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父與子。
- 殺死那個非凡者
- 霸道的榴蓮
- 3095字
- 2020-05-02 09:00:00
“那本日記在哪?”薛寧又問了一遍。
日記……日記……
正經人誰他媽寫日記?
我怎么知道在哪?
“日記本……日記本已經沒了。”紀塵口不擇言道。
“沒了?”薛寧皺著眉頭問,“什么叫沒了。”
“燒了!”
紀塵逼著自己硬編下去。
“燒了?”
“對,燒了!”
“怎么燒了?”
“放水里燒了!”
“哈?”
“是在火里燒了!!!”
“可能嗎?”薛寧冷笑一聲。
紀塵身子一抖,眼里滿是絕望。
“這可是你們費盡心思得到的日記本。不是說可以創造神跡嗎?不是說記載著永生之法嗎?你們會把它燒了?”薛寧冷冷說道。
創造神跡?
永生之法?
紀塵即使在慌亂之中,也不禁露出震驚的神色。
那如果真有神跡的話……
自己是不是可以擁有正常人的體魄?
自己身體的每個枝節,都能擁有正常人的大小?
甚至……還能長生?
但紀塵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隨即明白自己的處境,他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過下一分鐘呢。
談個狗屁神跡。
紀塵已經快哭了,開始伏地求饒,“我真的不知道啊!大哥。你別再問我了。我只是一只小灰鼠,我知道的只有這么多啊!”
薛寧看著無措的紀塵,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有動手殺他。
“我可以放你走!”
紀塵眼里露出希望的光芒。
“但你回去告訴你們‘潛龍’的人,最好不要再來招惹我,否則,我不介意跟你們……開戰。”
開戰!
薛寧想了好一會兒,還是覺得這個詞比較合適。
紀塵已經是滿頭大汗,此刻聽了這話,連連點頭,一副保證把話帶到的模樣。
“滾吧!”
薛寧站起身來,感受著腰間和肩膀處的傷口,此刻應該已經在開始愈合了。
傷口傳來又疼又癢又麻的感覺。
阿西吧。
真的是難受。
……
紀塵已經連滾帶爬的跑開了。
剛才,他覺得他一只腳已經踏進了鬼門關了。
他拼命的跑。
漫無目的。
慌不擇路。
感受過絕處逢生的紀塵,不知道是后怕,還是別的什么東西,他的心跳得快要爆開了。
心臟里,似乎有什么東西要破土而出一樣。
“潛龍!”
“日記本!”
“神跡!”
“長生之法?”
紀塵的腦子開始回想剛才得到的信息,只覺得前方打開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門。
他腳不停歇的,想往那扇門奔去……
薛寧看著這個自稱“灰鼠”的人倉皇離開。
灰鼠——薛寧根本不知道這只是人家臨時起意用來敷衍他的稱號。
但薛寧更沒有想到,不久之后,神秘的潛龍組織里,會真正的出現一個代號“灰鼠”的非凡者。
………………………
另一邊,夜晚的步行街已經變得更加熱鬧了。
算命的老道士今天擺了一天的攤,這會兒在旁邊的涼粉攤位上買了一碗涼粉,吃了起來。
算命的行當屬于無本生意,只要有嘴,擺張桌子就能干。
而且,這玩意兒虛頭巴腦的,有人就愿意花點錢聽個吉利話。一般情況,只有不昧著良心,往好了說就對了。
當然,有的人,這攤位他是看都不看一眼。
所以,老道士的收入很不固定,跟旁邊幾個搞小吃的沒得比。
“哎,老道士,你說你給人算命,算得準嗎?就是騙人的吧?”旁邊賣涼粉的中年人笑著問他。“你放心,你就實話實說,我們這攤挨攤的,保證不拆你臺。”
老道士聽到這話,咂摸了一下嘴,將沒吃完的涼粉放在了桌子上,又從抽屜里拿出一本已經舊得不成樣子的古書來。
老道士想做賊一樣四處看了看,將那本古書在賣涼粉的面前晃了晃,壓低聲音說道。
“怎么叫騙人呢?我這可是祖上傳下來的本事。我跟著祖上傳下來的這本相書正兒八經的學的。不是我吹,咱祖上啊,可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呢。”
那中年人根本沒看清他手里的書叫什么名字,老道士又將書塞了回去,生怕自己給他奪去了一樣。
中年人也不生氣,笑著問,“上面都寫著什么呀?”
老道士又夾了一筷子涼粉,嗦溜一口吞下,然后壓低聲音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
“《麻衣相術》,你聽過嗎?這個在干我們這行的眼里,這可是件寶物啊!”
中年人嗓子大,不像老道士那樣低聲低語,扯著嗓子說,“既然是寶物。你把它賣了呀,賣了不就有錢了,就不用來擺攤了。”
老道士聞言不悅,說道,“祖宗留下來的東西,怎么能賣咯?”
反正這會兒沒人,中年人干脆走了過來,坐在老道士旁邊,笑嘻嘻地問,“那你學全了沒有?算得準不準?”
老道士一愣,又想起白天碰上的那一男一女,反正他倆的命格,自己是一點也看不懂。
一個短命鬼,一個老不死?
但很明顯就是倆小年輕啊!
老道士想了想,于是開口說道,“算得……百分之七八十吧,也有算不準的時候。”
買涼粉的中年人笑了,覺得這老道士是真能吹牛,還百分之八十?
算錯的百分之八十吧?剩下二十嘛。全靠蒙?
不說別的,來算姻緣的,就沒聽這老道士說過一句不合的話。
但質疑的話中年人是沒說出來的。他也是個做生意的,情商還不至于這么低。
這會兒有人叫喚著買涼粉,中年人趕緊過去了。老頭兒的涼粉也吃完了,抹了抹嘴,又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瞇著眼睛打量著來往的路人……
一直到晚上十一點往后,逛步行街的人才開始少了起來。
一些攤位的攤主也開始收攤準備回家了。
“老道士,明天見。”
又過了一會兒,賣涼粉的攤主也收拾好了攤位,準備回家。
“明天見。”老道士笑著回應。他只有一口木箱,此刻已經挎在了肩上。
“你回家路上可別碰上什么兇獸邪物啊!要不然咱們明天咱可就見不著你了啊!”中年人笑著走了。
“烏鴉嘴,你點兒才這么背。”老道士在他走后不悅的說道,也不知道對方聽到了沒有。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在那賣涼粉的一句玩笑話后,老道士回家路上,心里總是惴惴不安。
走在半路上,一個路燈閃了一下,他差點嚇個半死,一溜煙兒的跑回了家。
真的是一溜煙兒。
如果有視頻能拍下他的話,那么視頻你就只能看到一個淡淡的影子飛快的跑過去。
老道士住在牛尾欄子。
牛尾欄子是一個城中村,這里幾乎都是破舊的老房子。
在這里,只有低矮的屋檐,幽暗的采光和劣質的隔音。
破敗的街道上偶爾躥過去一只老鼠,躲進了陰影里。
老道士的家,就在這一片低矮的房屋中的一間。
他的左邊房屋,是一個拾荒者的住所,老道士經常看著他推著三輪出門。
他的右邊房屋,也是一個拾荒者的住所,老道士同樣經常看到他推著三輪車出門。
然后,老道士經常看著這倆同行掐架,嘴里都是互噴對方是個“垃圾”。究其原因,其實還真就是為了爭一個垃圾……
回到家,老道士推門進了屋。
所有人都以為老道士是獨居,但誰都不知道,在老道士家里屋的床上,還靜悄悄的躺著一個人。
而且已經躺了快十年了。
“兒子,爹回來了!”
老道士走到那個仿佛睡著了的男人床前,溫柔的說了一聲。
躺在床上的那個男人依舊靜悄悄的,沒有反應。
老道士嘆了口氣,將身上的道服脫了下來,又打來一盆水,給自己那活死人的兒子擦拭身體。
然后又熟練的配好一瓶藥水,將它掛在床頭,將另一頭的針孔扎進了兒子的手臂。
接著,老道士麻利的洗了個澡,然后就坐在了床頭,開始一邊和自己躺在床上的兒子聊天,一邊替他按著身體。
“爸爸今天發現了兩個手相好奇怪的人,我都看不懂……”
“還有,你都不知道算命可以看到多少稀奇古怪的事,爸爸今天就碰到了好幾個……”
“有個男的,來求子。但我看他額窄嘴尖,眼帶浮腫,一看就家庭不合睦,所以想著提醒他家庭要和睦,不然遲早戴綠帽子,誰知他不領情,錢還不給……”
“還有倆,我以為帶孫兒來問學業呢,結果是問姻緣,你說扯不扯……”
老道士就這樣念叨著今天的見聞,時不時的自己還自己笑出了聲。
但是,回應他的,依舊是沉默。
如死一般的沉默。
老道士不由得嘆了口氣。
“兒子啊!爸爸老了,最近老是丟三落四的,眼睛也經常看不見東西,怕是活不了幾年了……”
“你說你,當初怎么那么傻呢?那么兇殘的兇獸,你怎么就敢沖過去救人呢?”
“小甲啊!你再不醒過來,等爸爸去了,你怎么辦喲……”
“小甲啊!咱爺倆兒已經十多年沒說過話了,你陪我說說話嘛,你再不醒過來,到時候等我死的時候,就只能……”
“只能跟爸爸一起走了!”
老道士說到這兒,老淚縱橫,眼里已經什么都看不到了。
沉浸在悲傷中的老道士,似乎根本沒察覺,屋里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個人。
靜悄悄的,站在他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