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臉色一僵，似乎并不是很想回答。

畢竟……

看到自己的前女友混的比自己好那么多，換誰都開心不到那去。

而席清馨也并不是非要找他的難堪。

畢竟……

一切早都過去了，何必浪費心情。

于是席清馨輕抿了一口茶，直接跳過了這個本就可有可無的客套話，單刀直入地說道：“找我什么事。”

“我需要你的一根頭發。”那男人說話也毫不客氣。

“哦，竟然不是要我的命，真是可喜可賀。”席清馨笑了笑，其中的嘲諷不言而喻，但終究沒再說什么，把自己的一根頭發連根拔起，遞給了男人。

感受到頭皮上的絲絲痛意，看著男人把頭發裝進早已準備好的塑料袋，席清馨說道：“以后，別來找我了。”

聽到這話，男人臉上顯出一絲厭惡，似乎希望高高在上說這話的人是自己，只是不知道，那抹厭惡是對她，還是對窩囊的自己。

席清馨趴在陽臺上，眼前蒙著一層薄薄的雨，看著男人的背影漸行漸遠，雖然對他內心早已經沒了波瀾，但那股被人背叛的感覺卻依舊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六年前，那年是席清馨成年的日子，她終于可以把那個殘忍的組織連根拔起。

為了這一天，從十二歲開始，席清馨準備了整整六年，六年，誰知道她經歷了什么。

當天席清馨帶著特警和那些組織中她的的手下聯系好后里應外合，把那組織里的孩子全部救了出來。

但，這還僅僅是開始，他們在全世界一定不止她找到的這幾個據點。

席清馨看著面前兩個組織的管理者，拿著莫雨給她十八歲禮物的——冰刃，在他們的脖子上比劃了一下，“說，其他的據點在哪？”

其中一人害怕地朝后倒了一點，稍微避開了冰刃，但是卻嘴硬的說道：“沒了，所有的據點都被你解決掉了。”

席清馨微微一笑，眼中的寒意卻根本不像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女應該有的。

只見她手起刀落，只聽那人一聲哀嚎，他這輩子都只能做個太監了。

席清馨又把冰刃對準了看起來嚇的不輕的另一個人，問道：“你是選擇說實話，還是選擇和他一樣呢，嗯。“說著就拿著冰刃在他的子孫根上晃晃悠悠。

那人頓時感覺到下體的寒意，嚇得頓時直冒冷汗，內心卻掙扎不已。

如果他說了，那么他這輩子就別想在這個地方混了，可他這人除了這個地方還混得開外，對其他地方的生計一竅不通，很可能就直接把自己窮的整去流浪漢收容所了。

可他要是不說，身為男人，這輩子就廢了。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席清馨再次開口了，“你告訴我他們的其他據點在哪，只要我確定你說的是真的后，我就立刻給你一筆錢，只要你不隨意揮霍，光是利息就足夠你正常生活，并且事后我會給你一個新的身份，送你出國。”

聽到這話，那人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他知道的全部事情。

雖然此時已經天黑，但席清馨還是連夜帶著人趕了過去，打算把那剩下的幾個據點也全部給他解決掉。

期間一切都很順利。

但就在去最后一個據點的時候，卻發現那些管理者全部都提前逃走了。

她的手下去追捕逃掉的人，特警們也都在安置那些孩子，她卻獨自離開了回到了安靜的家，也就是那個公寓，因為她還有更重要的事，那就是找出泄密者。

這個籌備了六年的計劃，其嚴謹性極高，再加上特警相當嚴密的保密工作，是絕對沒可能出現這樣大的漏洞的。

而且他們摧毀據點的速度之快，這些人甚至都沒有互相傳遞情報的時間和機會。

忽然，席清馨想到了和她們一起出來，卻說身體不舒服離開去醫院的，她那個所謂的男朋友，于是打了電話過去，一陣忙音后，電話終于被接通，席清馨問道：“你在哪個醫院。”

等他支支吾吾的說出醫院的名稱，席清馨卻也查到那醫院的病人根本沒有他。

席清馨的呼吸剎那間停下，過了很久很久屋子里都很安靜很安靜，久到她甚至不確定自己還活著，安靜到她幾乎都能聽到自己心臟破裂的聲音。

她拼命的深吸了一口氣，才終于恢復了呼吸說道：“醫院沒有你的名字。”

沒有聽他口若懸河說的各種借口，接著問道：“為什么怎么做？你明明知道這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我之所以這樣做還不是為了能夠養的起你，出人頭地。”而那男人明明是一個迫害者，此時卻在用一個受害者的口吻控訴她。

席清馨頓時覺得有些可笑，“我要你養嗎？而且你不是早就已經出人頭地了？！”

“是，你厲害，年紀輕輕就成了第一殺手，當然不用我養，但你也別和我談什么出人頭地，那些人上人都是看著你的面子上才把我當個人。”

他的聲音滿是悲憤，但他似乎還覺得不夠，只聽他繼續說道：“不，他們可能都沒有把我當個人，只是把我當成你身邊的一條狗，一只靠著主人的施舍才能活下去的畜生。”

席清馨知道他的自尊心非常脆弱，卻不知道在他的心里，已經把自己當成了一條狗。

但此時的席清馨，已經再沒有精力像往日那樣時時刻刻都小心翼翼的維護他的自尊心了。

只因她完全對他絕望了，她平常的小心翼翼并沒有讓他的自尊心得到滿足，反而讓他變本加厲。

既然這樣，“楊守，從此以后，你就和你那可憐的自尊心過吧，我們再無瓜葛。”

那天晚上也是一個雨天，不過雨下的格外的大，狂風和暴雨從沒關上的陽臺上吹了進來，狠狠的拍打在席清馨身上、臉上、以及眼睛上，不過那種感覺她并不覺得糟糕。

她就是需要一場雨來把自己過去的足跡沖刷干凈，留下一個閃亮的明天。

席清馨晃過神來，天已經亮了，她竟然在陽臺睡著了，不禁失笑。

雨也已經停了，她看著那明媚的太陽，心想：還真挺明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