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們，是我?！膘V然糾正道，“卓少凡是卓少凡，我是我，就算你把他當成了惡魔，可我不是。”

“你們有什么區別嗎？”劉偉冷聲問道，“別人不喜歡不愿意的事情非要逼著人家干？還說什么自己不一樣。就在那天，你們不也讓我吸/毒了嗎？”

“我事先不知情你在其中?！膘V然道，“另外，我請你放心，那不是毒/粉，你別想多了，只是簡單的維生素而已，吃了對身體沒有任何副作用。”

劉偉聞言，愣在原地，一下子恍然，卻又笑出了聲。

對于現在的他而言，吃的是不是毒，也沒那么重要了。

“不論怎么，也改變不了你們是一類人的事實，光是分類，就讓人覺得十分惡心！”他慘淡地笑笑，面色蒼白而無力。

霽然凝著眉，卻跟他說：“你去讀書吧。”

“你說什么？”劉偉不可思議的，皺起了眉頭。

“我說你去學校，不要再說退學這件事了，不值得?！?

她很少跟別人說掏心掏肺的話。

也是，叛逆了很久，唯獨這句話，她記得最久，久到從來沒有違逆過，哪怕厭煩了學校，看膩了的人際交往，她也沒有想過要退學。

“你現在跟我說這些，不覺得很可恥嗎？”劉偉反問。

“你愿意聽就聽，不愿意聽就算了。你要明白，至始至終，害你最慘的，不是我霽然，是那個叫卓少凡的。我告訴你這些，不是因為我有多愧疚，就算沒有我，你最后，還是免不了要退學，你覺得，你還能承受多久，卓少凡的暴力？”

這一連串的問句，不禁問住了劉偉。

他心中的確受了很多煎熬，很多委屈。

他不知道應該把這些洶涌的情緒發泄在哪里，所以此時此刻看到了霽然，他就把她跟這些情緒聯系起來，越發恨她。

其實這些事情的真正原委，不正是因為卓少凡嗎？

如果不是卓少凡要挾自己去借高利貸，一直反反復復威逼打罵，他不該是這個樣子的。

終歸所有事情的根源，是出在他身上的。

“你回學校吧，真的，”霽然說，“至少短時間內，卓少凡不會找你的麻煩?！?

她敢這么篤定地說，是因為她知道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卓少凡，是懼父的。

他爸爸一直想他繼承父業，他卻在外猖狂無心經商，恐怕這件事情之后，他爸爸會進行一些強制手段來打壓他。

那時候，必定會安靜一段時間，這段時間，劉偉是完全可以有喘息余地的。

“你會想通的，你妹妹的事情，也不應該成為你退縮的理由。”

劉偉聽聞最后一句話，很想發火，可抬眼，霽然早在身前移開了，他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愣神發了一會兒呆。

早上，霽然走在路上，接到宿管阿姨打來的電話。

“喂，是802宿舍的霽然同學嗎？”

“是，你哪位？”

“宿舍管理這邊，因為你長時間占用寢室不住校，我們打算收回房間，請你在明天之前，來這里辦好退宿手續?！?

冷冰冰的提示語，霽然想也沒想，直接掐斷了電話。

說起來，她一個月中是有小半個月不回寢室了。

退宿是在第二天中午辦好的，在外面，霽然借宿在酒店里。

叫了車，霽然帶上她的行李回了酒店，蒙頭睡了一整個下午。

等醒來，拉開窗簾，外面一片漆黑。

她打算去外面吃點夜宵。

她住的酒店，跟她平時喜歡吃的那家面攤很近。

老板看見霽然也非常熱情，笑嘻嘻地問：“今天還是老樣子嗎？”

“嗯，一碗牛肉面，超辣。”她找了位置坐下。

“好的，稍等一下。”老板一邊應道。

這也是霽然的一個優點，她從來不挑食。

涼風習習，帶著大排檔的煙火味，霽然瑟縮了身體，發呆。

打開手機，看時間，突然發現有好多個未接電話，是錄明陽打來的。

正發著愣，手上的手機屏幕閃爍，又是一陣響動。

她劃開屏幕接了，是錄明陽的聲音：“喂，你去哪兒了？”

“外面，吃牛肉面?！?

“你是不是不住校了？”

“搬出來了，沒意思?！膘V然說。

“那好敢情啊，住校有什么好，門禁管那么嚴。你出來好，學校管不著你了，愛干嘛干嘛。怎樣，今晚出去玩玩？打地鼠？”

打地鼠就是他們的暗語——賭博。

“不去，吃完了回酒店休息。”

“還回酒店？如果我沒有猜錯，你都睡了一下午了吧？還能睡著？”錄明陽調侃道，呵呵直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