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我習慣了只圍著我一人轉的司空堯,也許是我心里有了這個會為我哭會為我笑的司空堯,紅色的綢帶裝扮起親王府時,我的心又刺痛了。
我雖不喜皇太后,但她句句為實,無可否認。
我告訴堯兒會有新的姐姐來陪他,他笑著點點頭,還說今后我們三人可以一起吃肉包子、糖葫蘆,可以一起翻墻去酒樓聽書喝酒,還可以一起賽馬踏青。
堯兒果真是堯兒,一直都是那個天真無邪的堯兒。
我笑得格外溫柔,顫聲夸他好乖。
同樣是在春天,同樣是敲鑼打鼓、喜氣洋洋。我卻對堯兒撒了謊,我說姐姐病了,不能看著你成親了。他說沒關系,姐姐應多注意身體才是。
他很高興,穿著一身紅色婚服,在我的目送下騎馬迎親,卻不曾回頭看過我一眼。
他會叫側妃娘子姐姐嗎?他會帶她看盡陽城夜景嗎?他會醉酒之時親吻她,會在夜里緊緊擁住她嗎?
我只是不習慣,我默默告訴自己。
“胡姑娘,你臉色不太好。”玉珠說。
我看向她,說不打緊。
我最終還是翻墻去了將軍府,正巧李羲和在房內研究兵書。我放下兩壇酒,拔開其中一壇塞子,抱起來便猛灌一口。李羲和同我一樣痛快飲酒,任酒水浸濕衣衫。
李羲和就這樣聽我胡言亂語從白日到夜幕降臨,期間我還睡死過去。千杯不醉的我也醉了個徹底,不知滿臉是淚水還是酒水。
他問我,你喜歡他?
我苦笑著說:“可我是血狐貍,不是李望舒。”
他靜默了片刻,又以一種很復雜的神色看著我,說:“倘若你是李望舒呢?”
我狂笑不答。
怎么可能。
二更天我醒來時便已經在我自己的床上了。外面還是喧嚷聲不斷,我突然想起,今日是司空堯的大喜日子。
玉珠告訴我,是李羲和送我回來的,他還留了話,讓我看開些,司空堯一個親王是不可能只有一個王妃的。
我抱住玉珠,忍不住一聲一聲抽泣。
夜已深了,堯兒要洞房了吧。
想起來我便更加難過。
我在玉珠輕聲的安撫下感到了一絲困意。偏偏這時門被風吹開,屋內瞬間充斥著刺骨的寒風。我合上雙眼,任風吹進我的衣袖,一絲絲地帶走我身上的體溫。
片刻,我真的忘記了所有。
玉珠起身去關門,回來時腳步極輕。
“玉珠,我真睡不著,你陪我閑談一會兒吧。”我垂著頭坐起身來,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紅色的靴子。
我錯愕地抬頭,只見司空堯冷著臉,看著我。
“堯兒不應在與側妃妹妹洞房嗎?”我問他。
他微微搖頭。
“堯兒面頰紅潤可是喝過交杯酒?”我又問。
他不語,徑直向我走來,緊緊抱住我。他身上的冷氣使我不禁打了一個寒噤。
他撫摸著我的臉,注視著我的眼睛,蹙起的眉宇舒展開來。
“姐姐曾哭過。”
我躲避他的眼神,不去看他。
“堯兒還以為姐姐不喜歡堯兒。”他壓著聲音說。
“齊晟說,姐姐若是喜歡堯兒,便不會讓堯兒娶其他女人,當堯兒說那些話時姐姐便會傷心。”
“如今姐姐還紅著眼眶,定是哭過一日了。”他有些急了。
“姐姐,你可喜歡堯兒?”
你可喜歡堯兒?
可喜歡堯兒?
“喜歡。”
我對上他的目光。
不喜歡怎會開始心甘情愿地護你周全,不喜歡千杯不倒怎會因你而醉。
他竟笑起來,如山澗流水般清亮。
“我只想叫你一人姐姐,我只想與你一人洞房。”他溫柔地看著我。
管他狗屁的側王妃,管我是血狐貍還是李望舒。
“姐姐還你一次洞房。”
我脫掉他的婚服,扒開他的衣襟,狠狠咬上他的左胸,他吃痛地輕哼一聲。
“我要你一輩子都忘不了我。”
他笑了,吻上我的唇,動作極其輕柔。
我脫下衣衫和他相擁,一夜纏綿。