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來看著鄒思未動，又一次溫柔地說道：“坐上來！”。

鄒思的臉立刻漲紅，語氣厭煩，“不用，你快走吧。”

那時的鄒思，生怕同學們誤會他們早戀。

“快點兒坐上來，經過的這兩條街道車多，你那水平騎不了，忘記上次你摔的事了？”衛來從小就霸道。

鄒思沒有理會衛來的話，邊走邊說：“我走著去。”

衛來追上她，一副命令的口吻，“你想走到半夜嗎？你不回家了？快點兒坐上來！”

最后，鄒思還是坐到了衛來自行車的后座上。

那時的冬天經常飄雪，路上全是冰。

“你把著我點，這段路不平，我怕你坐不穩。”

衛來的聲音，就像冬天里的雪花，輕而柔。

話音剛落，自行車就踉蹌了，在摔倒的瞬間，衛來把自行車推到對面，鄒思聽到了衛來重重摔倒的聲音，他毫不猶豫地用身體墊到了鄒思的身下，整個人躺在了地上。

鄒思驚慌地從衛來身上爬起來，拉起他，傻乎乎地低聲問道：“你摔得疼嗎？”

衛來搖搖頭，扶起自行車，“你把著我點吧。”

鄒思點點頭，開始時，右手輕輕地拽著他衣服的小邊，后來她怕再摔倒了，于是牢牢地抓著他的棉衣。

“那天，自行車摔倒時，你為什么能那么快地墊到我身下啊？”

衛來看著鄒思那雙依然純凈的眼睛，“你是說那次摔倒啊？本能吧，也來不及反應啊！”

兩個人說著，已經來到教學樓門口。鄒思試著推了一下門，居然能進去，她滿臉驚喜。

鄒思挽著衛來的胳膊，兩個人一個臺階一個臺階地上樓，“你為什么帶我來中學？為什么不是高中呢？”鄒思突然冒出疑問。

“高中，是你拋棄我的地方！我找虐啊？”衛來故意用委屈的口吻說道，鄒思把腦袋歪到衛來的肩上，“對不起，我錯了！”

衛來摸摸她的頭，哈哈地笑起來，“我早就原諒你了！我不記仇！”

兩個人不知不覺地走到班級，這是他們共同待過三年的地方。

“門居然沒鎖？”鄒思驚喜地叫著。

當她推開門后，頓時目瞪口呆，班級還是原來的班級，似乎什么都沒有變？就連桌椅都是曾經他們上學時的長條桌椅，錄音機、水壺、笤帚、拖布……一切都在熟悉的位置。

只是地上灑滿了玫瑰花瓣，講桌上放著一束玫瑰和百合，衛來捧起鮮花送給鄒思，“11朵玫瑰，1朵百合，一生一世，只愛你一個人，白頭偕老。”

“你什么時候布置的？”鄒思感動地抱住衛來。

“大學生，你這個時候應該說愛我，比較合適！”衛來低頭輕輕地吻了她的唇。

衛來牽著鄒思，走到他們原來靠在窗戶的座位上，拉她坐下，這是那時被衛來稱為“家”的地方。

三年，他們一起在這里學習，一起吃同一個飯盒，一起爭爭吵吵地度過年少時光。

“為什么把我的生物作業本，寫成你的名字？”鄒思狠銀地把作業本摔到衛來的書桌上，那時衛來就坐在這里，挨著窗戶。

他小心翼翼地討好道：“我沒寫作業，我還以為你學習好，沒你的作業也不會被發現呢？”

自習課上，安安靜靜。

突然他們的書桌堂板“砰”一聲掉了下來，鄒思的棉衣、書包、水瓶、飯盒……都掉在了地磚上，鄒思急忙蹲下來去撿，衛來也蹲下來。

狹小的空間里，兩個人挨得很近。

衛來撿起地上的棉衣時，認真而小聲地說道：“你去年就穿這件衣服，今年還穿？等長大了，我一定給你買很多很多漂亮的新衣服。”

鄒思想起了衛來第一次帶她回別墅時，衣帽間里都是他為她準備的各種新款的衣服。眼里不禁有些潮熱。

那時桌子底下的鄒思，白了他一眼，“你有病啊？誰用你買衣服？”

衛來像沒聽見似的繼續說道：“將來我們有家時，我一定給你買很大很大的房子，讓你放東西。”

鄒思被他說得面紅耳赤，氣憤地壓著嗓音怒吼道：“你有病，不用你撿。”

因為這件事，鄒思一周沒有和衛來說話。

……

“沒有坐墊，別坐太長時間了，涼！”衛來拉起回憶中的鄒思。

他從書桌堂里拿出校服，從座位下面拿出婚紗的盒子，是鄒思訂制的潔白的婚紗。

“我的校服，你的婚紗，我們從校服到婚紗，從年少到白頭。”

鄒思聽著衛來的話，熱淚盈眶，一下子撲到衛來的懷里。

“我們會有一場夢幻的婚禮！做我美麗的新娘！”衛來輕輕撫摸著鄒思的頭。

“衛來，我一生最大的幸運，就是考上了這所中學，遇到了你！這輩子，我會緊緊地抓著你，然后好好愛你！”

衛來驚喜地看著鄒思，“你是在向我告白嗎？”

鄒思深情地望著他，堅定地點點頭“是！”。

衛來，低頭溫柔地吻了她的額頭。

“思思，你知道，上學時我曾經給你寫過很多封情書嗎？”

鄒思睜大了眼睛，疑惑地看著他，然后如夢初醒。

鄒思想起，從高一開始，她每天放學回家打開書包時，里面都有一個疊成楓葉形狀的信紙，紙上一個字都沒有。

鄒思輕聲地問道：“信上，為什么沒寫字？”

衛來摸摸她的頭，笑道：“寫字，不就被你發現了嗎？你當時那么傻，都有可能拿著證據，義正言辭地去找老師？”

鄒思自己也忍俊不禁，那個時候的自己真能那樣做。

“我寫在了心里。”衛來看著她，眸若清泉。

“多少封？”鄒思記得，有很多。

“１００封。”

鄒思仰頭問道：“后來為什么不寫了？”

衛來委屈又寵溺地看著她，“你太傻了，根本不知道那是葉子情書，也不知道是我寫的，更不知道給我回信？”

鄒思天真地看著他：“那我現在也不聰明，怎么辦？”

“你不用聰明，這一生快樂就好！有我呢！我會始終護住你身上的天真，你盡管成為想成為的自己。”

鄒思含情脈脈地看著他，“我也會好好保護你的少年氣。我現在給你回信。”

鄒思說著踮起腳尖，主動吻向衛來，他一邊熱烈地回應著，一邊含糊不清地喃喃道:“思思，在這里，說愛我！”

鄒思睜開眼睛，看著他一字一字說道:“衛來，我愛你，很愛！很愛！”

最后一個字吞在了衛來的唇齒間，他們吻得越來越深，在年少相識的地方，曾經稱之為“家”的地方，相知相愛……

衛來輕柔地抱起鄒思，一步步走出教室，一步步走向未來。

鄒思溫柔地摟著他的脖子，把頭深深地靠在他的懷里，幸福地著看他。

她目光柔情似水。

他雙眸燦若星辰。

“思思，你從什么時候，愛上我的？”

“不知道，等我知道的時候，已經一往情深了！”

“思思，你知道今天還是什么日子嗎？”

“我們結婚的日子！”

“還是我的生日！”

“對不起，我……沒有給你準備生日禮物。”

“你，就是我生命中最好的禮物。風華正茂時的生日，年少純真時喜歡的女孩，十六年等待的美滿。承蒙上天的眷顧。”

“衛來，你會一生愛我如初嗎？”

“我用一生來回答你！”

“思思，你會愛我一輩子嗎？”

“那我用一輩子來回答你！”

……

此時，陽光正好，微風徐徐！

終

2020年4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