接著一道的潮水向著小醫仙奔騰而來,像是要吞噬日月山川一般。
小醫仙緊緊地抿著嘴角,只能撐開護體真氣擋著這些浪潮。
她天生通透,直接知曉張重海并未突破入真意境,而且為了維持這樣的意境,張重海體內的真氣也在瘋狂的被消耗。
但是自己能否堅持到張重海的真氣消耗完呢?
剛念及此,第三股巨浪完全遮住了小醫仙的所有感知,正向她涌來,像是要直接淹沒她一般。
小醫仙別無他法,只能加大自己的真氣輸出,用以維持這一層護體真氣。
得抓緊時間想一想,還有什么樣的手段能夠使出。
意境——
意境?
意境!
小醫仙靈光一閃,玉笛橫于唇前。
頓時間,一股悠揚縹緲的旋律從笛聲中傳出。
臺下的劉公義倒是倍感意外的挑了挑眉頭,沒想到這小醫仙這么快就找到了破解之法。
何為意境?便是以心中所念所想之境意想而出,意境的形成極其考驗起內心的堅韌程度。
張重海以真氣境的修為修成了意境,在領悟一方面,他可謂是天縱奇才。
但這也是有代價的,那就是他無法兼顧兩者,即一邊維持心境的穩固,一邊消耗真氣。
此刻的他所施展的意境看似完整,但純屬是以勢壓人。
若是想辦法亂了他的心,這意境便自然而然的退去。
“天地一嘆!”
小醫仙的兩位師姐聽到這一曲悠然,縹緲且寫盡滄桑的曲調頓時心中一驚。
所有人聽到了這一曲《天地一嘆》,內心間不自覺的產生動搖。
他們忍不住回想起自己的這半生,做過什么,成了什么事,又錯過了什么,有了什么遺憾事?
就連正在維持著這意境的張重海都免不了受到了影響。
那悠然的曲調讓他想起了小時候與父母居于蘇州城內的快樂。
那略帶悲愴的曲調,讓他想起了走商時被強盜所殺害的父親,以及因此自縊的母親。
那略待縹緲的曲調,讓他想起了被四海商會的大掌柜收入門下時的歲月。
那急促的曲調,讓他想起了在錢塘江前,直面那數十丈高的巨浪,不做閃躲,于生死間領悟自然真意。
而那歡快的曲調,讓他想起了第一次拿下了潛龍大比的冠軍時的驕傲。
那略帶滄桑的曲調,讓他想起自己掃盡江南諸山強盜,大仇得報時,那一絲惆悵。
一曲《天地一嘆》,卻讓張重海回顧了自己這短短的二十七年。
漫天飛沫,足以吞噬日月的巨浪也黯淡了些許。
“意境要破了嗎?”
劉公義伸手撫摸著身邊襲來的一朵浪花。
發現浪花穿過指間,卻不在有絲毫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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