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影桐的聲音含了怒意,“誰砸的,出來!”
一個年輕男人站了出來,“我砸的,周影桐,你就不是個好東西,畫餅倒是挺厲害,讓我聽什么總監組長的安排,就是要開除我,你行啊你,你今兒不給我一個理,我就不走了。”
“說這么多,總得報個名吧,要不然怎么給你說理。”
“我王忻。”
“嗯,就是應該開了,”周影桐看向余峰,“你開他的時候就是按合同的吧。”
余峰嗯了一聲,“按照程序走的。”
王忻嚷道,“什么程序,反正你要不給我這個理,我就從這兒跳下去。”
“別跳,”周影桐敲了敲手機,“你在這里等一下,我進辦公室拿一樣東西,保證給你一個公正的理,怎么樣,反正這事處理不了的話你就會在這里呆著,比較影響我,我也想早點處理掉,我一個總裁,就是掌公司任免及日常政務,不至于騙你是吧。”
王忻的視線在周影桐的身上和窗戶間轉了轉,點頭道,“那你快點兒,你要是給不了說法,我就真從這兒跳下去。”
周影桐轉過身,進了辦公室,先給保安打了一個電話,在電腦上保存了幾個文件后,又把一只手機拿了出來,看見兩個保安把人拉住了,她才走了出去。
她把手里的創可貼給了余峰,“抱歉,回去休息一下,”隨即看向周圍圍著的人,“都回去工作。”
聽周影桐說了一句,眾人都開始往樓下走。
可王忻不依,他喊道:“都不許走,他們得給我作證,都是目擊證人!”
眾人下意識停下,回頭看向這冷場面。
周影桐看著停下的眾人,臉冷了下來,“走啊,我是司政。”氣場一瞬間顯現了出來,領導者的氣場。
王忻頭皮麻了一下,“你不會對我做什么吧,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你要是陰我,我就從這兒跳下去。”
“你可不能跳,兩位保安,抓緊了,謝謝。”周影桐把手機屏幕伸到王忻眼前,“我也不喜歡玩兒暗的,看好了,今天的日期,上午的時刻,你的名字。”
她把播放鍵按下,原本的通話錄音放了出來,從頭到尾,一字不差。
“王忻,電話是你打的,名字是你報的,要是不信的話可以找通信公司調一下通話時間,我明確強調,策劃總監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王忻瞟了一眼她手上的手機,“你私自錄音,是違法的。”
周影桐彎了一下唇,“在入公司時的筆試已經明確,為了保證透明,所有和公司相連的通信都要有錄音及相關備份,并且每個人簽的合同上都有寫,你沒看?”
“誰看你們寫什么?”
“HR在招應聘者的時候會強調合同內容,人事出的筆試題上也有相關內容,你內推進來的?沒有筆試,學歷過關,面試過關,合同不看。”
“你管我?合同里的話有幾個是真的。”王忻略慌了一瞬,底氣不足了。
周影桐看了一眼夏時溪,“夏秘書,讓人力部查一下誰內推的王忻,取消他以后的內推資格。”
夏時溪靠著玻璃門的背立馬挺直了,“收到。”
王忻抬腳,試圖踢著保安,“你放開我,你現在綁著我,限制了我的自由。”
“嘖,”周影桐后退了半步,“常言自律到極致就是絕對自由,不知道你的自律在哪里,余峰頭上的傷是你弄的,我怕你身上再有什么武器,傷了人就不好了。”
“老子現在沒拿出來,你等著,要是我掙脫開了,老子一定拉著你從這樓跳下去,讓你的公司背上人命。”說著就又開始掙扎,但被保安拉著,動彈不得。
“這個邏輯有點奇怪,年輕人,勇敢得很,不怕死,敢拿自己的命賭是吧,我一個公司,居然能抵上一條人命,那么多人辭職被開,也有很多人進來,但只有你,鬧到了這里,明明是你咎由自取,你憑什么拿自己的命威脅別人,憑什么要把公司幾百人的工作握在手里,又憑什么,不認證據呢。”
人命這個兩個字,她聽著心里有些悶。
“那,那是他們沒本事,你公司里沒人還能辦不去?做你的夢。”
“呵,全國幾千萬人正在找工作,AI已經取代了兩千萬工作崗位,所以吶,真的不缺你一個。”
“你有本事把你說的話告訴所有人,看看他們還來不來。”
周影桐擺了擺手,“保安,把他扛下去,如果他還要進來,公司公關會直接寄律師函。”
王忻的鞋拖著地,大聲喝著,倒顯得有些滑稽,“周影桐,你給我等著,我見你一次收拾你一次,我要跟著你去你家……”
周影桐轉過身,伸手捂住心臟,皺著眉。
夏時溪走到她身邊,抬手抱住她的肩。
周影桐往前挪了幾步,避開了夏時溪的手,崴了的腳還疼著,“我沒事兒,你回去繼續工作,讓監控調一下,專做備案。”說完,進了辦公室,接了一杯水喝著。
夏時溪看著周影桐,心里有些澀,她只是一個女孩子啊,只是想安慰她一下而已。
王忻被送出了公司,他想再沖進去時果真被保安攔住了,保安雖然平時只是在門口坐著,但力氣一點都不少。
王忻磨了磨牙,這大馬路上要是真鬧,他嫌丟人,他好不容易見到趙婉,連張照片都沒有拿到,不能這么走了,趙婉說好的要來找他的。
王忻回了家,使勁地關上了門。他家是在一個小區,第三層,三室一廳,剛好一家人住。
王月抽著煙從臥室里出來,“你怎么現在就回來了,不是說今天要見趙婉么?”
王忻把鞋甩出去,穿上拖鞋倒在自己臥室的床上,“被開了,想法子再進去。”
“喲,”王月掐滅煙頭,又點了一根,“就你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還能有毅力,你是哪家公司來著?”
“文梧,”王忻揮了揮飄來的煙霧,“姐,你也找個工作吧。”
“懶得找,等周培找不就得了,他吃咱們的,住咱們的。誒,文梧——草,我想起來了,那里的司政是周培家女兒,那個小賤人,差點兒把我胳膊給掐斷。”
“父女?”王忻瞬間從床上蹦了起來,“那豈不是走大運了?讓周培給她打電話,她肯定讓我進去。”
“你可別想了,兩人關系不好,姐給你找工作。”
“嘁,我才不去洗盤子端碗。”王忻又蔫兒了。
“呵,”王月吐了一個煙圈,“現在你想洗也輪不到你,都是機器在洗。”
“那我還是去文梧,那里的休息區特別爽,讓周培給她打個電話,再怎么樣周培也是她爹,誒,你先給她打一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