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么事交代嗎奶奶？”

婁美蘭把她拉到廚房里，見外面沒什么人了才把手中的一張銀行卡遞給她：“我知道上次你和你爸鬧得有些不愉快，聽你妹妹說，他還凍結了你的卡。奶奶給張卡給你，萬一你身上沒錢花了，這張還可以備用，密碼是你的生日的后幾位數，你拿去吧。”

“我身上還有些錢，用不著的奶奶，不用給卡了。”她知道婁美蘭是一番好意，可她不能就這樣收了她老人家的卡。

“我知道你什么性子，有錢了就多用一些，沒錢了就省著花。不是說最近戒葷吃素了嗎？我就知道你大概身上沒什么錢了。卡我給你，你也得答應我，不許亂用，買些有的沒的，明白沒？”

“真用不著奶奶。”霽然給她把卡推回去，笑道，“我要是真沒錢了就不等你給我送卡了，我會主動問你要的。”

“你就說些玩笑話吧你！”婁美蘭知道她推脫，當即就給她擋了回去。

“嗯，走了奶奶。”霽然也不多說什么，笑了笑，就往門外走。

“奶奶，”這時，不知道霽心從什么地方走了出來，笑了笑，說，“姐，卡是奶奶好心給你的，你不如就拿去用吧，還跟奶奶客氣。”

看見她這副笑容，霽然就知道她多半是不懷好意的，只是話說得漂亮。

“霽心，你怎么？”婁美蘭問。

“我？倒開水咯。”霽心笑著，拿起手上的杯子，晃了晃，“我也不知道奶奶和姐在這兒，我不是要故意偷聽你們說話的，實屬無意。”說完，她看向霽然，笑了笑。

霽然算是明白了，因為她前不久才聽到了她跟大伯父的對話，所以她用這相同的畫面在跟她示威。

“算了。”婁美蘭說，“霽然，這卡你拿去用，也沒多少錢，夠你的生活費。你爸，估計這段時間也不會管你的。”

“我不要卡奶奶，生活費我自己有，你自己放著吧。”她說完，就徑直走了出去。

再留下來，也不過是聽霽心在哪兒橫言冷語，給奶奶徒增尷尬。

下午，霽然難得給錄明陽打電話，叫他出來喝酒聊天。

“怎么了霽然？”錄明陽在那邊嚼著口香糖問。

“出來喝酒。”四個字，說得簡單明了。

“不去啊，我這邊有點忙。”錄明陽說。

“忙什么？打地鼠？”

“嘿，你知道就行，我就不用跟你解釋了吧？”錄明陽笑道。

“在哪兒？”霽然問。

“不是吧，你要來？”錄明陽疑惑道。

“沒錢用了，找點錢。”霽然說。

“好啊，”錄明陽正色道，“你到洪興大道62號來，我們在這邊。”

“嗯。”霽然應。

錄明陽一連贏了好幾局，正坐在空桌子上數錢，讓剛子頂上，霽然就來了。

“喂，小A你朋友來了！”外面有人喊。

小A是他們人員代號。

錄明陽轉頭看見她，招了招手。

“我剛下場，你來得巧啊。”他抽空抬頭，對著她笑了笑。

這是一個封閉式簡易大棚，位置隱蔽，幾乎沒人經過。

棚子里，空氣不太好。

有人蹺二郎腿抽煙，看見霽然進來，有叼著煙側目的。

當然，里面也是有女孩子的，她們大多都是男人帶進來的，坐在男人邊上，要么就是抱在懷里。

霽然目光掃過周圍的人，又看著錄明陽，問：“你臉怎么了？”

他抬頭看：“什么怎么？”

“有臟東西。”霽然說。

他拿出手機看，瞧清了又收起，不怎么在意：“哦，機油，不小心蹭上的。”復而，又低下頭。

“不拿紙擦擦嗎？”霽然問，在兜里找出兩張紙巾遞給他。

“不用，”錄明陽擋開，“擦不掉，不如不擦，等下出去天黑了，什么都看不到。”

霽然見他拒絕，也不強求：“哪兒有位置？”她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