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走到了郊外，洪星拽著朗月的后頸皮把他薅了下來，順手扔到了地上。

拍了拍身上一個個灰色的梅花腳印。

剛落地就還要往上撲的朗月，在洪星危險的視線中克制住了自己起躍的動作。

坐在地上，用前爪撓了撓耳朵，努力表現出一副冷靜的樣子。

洪星沒有理會他的裝模作樣，徑直向前走去。

朗月立刻跟了上去，一人一狼并排走在路上。

感受到洪星周身無法忽視的低氣壓，朗月摸了摸鼻子。

底氣不足的解釋道，“我想再去看看四娘，所以才偷偷跑出來尋著你的蹤跡找到了這里。”

“可這不是被老狼封了法力嗎，只能這副樣子行走江湖。”

說著說著，朗月想到了自己的悲慘遭遇，憤慨道，“沒想到無恥人類竟然這般狡猾，居然抓住了老子！”

“看到老子原型威武瀟灑，俊逸非凡。竟然！竟然！抓著老子強行與那普通母狗配種！”

“狼生恥辱啊！”

朗月咬著牙，狼臉上滿是羞憤。

洪星沒有搭話，這貨上次弄丟小灰灰，就是因為看到了一個白色衣服的漂亮女孩。

據他說，誤以為是胡四娘才跟了上去。

見洪星不理自己，朗月又摸了摸鼻子，低聲說道，“我就是有點想她了。”

聽著朗月在身旁念叨著胡四娘如何如何。

洪星頓了頓腳步，看向眼前的山林。

開口道，“朗月，你我與胡四娘認識了百年。你應該清楚，她不會回來了。即使回來，她也不再是我們認識的狐妖胡四娘。”

“這是她的選擇，從她帶那個人類到西山桃林那刻起你就該知道了。”

“你們，沒可能。”

朗月狼眼微微睜大，又恢復尋常。

碩大的狼頭垂了下來。

是啊，他知道的。

繞是他神經再粗，動物的直覺是不會騙他的。

他和四娘，沒可能。

他低頭悶聲道，“我知道。”

灰撲撲的尾巴狼狽的墜在地面，有氣無力的樣子。

“但我，不甘心。”

接下來的路上，兩妖誰都沒有說話。

陪著洪星走回了西山桃林，朗月便轉身準備離開。

洪星看著他低頭喪氣的樣子，開口道，“朗月，桃花酒熟了。”

————

剛剛搬到京城，免不得要四處打點再修整一番。

忙活了一段時間，終于將一切安排了妥當。

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李元再次向胡四娘重提雙喜臨門之事。

言語間催促著胡四娘寫信給桃梓。

看著李元面上已有不奈，胡四娘只好提筆寫信。

再次向洪星提及三人行的想法，只是言語之中盡是哀哀戚戚。

古時車馬很慢，消息總要等上個半月有余。

但胡四娘卻覺得這次回信來的很快。

她看著李元一進門便直奔信來。

一臉難以掩飾的興奮，看著信的模樣竟帶著似有若無的迷戀。

而從始至終，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身旁的自己。

坐在一旁的胡四娘，最初還能將招牌的溫婉笑容掛在臉上。

最后，卻還是悄悄冷了眉眼。

因為不必再洗衣做飯而剛剛留起的指甲，隨著用力，在掌心扣出了紅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