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大家大多都是成年人了,老師見我們喝酒也沒有加以阻攔,而我的前男友這時端了一杯滿滿當當的酒過來。
“酒總得陪我喝一個吧。”他將酒舉到我面前晃晃,隨即一飲而盡。
我也給自己裝了滿滿一杯,硬生生灌了下去,朋友們也不好摻和我們倆之間的事情,只說我容易醉,少喝一點,別喝這么猛。但是早在先前我一難過便給自己灌一小瓶酒開始,我就沒怎么醉過了。
我將空了的杯子舉到他面前,學他的樣子也虛晃兩下,便坐下繼續吃我的小丸子了。
他或許是覺得我無趣,也走開了,并沒有和我說什么多余的話,做什么多余的事。
我感覺到有目光看向我,轉頭就看見清弦眼神閃躲,我也不大在意,畢竟我有這種他在看我,他在關注我,他喜歡我的幻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我一邊吃小丸子,一邊一口又一口啤酒下肚。
其實我是不大喜歡喝啤酒的,沒有白酒那樣的香醇,喝下去還容易上頭,入口很沖,對我來說是極難下咽的,而且我一喝啤酒就會想睡覺,但今日不知怎的,就是想喝,恨不得把這里的酒都喝完,這樣我就是名副其實的酒葉了。
我們的桌子靠著窗戶,我一邊品味丸子的香甜滑口,一邊大口吞啤酒,一邊看著窗外的街景,覺得人生最美不過如此吧!
不過啤酒入喉,我的眼皮越來越難打開,趴在窗口幾乎快要睡著了。
突然有人拍拍我,我想睜開眼睛,幾番掙扎后發現無法睜開,便由著周圍人喊我,拍我,推我,我自巋然不動。
突然間感覺被什么人給移動并背了起來,突然的失重感讓我幾乎要把剛吃的小丸子花生米炒黃豆醬鴨子吐出來,鼻尖有嗅到一絲令人安寧的氣味,那不是什么香水的味道,那是像秋風一樣的味道,有深厚的底蘊卻又不失清爽,直入鼻腔而又不刺鼻,仿佛安神香般,讓人好想醉死在這溫柔肩。于是我原本只是輕輕搭著的雙臂不自覺地收緊,好像這樣就能把這味道鎖住,再也逃不掉。
我好像聽見他在笑,只是輕輕淺淺地笑了一聲,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可能是覺得我有趣,也可能覺得這小丫頭如此主動開放引他發笑,我想不明白了,我實在是太困了。我的腦子既想不了事情,也不愿意睡著,我好像被扔在一個黑色的大房間里頭,我唯一的依靠只有背著我的這個秋風一般的少年。
“黃酒葉,你家住在哪里啊?”
他好像說了什么話,我聽的好清楚,好想回答,只是發出聲音實在太累了,我張開了嘴,卻說不出話來。
他好像累了,把我放在了一個冰冰硬硬的有靠背的東西上,我覺得他在盯著我看,但是我無論怎么努力,就是覺得睜開眼睛實在太累,又迷迷糊糊不知道是睡過去了還是怎么的,總之在哇好不容易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
我獨自躺在一間大床房里頭,我原本想起床給朋友打個電話問問的,奈何頭實在太痛,正欲揉頭,卻發現我手里緊緊攥著——人手!
我嚇得從床上一躍而起,撞著了腦袋,這下更加頭疼欲裂了。
我不知道我牽著的是不是人,是活人還是什么人,我不敢想,越想越怕。
那頭那東西竟自己站了起來,我定睛一看,竟然是清弦!
“你你你你你你你怎么在這里!”我連忙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見還是完好無損的,懸著的心也放下了七八分。
他松散松散了他的手臂肩膀,說:“昨天你喝多了,你前男友想送你回家,我怕他圖謀不軌,就把你搶了過來,但不知道你家住在哪,你又醒不來,只得把你先送到賓館。”
“我朋友她們呢?她們才不會讓你送。”我不相信他的只言片語。
他撓撓頭:“她們……額……她們昨天都有急事,只好把你托付給我。”
不知道為什么,我聽著這句話就是覺得十分怪異,什么叫托付嘛,顯得好像我們倆有什么似的。
“我不信,我給她們打個電話。”
我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正要給朋友打電話,他三步并作兩步飛身過來奪走我的手機,因為重心不穩,我們雙雙跌坐在了一旁的小洋椅子上。
他的手撐在我身后的落地窗上,腿微張開恰好露出能供我的腳放置的位置,我把手機放在胸前擋住,眼睛在他的臉上移不開。
他真好看,真的。
我從來沒有離他這么近的看過他,他的喉結上下滾動……好想摸!
他突然低頭封住了我的唇。
我以前并不是沒有和男人啵過嘴,但是每次都只覺得不就是和牽手差不多嘛,有肢體接觸的打人都和啵嘴差不多,就是肉和肉碰了一下而已,有什么特別的。
可是這次,感覺和以前的完全不一樣,我可以聞到他身上干凈的、清潤如水的味道,我的心撲通亂跳,好像馬上就要炸裂開來,我感覺有些喘不過氣來,感覺時間好漫長,好想時間一直停留在這一刻,時間的輪盤永遠都不要轉動好了,就讓我這樣一直做夢下去……
但是他沒有繼續親下去,他白潤如玉的小臉蛋紅的好像能滴出血來。
“對不起……我……”他有些手足無措,好像一個做錯事情的小孩。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該做些什么,只是回味嘴角留下的他的秋風一般的味道,他的人和他的名字一樣,讓人覺得清爽愉悅,想把他一直攬在身邊。剛剛到事情像是做夢一樣,不,我做夢都想不到他會這樣對我,他此番是什么意思?他喜歡我?不不不他怎么可能會喜歡我呢?如果是真的,那肯定也是騙人的,對,是騙人的。
“你不要拿我打趣了,我雖然談過戀愛,卻也會心動的,你要是撩撥了我的心弦讓我又忍不住像兩三年前那樣追你,你怕是受不了。”我摳摳手機殼,又不停地按鎖屏鍵,你快回答啊,你不回答我多尷尬啊。
他突然很認真地看著我,:“我沒有打趣,我喜歡你,是認真的喜歡你。剛剛突然那樣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我……我覺得你當女朋友肯定很好,你要不要和我試試?”
我心里有些害怕,我怕他只是覺得我當女朋友很好才想和我在一起,他不是因為喜歡我這個人想和我在一起,等他看見我真正的模樣以后一定就會不要我的。
“對不起,我暫時還不想談戀愛。”我低下頭,手機殼上的塑料被我掰下來一塊,顏料也被扣掉不少。
他半蹲下來盯著我的眼睛說:“你不用說對不起的,是我太莽撞了,我會一直等你,等你愿意試試我。”
我的心里好像有一百萬只老鼠撞來撞去,又癢又疼,感覺整個人被扔在了云朵上,輕飄飄的像在天空上飄零。
“以前是你等著我喜歡你,現在換我等你喜歡我,好不好?”他想來握住我的手,又覺得不太好,便收了回去。
我啞然,只呆呆地點頭不再說些別的話。
宿醉真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