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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識(五)

而此刻,咔嚓聲響起,在兩人背后的某一個地方。

江知熠冷冷地往那個方向看去,眼神犀利地讓人如同深處萬丈冰窖一樣,不寒而栗。

那個人似乎察覺到這眼神,于是灰溜溜的離開。

江知熠抹去眼神里的落寞,望著葉朝云:“帶你去吃東西!”

還沒等葉朝云答應,就拉著她的手跑去,兩人的剪影的道路上越拉越長,途中遍地都開滿金色的花,無一不優美怡人。

到了一家具有古香古色韻味的店,陳年的墻已經斑駁,始終的涂抹也改不了歲月在它臉上留下的印記,周圍一切景象都是那么古老,古老的讓人仿佛置身異世界,不禁讓人直視自己最原始的欲望。

葉朝云不禁被勾住了魂,有點震驚:“這樣的店好稀奇,與我所見的店都不一樣。”

江知熠看著她,也不禁跟著她一起快樂:“這是一家百年老店,很出名,以古老的風格為主題,體驗古代悠久的氛圍感,給人新奇的感覺。”

有穿著古代漢服的服務員向我們走過來:“歡迎光臨!請問是需要就餐嗎?”

江知熠禮貌的點點頭。

服務員帶我們走向靠近中央舞臺不遠處的一邊,微笑道:“這里是最佳觀影,請各位慢慢點餐,享用!”

葉朝云難以置信地說:“這中間放個舞臺是怎么回事?”

江知熠耐心溫柔解釋道:“為了增強意境,會有人在這里唱戲或者唱歌!”

葉朝云也感覺到肚子餓了,于是也無心去關注周圍,開始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吃著吃著葉朝云還是感覺到疑惑:“你是怎么找到這個地方的?”

江知熠開玩笑的說:“緣分。”

此時,人絡繹不絕的到來,直至滿座,人們都心照不宣地來欣賞這獨特的風景。

舞臺上燈光亮起,帷幕徐徐上升,表演也就正式開始了。

表演的是《牡丹亭》,優美動人的歌聲于情境融為一體,體驗一場別具一格的戀愛,超脫生死的愛戀在此刻具象化在人們心中,人們崇尚愛情,卻每每不可得,于是愈積成病。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所至也。

唱曲緩緩流淌進觀眾的心田,訴說著自己的生、老、病、死、愛離別、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

“關了的雎鳩,尚然有洲諸之興,可以人而不如鳥乎?”

“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是那處曾相見,想看儼然,早難道這好處相逢無一言?”

“昨日那書生將柳枝贈我,要奴題詠,強我相會之時,好不話長。”

……

曲畢,江知熠看著如癡如醉的葉朝云,已然感覺到很幸福。

舞臺上已人去樓空,只剩下昨日殘留的情意,讓人看了無不惋惜憐憫。

葉朝云心里感覺空空的,感覺似乎少了一塊似的,神情恍惚地說:“從古至今,人們一直在追求愛情,可愛情總是會有那么多阻礙,即使知道飛蛾撲火也依舊奮不顧身,這是為什么呢?”

江知熠安慰道:“因為愛情本身就很美好,只是因為參雜名利、權勢、金錢,所以變的不那么純粹了,而這些往往都伴隨著傷痛。”

葉朝云搖搖頭,眼神流露出惋惜:“可能自古女子可以做的事情就少,所以當愛情來臨,才會拿性命來賭,當家庭幸福、衣食無憂、飽讀詩書成為平常,格格不入的愛情自然顯的格外珍貴,杜麗娘為夢中書生而病入膏肓,以至于丟了性命,是真不值得啊!”

江知熠沉默不語,心中早已有了答案,默默看著葉朝云。

曲終人散,此時此刻店里就只有我們。

江知熠溫柔地喊:“葉朝云,你不是要當我的第一個歌迷嗎?”還沒等葉朝云反應過來,就緩緩走向了舞臺,拿起吉他,唱了起來。

“虛幻生命

虛偽人性

遇你之后才有了意義

窈窕淑女

君子好逑

輾轉之后才確實是你

此時眼前人即是心上人

我即將奔赴未曾見過的山海

渴求夢想的滋味

走向虛幻的高塔

卻不能與你并肩同行

待我金榜題名、蟾宮折桂

再與你歡好

……”

葉朝云淚眼婆娑,一點一滴的情意涌上心頭,哽咽著說:“這首歌是寫給誰的?”

江知熠眼中熾熱,但卻理性分明,字字違心,句句誅心:“寫給天下有情人的。”

隨后又說道:“我可能兩個月后就要去經紀公司了,決定不讀書了,可能與你的聯系也會少之又少。”

葉朝云轉過頭,擦去眼角的淚痕,強顏歡笑的說:“沒事,你屬于這個世界,你是天生的明星!”強掩心中的失落感。

葉朝云在觀眾席下望去,看到江知熠在舞臺上閃閃發光的樣子,就知道我們中間隔著不可跨越的溝鴻,你終究不屬于我,也不屬于你自己,心中的哀痛如萬千疤痕,我明白你唱這首歌,選這個地點的意義,有些話不好明白說出口,我本不想懂,可心有靈犀一點通。

葉朝云本想一走了之,可腿卻始終不肯挪動半步,心中已經滯停。

江知熠心疼地朝她走去,牽起她的手,愛惜地撫摸著:“對不起,你會等等我嗎?”

葉朝云看著他近在眼前,卻那么模糊、透明,抽出手來,顫抖著說:“不會,我也有我的路要走!”

說完葉朝云整理好思緒,理清條理:“這又沒什么,我們生活中不僅有愛情,還有夢想、家人、朋友,我能理解的。”

江知熠心疼的說:“你太聰明了,我安慰的話倒顯的蒼白無力了,但我還是想說,我會一直等著你,不管你是不是在原地,就算你在天涯海角,我也至死追尋。”

葉朝云用手堵住他的嘴,自嘲:“別說虛無縹緲的誓言,到時候會讓自己難堪的。”

江知熠真摯地說:“我不會的,就像我之前說過,我此生只愛一人。”眼神如炬,讓愛欲之人患有錐心之痛。

葉朝云突然想到了什么,擔憂的問道:“經紀公司會柯待你嗎?”

“不會,我是老板。”

葉朝云心痛萬分,沒多說什么,朝門口走去,想遠離這是非之地。

這是她第一次感覺到這段路程有這么長,路上顛顛簸簸,如同經歷了沉船、溺水、獲救,感覺是那么痛。

江知熠看著她離去的凄慘背影,心中忍痛難安,默默跟在她身后才,確保她能安然無恙,停下來看著她遠去。

過一段時間宋瑾懷走出來,看著江知熠說:“不送她回去啊?”

江知熠苦澀地笑道:“有些路只能她自己走,我會陪著她的。”

“你會后悔的。”

“不會”

江知熠嘴上說著不會,可心底焦急如焚,馬上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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