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著白羽的直升飛機越飛越高,逐漸在視線盡頭淡化成一個白色的小點。
“暗魅……”蘇錦凰冷冷地吐出這兩個字,膽敢擋她的路,救走她想殺的人,好,她記住了。
上一次這么被她惦記上的,還是那個曾經的天下第一門派,清心門。最后,落得個滿門盡滅的下場。
那清心門的掌門,平日里自恃清高,以名門正派自居,整日里擺著高高在上的架子,那些滿口仁義的武林高手,到頭來還不是在她面前跪地求饒?
她心念一動,回頭對穆星辰說道“幫我去查查這個暗魅的底細。”
少年冷峻的側臉,在她回眸的那一瞬,頃刻間冰消雪融,綻放出一抹笑容,眼角那一點紅色小痣,在他展露笑顏時更加妖冶了起來。
“好。交給小爺你就放心吧,小爺我一定全力以赴,把他們扒到連底褲都不剩。”
他知道,把這份任務交給他,是蘇錦凰對他敞開心扉,托付信任的標志。
蘇錦凰回到大廳內,原本嘈雜的人群,因為她的返回而安靜下來。剛剛這個女人面對十幾個保鏢的圍剿,四兩撥千斤,最后讓那些每個都有她兩倍體重的彪形大漢,四仰八叉地倒了一地,這些他們可都看在眼里。
“真是虎父無犬女啊。”
“是啊,這身功夫,就算比之年輕時候的蘇家家主,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蘇錦凰滿意地環視著大廳內,這群衣香鬢影的上流社會精英,因為她的存在而壓低聲音,個個一副小心翼翼的神情。
“剛剛是我在代表蘇家清理門戶,讓大家見笑了。”她閑庭信步般從婚禮的司儀手上拿過話筒,面向眾人,從容開口。
“白羽和白家欺我年幼無知,奪去我蘇家的家業,甚至連我父母都不放過。所有人都以為那只是一場意外的車禍,實際上,白羽不僅對我父母坐的車動了手腳,連肇事卡車司機逃逸后墜崖身亡都是他一手策劃,好一出天衣無縫的好戲。”
“但是,如今既然我得知了真相,就絕不能容忍,他踩著我們蘇家人的鮮血上位。”
“白羽和白家的一切,我都要奪回來。”
“本周五,我將在蘇宅內舉行一場晚會,宣布我,蘇錦凰,正式成為新一任蘇家家主。在場的諸位,以及任何有意向與蘇氏進行合作的人,都歡迎你們前來參加。”
說完這一切,蘇錦凰深深吐出一口氣。她感覺到,自己胸口處傳來陣陣涌動的暖流。
早在她接管這個身體的那一刻,就意識到自己軀體里依舊殘留著一絲怨念,對白羽的負心絕情,對自己的懦弱無能,對父母的遺憾后悔,那是不甘,亦是痛苦。
在今天,無數雙眼睛的見證下,她終于報仇了。
揭穿了白羽那個偽君子的真面目,也讓所有人見證了自己從軟弱蛻變到強大,這樣即使蘇家父母在九泉之下目睹這一幕,也能夠含笑九泉了吧。
那一絲殘留的怨念,終于在此刻消弭于天地之間。這副身體,終于徹徹底底地歸屬于她。
聚光燈下的少女,舉手投足之間盡是大氣,眉宇間是長時間身居上位者特有的自信。這樣的她,像極了一只羽翼豐滿的鷹,自有傲骨,不容置喙,和曾經那個躲在父母羽翼下的金絲雀,說是天差地別也不為過。
傅司寒似笑非笑地勾起薄唇“人,在生死邊游走一遭,真的就能脫胎換骨嗎?”
張程一個激靈,不知道總裁這話究竟是不是意有所指。難道,這蘇家千金是被鬼上身了?
在他們的注視下,蘇錦凰若有所感,在這上百人的宴會上,有一束目光似乎來得格外熾熱。
她不動聲色地移動著視線。
貴賓席位上,一個戴著墨鏡遮住大半張臉的男人,沖她遙遙頷首。
就是這個人。他的目光,竟讓她有芒刺在背之感。
灰色的絲綢襯衫極有光澤,領口解開的一顆紐扣露出精致微曲的鎖骨線條,西褲貼合著男人頎長的雙腿。身材,滿分。
至于臉,盡管墨鏡遮面,但依舊掩飾不住流暢的下頜線,薄唇泛著自然的紅潤光澤,周身氣度不凡,想必摘了墨鏡之后,定是一副可以讓女人神魂顛倒的容貌。
甚至,讓她感到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冷靜,不要因為人家長得好看,就被他的外表所蒙蔽了。這個男人,絕對很危險。
就連軍火起家的蘇父,從槍林彈雨中浴血而出,他身上的氣場已經算是十分強大,但若是與這個男人相比,也顯得相形見絀。那種無形的威懾力,只有長期發號施令的統治者身上才會有。
蘇錦凰狠狠唾棄了一下心底蠢蠢欲動的顏控屬性,收回打量對方的目光,裝作不經意地問旁邊的鐘叔“那個戴墨鏡的男人是什么身份?”
鐘叔細細端詳片刻,又看到男人身后恭謹站著的張程,這才有了八九分把握“是傅氏企業的現任總裁,他一手締造的商業帝國如今覆蓋半個國家,”
“這只是他明面上的勢力,作為傅氏企業的強大后盾。”穆星辰接上話頭,俊俏面容上是少見的嚴肅。
身為殺手,他對這些灰色領域的了解,比鐘叔更勝一籌。
愈是了解,便愈是驚嘆于這個男人的手段滔天。
“真是后生可畏啊。”鐘叔由衷感嘆。
“他的名字叫做,傅司寒。”
穆星辰一字一頓地說道。
一道驚雷,在蘇錦凰耳畔炸響。
司寒?
這個名字,怎么會與她前世所愛之人一模一樣。
或許只是巧合吧。蘇錦凰在心里自嘲,她能夠得以跨越時空重生在這個同名同姓的少女身上,就已經堪稱奇跡了,又怎么能奢望司寒和她有一樣的遭遇。
而司寒,在她這個妖女死后,心中只會短暫地掀起一點漣漪,亦或連半點水花都不曾激起,繼續做著他那靜音門大長老,清心寡欲,無愛無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