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枕著手臂,一邊感嘆著現在的空氣質量之好,一邊等待著敵方的刺探。這么慘烈的戰場,不可能沒個人來收拾一下。
但是我還是敵不過倦意,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其間,我做了個夢,一個低沉的聲音不停地重復道:“你就是逃兵。”我想反駁,卻沒有依據。
迷迷糊糊地睜眼,我活動了下被枕得幾乎沒有知覺的手臂,準備繼續昨天的工作。
這時,一隊人馬從遠處飛奔而來,為首的應該是將軍了。不過到底是敵是友,我還是無法確定。
唯一能確定的是,我站著太突兀了,應該躺下裝死。
“將軍,看來是不會有生還的將士了。”一個無奈的聲音傳來。
“依我看,還是有存活的將士的。你看這幾具尸體,戰甲整齊,斷肢也被安放完整,定是有人不忍看著戰友如此離去,便將尸體擺放完整。”這應該是將軍發話了,居然這么仔細,厲害。
將軍下了馬,高聲問道:“有沒有幸存將士?快隨我回軍營,若是敵方來焚尸,你們勢單力薄怎能活命?”
話都講到這個地步了,不起來也不行了,我站起身朗聲應道:“將軍辛苦了。的確,若敵人來清理戰場,我一個人是抵擋不了的。”
“就剩你一個人了?““是。”我低下頭,咀嚼著話里的苦澀。
“將軍,您覺得我是逃兵嗎?”我一字一頓地問道。“不是啊,為什么你要這么說?”將軍很是詫異。
“因為,當我睜開眼時,我發現只有我一個人活著。我不知道我是幸存者還是逃兵。或許,幸存者也是逃兵吧。”我淡淡地笑道。
回到軍營后,盡是陌生的面孔。我也不在意,大致匯報了一下戰況就兀自回了住處。
很快,又要有一場大戰了。
大戰前夕,有很多士兵神色緊張,時不時竊竊私語,焦慮的情緒傳染到每一個角落。
我很奇怪,這不像是正常的大戰前夕,像是有一場陰謀在醞釀。
那一天終于到來了。那天的天氣也很怪,太陽被厚厚的云層掩蓋,天色陰暗。軍隊里焦慮的情緒更甚。
直覺說,將軍叛國了。之所以沒有通知我,是因為我看上去沒什么用。我沒用?很好,我會讓那位前幾天還在“關心”我的將軍明白“沒有用”。
我快步走到將軍的戰馬前,抬頭嚴肅地再次確認:“將軍,您確定您要叛國?您難道不知這是死罪!國家寄您于厚望,您卻辜負!”
“你不過是個逃兵,無名小卒還敢來干涉本將首的意思!”將軍臉色一變,開口喝斥。
“我會記住你說的話。”我不卑不亢地回答。言罷,我提著長矛往行軍反方向走去。
我邊走著,邊回想著好不容易直覺才讓我想起的一番對話:
“皇上,此人早有叛敵之心,為何還要許他殺敵?”
“朕自有安排。愛卿此番前去督戰,不妨喬裝成普通將士,讓那逆賊松了警惕。到時候,愛卿只需與行軍方向相反而行便是。”
“末將明白。”
該死的直覺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我忍不住暗罵一句。直覺說,早點告訴我,我就沒法演這么好了。
嗯,好有道理的樣子。
與此同時,將軍的部將疑惑地問道:“將軍,您看那士兵,不會是要揭發我們吧?”
“哼,他怎么揭發?等皇帝知道后我們早就歸順盟友了。倒是他那眼神和語氣,像是那處處與我作對的劉將軍。”
提到劉將軍,將軍的臉色青了幾分,這劉煜帶兵紀律嚴明,兵法也是令人防不勝防,若是被他知道了,也不是下場如何。
但是一想到敵人的兵力,他再一次認為叛敵是個正確的選擇。
可惜,他又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